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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冰火花

“父亲,我们这是去哪里呀!”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声音响起,清澈寥廓。在原始的世界,在硝烟四起的环境下,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是如此动人心魄。

小女孩身材修长,穿一件质地轻柔、制作却略显粗糙的雪白狐狸毛大氅,在雪花纷飞中,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瑶池仙子也不外如此。

“哦,到了,你看!”这是一个男子汉的声音,父亲的声音。

顺着父亲坚定果敢的手望去,女孩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河吗?哺育生命,孕育生命,涂炭争杀的根源,希望和绝望,在此纠结,生根发芽!

一位诗人高举酒壶,慷慨激昂——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还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背景闪现——

黄色的河流从横空出世的莽莽天际,从浩瀚的大西北,漠漠荒原,一路北上南下,狂野恣肆,奔入大海……

空灵迷茫的大漠孤烟,诗情画意的长河落日,磅礴大气的九曲十八弯……

这个原始部落的首领是炎帝,问话的女孩名叫女娃,是炎帝最疼爱的女儿。这是精卫族的祖先。记忆森林的树叶在夜空中闪烁,每一个画面中都有那个美丽的女孩——她有时仰望海洋,有时在草原上肆意奔跑,有时在森林里纵情歌唱……在她的眼里,每一寸土地都是草原,每一方天空都是海洋,每个奔跑的方向都是森林……

小精卫带领一群小精卫飞翔在树丛中,轻轻吟唱,不事雕琢之声,更显心灵之音——“玲珑剔透本天成,葱郁新雅须得仁。泪雨蓬勃化沉雷,煞星下凡不聚神。效益王城汲汲皇,邪能护肩巢牢笼。哀唤大风歌海能,萨达威锋景龙腾。剪水双瞳不易乎,秀发双飞铭于心。”

有一天,女娃兴致所然,也不记得跑了多远,进入一片完全陌生的森林——枯枝横亘的老参道,大树藤如蛇蟒缠绕,落叶阔叶混交,苔癣地衣密布,丝萝悬挂飘逸,沙漠般的树海,遮天翳日。无论朝那边望,视线都丈量不出森林的距离。

女娃在和父亲行军流离颠沛的日子里,胆子练得足够大,见识阅历足够广,森林里所有的动植物,仿佛都是老朋友,叫得上名字,说得出习性。可是当她越过峡谷丛林,站在一座溪瀑纵横的奇山上,居然看见两株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花:一种长在洁白的石头上,血红血红,就像一双千百年没有睡觉的眼睛,布满血丝;一种长在绿叶上,纤细柔弱,微风过后,让人心驰荡漾。

女娃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一手白石花,一手绿叶花,清凉和火热在两手之前流窜,奇妙的感受赶跑了恐惧,冰火两重天,这是什么花?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她一路狂奔,速度如风如电,当她跌跌跄跄地找到部族的巫师,却并不知道,一场残酷血腥的大战其实已经不可避免。

巫师是那个时代的科学家,又名占卜师,也叫幻术师,是每个部族进行祭祀、天文观测、重大事件决定时最有影响力的人,他们不仅懂得观星宿、通学,也会看方位、占卜、画符念咒语,施行幻术于无形间置人于死地。对于人们不可理解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他们都深知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神工鬼力的技术,是主宰心灵的魔法师,精神家园的守护神。

然而,在他们内心深处,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深信不疑,没有人知道。在那个蛮荒的时代,很多事情需要意念去解释,意念去创造奇迹。

炎帝的样子憔悴不堪,“女娃,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父亲,你看这是什么?让巫师也看看吧!”女娃兴奋地捧出手中的宝贝,晶莹的汗滴,在白石上,在绿叶上,欣然滚动,犹如流星之泪在心灵滚动,一生都不会落下。

“真的,我也没有见过,真是很奇妙的花,可是巫师估计没有时间看了,我们要打仗了,巫师正在卜卦我们的命运。”

“为什么要打仗?”女娃不明白,眼神清澈。

“生存,为了整个部族的生存,我们必须和别的部族争夺黄河。”

“为什么争,大家都在黄河边生活,不好吗?”

“一起?”炎帝一愣,似乎好像没有人想过还可以这个样子。

巫师走了进来,“大王,卦象显示,日出三遭,天降祥瑞,全胜而归。”

“好!”古老的掌声在几千年前的木房子内响起,没有谁理会一个小丫头悄然退出房间,仿佛是善良、慈爱退出,战争不需要这些。

战争的血腥,没有湮灭女娃的好奇心,她每日去奇山欣赏冰火花,这是她自己编的名字。有时看得累了,就会睡一觉,在莽莽苍苍地原始森林睡一觉,巨型野兽,千年古木,为她守护遮荫,浓烈的氧气舒服得人不想醒来。在这期间,有一个梦做了很多回,都好像是真的,也许就是真的,女娃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在梦里,一只巨鸟从天而下,猛地一口从她书中抢走了石花和叶子花。这只鸟外貌奇特,长着五彩斑斓的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体型巨大,眼神友善。

女孩也是胆大,看见奇鸟食奇花,旷世绝闻,怎么肯放弃这个千年难遇的机会,当然也是胆子超过了体重,居然一跃骑在大鸟身上,大鸟一飞冲天,叱咤云霄,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飞天的故事就此诞生。

奔流不息的黄河水在她身下咆哮,跃起的浪花争先恐后地亲吻着她的绣花小鞋子,乌黑柔软的长发在湛蓝的天空和白云之间显得那么和谐、好看。

哇!她看见了传说中长得像眼睛的天眼潭!苍松、绮树、清风、幽谷,白天烈日印照阳潭,夜晚皓月闪烁阴潭,意境之下,仿佛忆起一首诗:仙家已乘白龙去,此地空余天眼潭。

这个传说中的天眼潭,真的在古书中有记载:洪荒年代,人类被黑笼罩,找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一位善良的天神于心不忍,决心舍生取义,救万民于水火,他自剜双眼,赐予人类心灵之光,挚爱之光。使命结束以后,天神的双眼陷落凡尘,沧海桑田,寄生两潭,后人称为天眼潭,仿佛大地的眼睛,左眼为阳潭,温热无比,右眼为阴潭,奇寒无比。这个传说流传了几千年,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天眼潭。

哇!奇山上奇货可居的冰火花在这里恣意蔓延,不计其数,令人叹为观止!女娃心奋极了!居然还有人,飞鸟越飞越近,女娃正准备问,满心的话儿和谜欲吐为快,可——梦醒了!

醒来,她依然躺在那里,依然要回到父亲身边,感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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