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烁昊在教室外看到什么、想了什么，宋筠溪压根不知道。
她的全副心神都在化学卷子上。
今天早上刚出成绩，她就被刘晓娜叫到办公室谈心。挨了足足半个小时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方亦辰。
一口气刚松下去，又被迫吊起来，继续维持着斯文乖巧的模样。
化学分数是当堂念的。只有她的，刘晓娜没读出来，而是给了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宋筠溪不觉得丢人，她担心的是方亦辰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比如觉得她笨、记性差，乃至烂泥扶不上墙一类的……
那印象分岂不是扣完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跑了一遭，没料到最后，对方只是偏着头问了一句：“刘老师说你了？”
他声线天生温和平静，一听就是脾气好的优质男生。
听见这句话，加上刚才挨了一顿严肃批评，宋筠溪居然有种淡淡的委屈感泛上来。
她乘着这种情绪，声音不用刻意，也自然比平时软了个调：“嗯…”
“刘老师说的只是气话，不要往心里去。”方亦辰说，“她抓学习抓惯了，遇到不顺的地方，就容易心急。”
这些话，要是换做别人，宋筠溪多半觉得是班主任派来的狗腿说客，早就不屑一听了。
但方亦辰讲，她就特别听的进去。
而且，他这种讲话方式令人很舒服，好像把锅都推到了刘老师的身上。宋筠溪下意识地附和点头。
然后，她听见方亦辰说：“给我看看你试卷？”
…
以前，宋烁昊也喜欢说这句话。
所以听方亦辰说出来，宋筠溪有一瞬间浑身起了遍鸡皮疙瘩，下一秒心里天人交战。
给他看吧，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考分的确太难看。
不给吧，好像又白白错过了一个跟他独处的好机会。
而且，这么几天下来，她学习上是个什么水平，方亦辰肯定有数，瞒也瞒不过去。
于是，就有了宋烁昊过来看到的那一幕。
…
分数摊开的那一刻，尽管有心理准备，方亦辰还是无言了下子。
他做事一贯认真，既然答应了宋烁昊，这段时间自然也是全心全意在教她。
而且，他是少有的那种自己学的好，也擅长给别人讲解的人——竞赛班之前让他带学弟，他就把人家带到了省二等奖。
却没想到，直接在宋筠溪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这套卷子并不难，基础题占大半。宋筠溪的基础再不好，经过他的梳理跟讲解，保守估计五十没问题。
结果她直接给他打了个对折。
不得不说……让人有点挫败感。
方亦辰展开试卷看了眼。
先前宋烁昊经常念叨，不知道她为什么转学到这里来。
方亦辰一开始不以为意，结果架不住听到的次数太多，也无端有点感兴趣起来。
现在，这点兴趣差不多达到了峰值。
要说只是想来玩玩吧，她却天天拿题来问他，还听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要说她是来好好读书的，似乎又少了那么点专注度，连他讲过的内容都没记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