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深一路闲聊,刚到村口,就看到李佑和李魁急匆匆往外走。
后面跟着一大堆人,李二木的父亲和大哥都在。
看到李二木,李佑说道:“二郎你回来的正好,赵家的狗腿子要抓你大姐一家,跟我走”。
“大姐?”走到路上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伯祖的孙女,魁叔的女儿,嫁到领村王家的大妞。
上了官道没一会,正碰上大妞一家。一家老小七八个人捆了一串,被十几个穿赵字补服的押着。
而在他们后面缀着一大群人,看样子多数还是王家村的人,只是对着大妞一家指指点点,一副事不关己,甚至幸灾乐祸的样子。人性之悲,愚民之哀,莫过于此!
而大妞一家不论老小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赵氏爪牙时不时还在他们身上抽一鞭子。
看着他们惨叫连连,浑身抽搐的样子,个个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大妞,”李魁喊道,声音发颤,说不出的心疼。
“爹爹,救我,呜呜…”,说话的女子正是大妞,大冷的天,却衣衫破烂,甚至难以蔽体。而那赵氏爪牙,还时不时的在她身上摸一把,大妞疯狂挣扎,却怎么也避不开。
“畜生,放开她们,”李魁怒发冲冠,反而惹得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你们这些畜生,”大妞的丈夫不堪受辱,骂了一句。被一个赵氏爪牙一脚蹬出丈远,连带一家老小全都倒在地上。
大妞一家被如此磋磨,李佑再也忍不住,“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生”,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李二木比他更快,他也是怒发冲冠。
眨眼就到了跟前,一剑枭首,反手又将另一人从左肋到右肩劈成两半。片刻间,十几个赵氏爪牙不是被枭首,就是被腰斩。
被枭首的还好,受腰斩的一时死不了。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嚎得不似人声。
“疯了,李家人疯了”,跟在后面看热闹的王家村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魂飞魄散。
那赵家可是东乡霸主,敢杀他家的人,破家灭族不远矣!他们只想离得远远的,可不敢粘上半点。
东乡集,赵府。
赵武在中庭最高层,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整个东乡集和码头尽在眼睑。
斜躺在榻上,一名十四五的少女给他捶腿捏肩。
赵福急匆匆的上来,赵武呵斥道:“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赵福是家生子,从小和他赵武一起长大。
通了三魄,一把断魂刀,当着披靡。
赵家五个下品武者中,赵福当仁不让数第一。
关键是,此人心狠手辣,动辄挖心掏肺。
收捐,逼债,强取豪夺,无恶不作。是赵武手下最得力之人。
“什么事”?
“王家村抗捐,仆派人去抓几个回来杀鸡儆猴,不想半路被人抢走,还将十几个家丁给尽数杀了,可都是仆最得用的人”,赵福恭声说道。
赵武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没想过在东乡,还有那家敢杀他赵武的人?
“混账东西,”赵武怒不可遏。
“敢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是谁做的”?
“是东乡下李家村人做的”。
听得是个乡下村子做的,几十年了没人敢捋他的虎须,区区一个什么李家村,敢向他呲牙?赵武怒发如狂。
一把拎起旁边的少女,嘭的贯在地上。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赵武似乎还不解气,在屋里呼呼转圈,赵福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好半晌赵武才问道:“那李家村怎么回事”?
“李家村世居李氏一族,没有外姓,所以很是抱团,有个山阳卫的名头,这几年出了个武者”。
“呵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出个武者就不知几斤几两了。什么山阳卫?几个炮灰还当真了”。
一掌将几案拍得粉碎,对赵福吼道:
“你亲自去,带一队好手,把动手的杀个干净,其余的,今冬苦役,有一个算一个,妇孺嘛!慢慢料理”!
“诺,”赵福恭身领命,自去安排。
而在李家村,还没到晌午,所有在外劳作的男丁都被叫了回来。
祠堂前,连吃奶的男娃都被抱了过来。
“我李氏世居在此,有族谱记载都有十几代了。
我们开荒种地,服苦役,上战场,鲜血和汗水将这片土地洒了个遍。
十几代下来,族人却越来越少!
劳作经年还吃不饱饭,
那么多族人血洒疆场,我们偏还受尽欺凌。
那赵家要我们纳捐,相比往年,今年却涨了一倍,
长此以往,我们哪里还有半口饱饭吃?”
一众族人,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这些年受的苦累涌上心头。
若不是族长,他们好多人都不在了,看看相邻的村子,他们这些年,族人起码少了两成。
夭折的,饿死的,被拉上战场的,不一而足。
“大妞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赵家都是一群畜生”。
“杀了他几个爪牙,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族长,跟他们拼了,反正是个死,总要拉几个垫背的”,族人群情汹涌。
“对,把东西备好,等着他来,咱们好歹上过战场的”,这是山阳卫的族人。
族风朴实,历代多有死于战场者,耳濡目染,总有一腔血性。
几十年来,李佑尽心竭力的照顾族人,使得李氏空前团结。
他的话,让所有族人恨不得血战到底。
“好,哪怕族灭,总算不辱没祖宗,且去准备,决一死战”。
众人散开,各去准备。
李佑父子将两块用皮索串起来的铁板挂在前胸和后背。毡布裹着手臂和小腿。一件连身皮甲套在身上。
连十二岁的李奇也是同样装束,只是没有铁板。
黄氏看着爷孙三人,抚掌笑道:“雄姿英发,定能旗开得胜”。
黄氏虽然在笑,眼中却泛着泪,只是强睁着,不让它流下来。
“奶奶,我去杀贼了”。
“好,好孙儿”。
李佑父子俩却一语不发,背着张弓,拎着长枪,看了黄氏一眼,转身出门。
黄氏的泪水汹涌而下,无声哭泣。
不一会,擦干泪水,挣扎着摸出一把剪刀藏在袖子里,正襟危坐,整个人无比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