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拼凑了五百军兵,县里几家投靠他的大族也派出二百精锐,合七百余,并十几名武者,甚至有五名中品,这阵容,灭一个郡里的大族都够了。
三更造饭,五更出征,浩浩荡荡杀向东乡,到了东乡,兵分两路,张平亲自去拿杨氏,另一路直奔李家村。
杨贤一家正在吃早饭,张平带着人破门而入。
杨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县令,你这般劳师动众的,杨某犯了何事?”
张平本以为能看到杨贤惊慌失措,茫然无助的表情,没想到杨贤却面色平静,不动如山。
随即大声喝道:“杨贤,你杨家党附太子,勾结相国,谋反作乱,今可知罪?”
张平志得意满,声音亢奋,“当年我好心好意向你提亲,你却扫我脸面,可想到也有今日?啊!哈哈哈哈!”
求亲被拒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区区土豪也敢落他的面子,他深以为耻,想到今日杨贤要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摇尾乞怜,他张平就格外畅意。
杨贤瞅了张平一眼,满脸轻蔑,指着张平,“什么罪?有罪的是你们,你们妄称氏族,党同伐异,把持国政;强取豪夺,横征暴敛,以至民不聊生,小民劳苦经年还食不果腹;你们这些国之蠹虫,不仁不义,指鹿为马,无恶不作,何敢在天下人面前妄谈一个罪字?你们之罪,罄竹难书。”
杨贤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大义凛然,围在周边的军兵一个个面色动容,甚至有人窃窃私语。
杨鹤鼓掌赞叹:“父亲说得好,这些贼子不亡,国家不得强盛,百姓也只能苟延残喘,可惜你我父子没有霹雳手段,荡不尽这些魑魅魍魉。”
张平气得咬牙切齿,“死到临头,徒逞口舌之利,全部给我押到院子里去。”
杨贤家里人不多,连上仆从,护卫,总共才十几个,都被赶到了院子里,张平阴笑道:“杨贤,我也不跟你废话,你等勾结相国,欲谋害大王,企图早让太子登基,如果你能认罪画押,我说不定还能给你求求情,从宽发落,你意下如何?”
杨贤却唾了一口,满脸不屑,眼含轻蔑的看了张平一眼,仿佛在看小丑一般。
张平怒不可遏,他堂堂临淄张氏子弟,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奉承着,却屡屡在杨贤这里吃瘪。
“读了几天书,就想当救世主了?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张平阴恻恻的说道。
杨贤一家人被按倒在地,十几人排作一排。
张平拿着刀走到最边上的人前面,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家丁,“你说一句,杨氏假仁假义,男盗女娼,我就放了你。”
“呸!狗官。”
张平一刀砍下,血喷了他一脸。
“杨苦”,“张平你这个畜生,”杨贤嘶声怒骂。
张平充耳不闻,走到第二个人面前,“你说,”这是杨家的一个仆妇。
虽然害怕,怕得浑身发抖,却一语不发,张平用刀指着她:“说不说?”
那仆妇抬起头一口唾在张平脸上,张平惊了一下,一抹脸,又是一刀劈下。
“啊!”杨贤怒发冲冠,“张平你这个衣冠禽兽,猪狗不如的畜生,你把我们全杀了吧!”
张平满身血迹,状若癫狂,从人群中抓出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这是杨贤的幼子。
“辉儿,”一个三十许的妇人一把抱住男孩,冲张平说道:“你要杀就杀我吧,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军兵上来制住了妇人,张平用刀指着小男孩,裂开嘴,牙齿上都沾了血,如恶鬼一般,“你呢?说不说?”
男孩看了杨贤一眼,又看着张平,虽然也很害怕,却还是战战兢兢的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好!好辉儿,好儿子,不愧杨氏子,”杨贤大声赞叹,一脸欣慰,顿了一下,又柔声说道:“辉儿莫怕!有爹陪着你。”
杨鹤也说道:“好辉儿,大哥也在,咱们一家人作伴,路上也不寂寞。”
一家人视死如归,如此风骨反把他张平衬得如小丑一般。
张平气得直喘粗气,提刀正欲杀了男孩,却听杂乱无章的声音传过来,越来越近。
“去看看怎么回事?”
走出院门一看,那是去打李家村的军兵,这会儿狼奔豸突,只恨少了两条腿。
“怎么回事?”张平心里一惊,拉住一个百长模样的人问道。
那百长汗流浃背,满脸惊恐,说话声都在颤抖,“败了,那李家村就是龙潭虎穴,弟兄们一个照面就死伤惨重,毫无还手之力,快撤吧大人,已经追过来了。”
果然,一阵阵惨叫声传来,那是跑在后面的,已经被追上了。
那百长顾不上许多了,拉了张平就跑。
张平浑浑噩噩,六百多人,还有十几个武者,一个照面就完了?
那他的雄心壮志也岂不是跟着完了?
区区一个乡下土族他都收拾不了,让族里和其他几家如何看他张平?
完了,全完了。
势头不对,围着杨家的人也跟着一窝蜂跑了。
杨贤一家面面相觑,怎么个意思?死里逃生了?
杨鹤有些激动的道:“父亲,这……”
杨贤也有些激动,看了看两个儿子,又看了看其他人,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李家村?果然如我所料,定是隐世家族。”杨贤肯定的说道。
“别追了,”灵芝止住李奇,李康等人。
从开战到结束将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前,六百余人由张家的武者统领浩浩荡荡杀向李家村。
那气势把黄家人吓得六神无主,以为还是在劫难逃。
黄玉昆战战兢兢的看着李佑,“姐姐夫,”生怕李佑将他们交出去。
谁知李佑却一点紧张的神情都没有,丝毫不把那么多人放在眼里,仿佛都是些土鸡瓦狗一般。
“去请灵芝丫头,二郎走之前说了,大事问灵芝。”李佑老神在在的说道。
灵芝已经侯在村口了,左手掌上托着一个拳头大的铜钟。
大人交代过,要她看家的,绝不能出纰漏,灵芝一脸的严肃。
敌人刚刚靠近,灵芝将铜钟举起,运起法诀,念一声,“敕,”铜钟瞬间如水桶大小。
钟口对着敌人,右手轻轻一叩,“咚。”
李家村的人只听见一声响,而当面之敌在百丈之内的,却如遭雷殛,武者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其余军兵更是直直载到在地。
李奇等人瞠目结舌,“灵芝还会仙法?”
随着灵芝大吼一声:“杀,”容不得众人多想,一起杀了出去,真真是砍瓜切菜一般,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妖法啊!”
后面的军兵惊得汗毛倒竖,一照面人就往地上倒,不是妖法是什么?
发一声喊,齐齐往后跑,来了个倒卷珠帘。
而灵芝脸色苍白,强撑着往前一挥手,“追,”率先追了出去。
追到东乡集,灵芝招呼李奇他们,“别追了,”说完就仰面倒地。
“灵芝。”
“灵芝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