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晴空叶秀眉不动,眉心一点朱砂,红似血,艳如火,双眸微睁之间无尽佛光若海,普渡乾坤。
整个客栈一半若无间地狱,冷冽似寒冬,另一半佛光普照,温暖似初阳。
气机激荡之下,两人的气势似那决堤之洪,不得不泻,正此时,二人几乎同时出招。
但见一道黑芒咋现,带着洞穿万物的杀机似羚羊挂角,无处可寻,杀其身,灭其神,诛其心,人发杀机,地发杀机,天发杀机,此刀已近乎于道矣。
刀未至,晴空叶只感自己仿佛置身于无边冰狱之中,身体僵硬如铁,就连那思维也陷入凝滞之中。
正在此般危机关头,一朵燃烧着血色火焰的莲花显化而出,晴空叶借此宝摆脱无边杀机的锁定,凝气聚神。
“佛莲降世,千手如来。”晴空叶话音未落,隐隐一座四面千手万丈金身佛像出现在晴空叶身后。
千只佛手或拳,或掌,或指携带着滔天佛光碾轧而下。
刀气化作万丈黑龙,带着一抹令苍生都胆寒的黑暗,吞噬了佛光,冲天而起。
刀气与佛光纵横交错之下,无边气压横扫四方,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姜石正待动手避过。
正此刻,满面虎须的男子将姜石拉至身后,眼瞪如雷,一口雄浑的虎音响彻天地。
“说说说说说说,说可说,说不说,说天说地说神说魔说人说妖,黑说白说乱七八说!说不尽天地恶,书无穷人心险。何谓道,何谓正,何谓法,皆是胡说八道。”
虎须男儿仰天大笑,壮怀千古,那口中无边音波层层跌宕,将一切刀气,佛光都抵挡在外,不漏一丝一毫。
“多谢壮士救命大恩,姜石铭感五内,敢问恩公高姓大名。”姜石满面感激之情。
“小兄弟,吾不过一九州说书人耳,不值一提!”虎须男子豪气冲天道。
“哈哈,如果连天地三奇之一的说书人谈天说地,也只是不值一提,那天下人何人敢值一提!”
随着话音响起,姜石打眼望去,百里屠夫与晴空叶各站一边,相对而立。而说话之人便是晴空叶,只是此时的晴空叶满脸血气涌动不息,周身佛光黯淡数筹。
而整间客栈本该在这场战斗之中化为废墟,但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保护着一间客栈,随着战斗停止,客栈中的一桌一椅尽是恢复如初,就连桌上的酒食都还在冒着热气。
百里屠夫见状,眼神一凝,随即丢下几块碎银,天下三奇飘然而去。
“小施主,我门也离开吧!”晴空叶丢下几块碎银,当先起身离去。
姜石见此,似有所觉,赶忙追身而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石耳中隐隐有回音响起,天一边,地一边,烦恼占中间,仙一间,佛一间,一间又一间。
悠乎之间,姜石两耳血流不止,魂魄似要化作虚无,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龙虎雷音顿响“还不醒来!”姜石回过心神,眼中闪过一道劫后余生,好险,好险。
姜石望着此时嘴角显现一丝血迹的晴空叶,感激之语还未道出,便被晴空叶制止,“吾当这天下三奇何时会这般好心,原来是要留给我一个拖累吗!”
见自己已然加重的伤势,晴空叶眼中闪过一丝苦笑,随即便被坚定所取代。
“小施主,后面的路,请紧跟小僧身后!”
“多谢大师。”姜石两手合十,道谢道,毕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愿意去伸出手帮你的人,都值得你心怀感激。
“我乃出家人,此为当行之事,小施主不必介怀,你也不必叫我大师,小僧法号空叶,称我空叶便是。”
“哦,对了,不知小施主要往何处去。”晴空叶似有所问道。
“我要穿过这茫茫沙海,前往中州神都所在,去投奔一长辈。”姜石神色平静,依言答道。
“神都吗,看来你我二人还真是有缘,小僧正要往神都一行。”晴空叶眼含深意,内里隐隐有金色佛光流转。
说罢二人晴空叶在前,姜石在后,往东而行,风卷残云,二人脚下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脚印,不多时却又被无尽黄沙所掩。
时间已过日中,却已然天气忽变,但见远处黄沙卷急着乌云,厚重如墨,几道电光闪过,如耀目的紫色电龙一般在云层之中腾跃翻搅,阴沉的天,恐怖的风沙似要吞噬一切。
忽而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马匹嘶鸣,人声吵杂,间或夹杂着刀剑之音。
这一向无人敢进的沙海漠市尽会有如此多的马蹄之声,恐怕是来着不善啊,姜石眉间一皱,不过别过身看向身侧的空叶大师,却不由的一阵心安。
而远处的马蹄声渐渐由远及近,当先一玄衣身影脚落马鞍,轻点之间,如,飞鸟般轻盈,在风沙之中,如鱼得水,借风而至,踏沙而行,快至身前,手中长剑骤然而起,只见一道又一道的银白色剑气如疾风骤雨,凌然的杀机铺面而来。
晴空叶手中禅杖忽而急速转动,阵阵禅音缭绕,金色佛光化作一金色的佛莲将自己与姜石罩在其中。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乍然而起,剑芒与佛光短兵相接,一道道银白剑芒交错而过,反弹至空中,漫天乌云被犀利的锋芒穿了个通透,点点阳光穿云而过,好似漫天繁星,不过转眼乌云翻涌之间,日光顿消,又是黑夜重现。
而此刻远方人马已道身前,只见其马身披龙鳞,额生赤红螺旋独角,竟是难得一见的赤血龙驹,人歇马停,只见马上骑手皆身着漆黑重甲,身披赤红披风,脸上带着青铜鬼面,而当先一骑,手间着一赤血蚩尤旗迎风做响,好一群精锐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