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到没有,再不出来我们就开抢啦!”
楚湛兮的双手不住颤抖着,攥出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袖口。只见敌军机甲的来复枪正瞄准着自己的驾驶舱,刚才的豪气与快意一下子转化为恐惧与悔恨。
对方不断警告着,他却不愿束手就擒。联邦军劝降的话语在他耳畔不断回响,他渐渐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于是死死握着操纵杆,仿佛握着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最后重复一遍,立即打开舱门缴械投降,不然,我们马上击毙你!”联邦军人严厉地命令楚湛兮,他们缓缓用来复枪瞄准了楚湛兮的座驾,随时准备将他送到上帝面前。
没有回答。
“我最后倒数五个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5……4……3……2……1……”
还是没有回答。
“那就对不起啦!别担心,我枪法很好,保证让你不受痛苦地死去!”联邦军人的十字准心很快锁定了楚湛兮的驾驶舱,似乎几秒种后楚湛兮毫无悬念地会站在上帝面前。
“我和你们拼啦!”楚湛兮发出了怒吼,被逼到绝经的他已经无路可退,潜意识里的求生欲迫使他抗争到底。他猛地将引擎出力开到最大,径自向面前的敌人冲去。
“这疯子不要命啦!”那名联邦军人没料到陷入绝境的楚湛兮竟然还敢反抗,他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扣下扳机便被楚湛兮的终结者800撞翻在地。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楚湛兮退路已断,索性破釜沉舟。撞翻面前的敌军机甲后,他趁势夺过来复枪对准那台机甲的驾驶舱,同时向另外两名敌军大喊:“不许动,不然我一枪打死他!”
“别动,千万别动啊,我还没有女朋友呐!”被楚湛兮劫持的士兵立即抱着头蜷缩一团。
他大叫起来,刚才的威风与得意转瞬间消失不见。
另外两名联邦军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保持警戒姿势瞄准楚湛兮。
楚湛兮继续道:“放下你们的武器让我安全离开,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他,如何?”
“你这个宇宙贱民居然也敢和高贵的联邦军人谈条件,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放人,我们也许还能饶你不死!”
双方互不退让,陷入僵局。
楚湛兮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水从后颈慢慢淌下,沿着脊椎逐渐下流,直到贯穿后背。他猛觉一阵冰凉,继而刺骨万分。
双方僵持了十来分钟,灼热的汗水不紧不慢地从扳机上滴下。尽管楚湛兮将机甲的内循环空调开到了最大,却依旧无法阻止额角的汗珠不断冒出。
就在这时,他发现对面的联邦军渐渐向自己靠近,本能地意识到对方可能决定放弃人质。就在他惊恐万状的时候,一声巨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定睛一看,一台敌军机甲轰然倒下。在它身旁,一辆吉普车飞驰而过。车上一肌肉男一边叼着雪茄,一边扛着火箭筒,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对着联邦军竖中指,刚才的攻击显示是他的杰作。
未受攻击的那名联邦军人迅速调整枪口方向继而举枪射击,然而吉普车灵活地原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成功避开了射击。
扛着火箭筒的男子猛吸一口雪茄,大喝一声,“从他下面钻过去!”
驾驶吉普车的是一名戴墨镜的女青子,她扶了扶墨镜,爽快地回答道:“收到!”
她猛地加速,吉普车径直冲向敌军。对方的子弹在吉普车后方的马路上留下了一排弹痕,却连吉普车的尾气都吃不到。
说时迟那时快,吉普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机甲的正下方,那名联邦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火箭弹便在他座驾的裆部绽放了火花。
伴随着爆炸,这位不幸的联邦军人在顷刻间和自己的座驾共赴黄泉。
“巴伦大叔,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好好的战利品就这么被你打坏了!”戴墨镜的女青子嗔怪道。
她在先前击倒的那台机甲前停下,叼着雪茄的男子丢下火箭筒径自从车上跳下,“傻丫头,咱们就两个人,多一台机甲也不够开啊!”
巴伦迅速爬到机甲的驾驶舱位置,对里面喊道:“地球佬听着,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老老实实打开舱门。不然,我就用炸弹把你炸死在里面!”
巴伦一边威胁一边用万能胶泥将炸弹固定在舱门上,片刻后,那名联邦军人选择了屈服。
巴伦迅速钻进驾驶舱,将那名联邦军人解除武装后丢了出来。
楚湛兮看的痴迷,忽然听见墨镜女的声音,“喂,开老古董的朋友,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地球佬的舱门打开。”
“朋友”这个词让自幼被父母抛弃的楚湛兮倍感温暖,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个词称呼自己了。
他立即将来复枪的枪口顶在了被自己劫持的那台机甲的驾驶舱上。
还未等他开口,那名联邦军人便吓得主动打开了舱门,嘴里还兀自念叨着:“大侠饶命,别杀我,我还没有女朋友呐!”
见此人闭着眼睛蜷缩一团,满脸泪水且不住求饶,墨镜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地球废物,真没出息,快给我滚出来!”
“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小的没齿不忘,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女侠……”
“够了够了,你有完没完啊!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记住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墨镜女一面威胁,一面做出要敲他头的样子。
那名联邦军人吓得顾不得恐高,赶紧从机甲上跳了下去,落荒而逃。
楚湛兮将缴获的来复枪还了回去,墨镜女欣然接受,并“大方”地说:“感谢你的配合,这辆吉普车我们用不着了,连火箭筒一起送你吧!”
楚湛兮还未来得及回答,巴伦便喊道:“芳霭,时间不早了,快走吧,‘蔷薇号’还在等我们呢!”
“好!”墨镜女向楚湛兮道别,“后会有期!”
“等等……”楚湛兮话音未落,两人便驾驶着机甲腾空而去。
楚湛兮也立即启动引擎追了上去,只不过,他的机甲实在太过老旧,只能勉强尾随两人。
巴伦见楚湛兮跟着他们,于是打开了国际公用通讯频道,“喂,小子,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呀?”
“大叔,你们一定就是木星起义军吧,我和你们一样讨厌地球佬,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楚湛兮道。
巴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可不行,我们的职业可是高危行业,你没受过军事训练,还是别逞强了吧!”
“不,大叔,只要能打地球佬,我不怕危险!军事训练我可以学,只要大叔愿意教我,我就跟着大叔学!”
从楚湛兮的稚嫩却坚定的语气中,巴伦仿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墨镜女也不失时机地说:“大叔,你就带上他吧。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现在木星那边正缺人手,任何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都不能忽视!”
巴伦笑道:“好吧,小子,你今天运气不错。不过我可告诉你,想跟着我混,你小子还太嫩了点!这样吧,你就先跟着姜上士吧,等你合格了,再到我这里来。不过你可得保证,在那之前不许死掉啊!”
“姜上士?”楚湛兮有些疑惑。
巴伦立即回答了他:“就是这个小丫头!”
“喂,大叔,别小丫头小丫头的叫我,好歹人家也是上士呢。”墨镜女“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
巴伦只得安慰道:“好好好,姜上士,以后这个小子就归你管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哦。”
“遵命!”墨镜女故意拖长语调,用戏谑的口吻作答。
“你呀!”巴伦无奈地说。
不多时,巴伦突然停下,用来复枪指了指头顶的人造卫星外壁,“就是这里了,你们先走,我殿后!”
楚湛兮正诧异,墨镜女立即对准外壁射击,很快便射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楚湛兮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正迅速从破口处外泄出去,自己的机甲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动着。
外壁保护着人造卫星的气体内循环,更支撑着整座卫星的封闭结构。一旦破口过大而不能及时修复,泄露出去的气体便会导致整座人造卫星毁灭。
墨镜女立即飞了出去,楚湛兮紧随其后,巴伦尾随而出。待三人冲出人造卫星后,巴伦立即对准人造卫星外壁的破口处喷射了白色的粘胶,堵住了缺口。
“哇,好美啊!”楚湛兮还是第一次亲自遨游在宇宙中,望着远处或明或暗的星星,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而神秘。
“小子,以后你就不会觉得美丽了!”巴伦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他迅速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墨镜女和楚湛兮也跟了上去。
望着身后的56号卫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楚湛兮的心情也复杂起来。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离开这座囚禁自己的“牢笼”,现在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却让他感到一丝空虚。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自由了。
他又想起了小汤尼日记中提及的积蓄,忍不住盘算起抵达木星以后的事。这时的他,还不明白巴伦那句话究竟有怎样的深意。
三人的座驾犹如几叶扁舟,很快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