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兮大难不死,却发现自己和新轼的座驾缠在了一起。他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机会。
他想起自己初次发现这台终结者800时差点触发自毁程序,于是决定破釜沉舟,启动自毁程序和对方同归于尽。
他立即启动机甲的挠钩,钩住了新轼座驾的驾驶舱。接着,他毅然按下了自爆按钮,机械音很快响起,“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30秒。30,29,28……”
他检查好自己的宇航服,果断跳舱逃生。球型逃生舱速度很慢,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引擎开到最大,全速脱离这片空域。
新轼发现了异常,他开始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要用挠钩锁住自己,直到看见对方的逃生舱全速逃离才恍然大悟。他的利剑深深插在对方的机甲内,于是只得用机械锯子切割挠钩。
然而,锯子的硬度不大,一时半会竟无法将挠钩切断。新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仿佛能清楚地听到自毁程序滴答滴答的声响。他的心脏仿佛要冲出胸膛,犹豫再三之后,他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只得放弃机甲跳舱逃生。
他不甘心地望着楚湛兮的逃生舱远去的身影,忍不住道:“劣等民族的蝼蚁,你等着,我联邦第十四太保誓报此仇!”
就在他脱离后不过数秒,伴随着宇宙中无法听到的巨响,新轼的座驾与终结者800一同灰飞烟灭。
爆炸的火光让柏穆清心头一紧,他虽讨厌新轼,但倘若新轼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上校都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停止对姜芳霭的攻击,全速向新轼靠近,“上尉,别担心,我来救你!”
新轼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丝毫不饶人,“我需要你救吗?伟大的地球军人视死如归……”
他话音未落,一发流弹恰巧在他身旁炸开。他吓得赶紧蜷缩着趴在座椅下方,嘴里还小声祈祷着。
柏穆清的离开让姜芳霭终于喘了几口气,她顾不得自己的机甲只剩一条手臂,赶忙回身支援巴伦。
新轼坠机让联邦军士气大受打击,就在他们犹豫之际,姜芳霭突然从背后杀来,“地球佬,你们的对手是我!”
两台联邦军机甲立即向她射击,却未能命中她。巴伦立即趁此机会修正了射击角度,他扣下扳机,一台机甲瞬间爆炸。
柏穆清终于成功钩住了新轼的逃生舱,他连忙问候,“上尉,你没事吧?”
新轼赶忙从座椅下方站了起来,“这……这点小事情能吓得住我联邦第十四太保吗?你赶快反击,把这群劣等民族通通消灭!”
柏穆清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上尉,要是我拖着你的救生舱和对方作战,我技术不精,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啊。”
一听这话,新轼瞬间没了底气,“那要不然,我们暂时撤退吧?俗话说得好,有一种胜利叫撤退!这次都怪该死的劣等民族使诈,下次我一定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柏穆清没有理会他,上校得到消息后立即下令暂时撤退。柏穆清叹了口气,微微俯首,猛地一拳打在监视器的屏幕上。
不过,他也感觉一阵轻松。远远看到楚湛兮的逃生艇被“蔷薇号”回收,他替老朋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甚至很想通过国际通讯频道问候一下楚湛兮,但作为军人和敌军攀交情似乎不妥。他只得掉头撤退,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看一眼楚湛兮逃生艇消失的方向。
与巴伦等人作战的两台联邦军机甲也找准机会脱离战斗,此战双方各损失两台机甲一名机师。但楚湛兮用一台老旧的机甲换掉了对方一台性能卓越的新型机,孰胜孰负已经一目了然。
罗伯特在舰桥上目睹了这一切,看到敌军遁去,他吐了口烟,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喜悦。他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对方这次攻击不成,一定会派更多部队来围剿“蔷薇号”。
他收起烟斗,吩咐通讯兵,“特斯拉上尉他们一定很累了,告诉他们不必到我这里汇报工作。通知厨房多做几个好菜,一会替他们接风洗尘。”
机库内,巴伦刚走下座驾,便发现楚湛兮早已等着自己了。他知道楚湛兮要说什么,于是抢先道:“小子,你不要太自责,我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有一次还在战斗中把自己人打了呢。”
事实上这件事纯属虚构,巴伦也不知为什么随口就胡诌了起来。
楚湛兮再也忍不住泪水,他像个孩子一般一头扎进巴伦怀中。巴伦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不住安慰着。
楚湛兮泪如雨下,在姜芳霭等人的劝说下才渐渐平静下来。
巴伦继续安慰他,“小子,你今天立了大功啦,要不是你炸掉对面那台机甲,我们也不可能转败为胜啊!”
“真的吗?”
楚湛兮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功劳”能抵消罪过,巴伦正准备回答,一个声音抢先替他作了回答:“当然是真的啦。”
众人定睛望去,来人正是罗伯特。罗伯特向众人挥手致意后,单独走到楚湛兮面前。
楚湛兮低着头,不敢正视罗伯特,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对不起,舰长,我太冲动了,没有听从上尉的指挥……”
罗伯特笑着打断他:“湛兮,我是来恭喜你立下战功的,不是来让你检讨错误的。你可是‘蔷薇号’的大贵人,巴伦算是捡到宝了。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勇敢的士兵!鉴于这次的出色表现,就破格提升你为下士吧。”
姜芳霭也拍了拍楚湛兮的后背,“你看,连舰长都夸你了,还伤心什么呢?”
楚湛兮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的眉间渐渐露出了笑容,赶忙立正敬礼,“多谢舰长!”
“诶,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你自己吧!”罗伯特吐了口烟,笑着说,“巴伦,你带的兵果然不一样。”
“哪里哪里,”巴伦谦逊地说,他点了一支雪茄,指了指姜芳霭,“是这小丫头硬要带着这小子一起的,我那时候还有点不乐意呢?”
罗伯特微微颔首,一手转着钢笔,一手把玩着烟斗,“时间过得真快呀,姜上士刚跟你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短短三个月就成长为出色的战士啦。巴伦,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一定给木星那边写申请,让你去当新兵教官。”
姜芳霭面色微红,小声道:“人家才不是小丫头呢。”
巴伦摆了摆手,“舰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您知道我是个粗人,自由自在惯了。军校里规矩太多,只怕我呆不住啊。”
众人大笑起来,在一路笑声中,“蔷薇号”继续航行着。他们的下一站,是前往月球的必经之路——“诺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