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已彻底入睡,夜继续,万物沉寂。
染夏忙碌了一天,事情进行的不太顺利,但不管怎么样学校都是要回去的,既然开始了,便没有丢弃的道理,不能失去耐心。只是染夏的性子虽理智,耐心却总是一点不多。以前,随时都有想发脾气的节奏,看着一家子的人皆是那么个脾气,面目狰狞的大打出手,一边看的多了,发觉实在太容易被人了解哥透彻,便开始让自己闭嘴,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渐渐的染夏变成了如今清冷沉静的样子,完全没有染家人那种露于表面的暴躁脾气。
夜深,街边公园的长椅上,天上有点月光,背后的树荫还没有遮盖住长椅,染夏整个人也同长椅一起被晾在月光底下,她将手垂到椅后,双腿伸直,仰头与天平行,望着无尽的夜空。
夜这么凉,应该能让她体内那烦躁的血液也平静一些吧!
“少年!”寂静的空气里,飘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染夏仿佛没有听见,仍旧一动不动,只盯着夜空,此时的她思绪确实正迷糊着,她在思索一些久远的事情,不知道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幻觉。或者即使不是幻觉,染夏这会也只会无动于衷,对于陌生人的问话,她从来都是懒得搭理的,这一点跟染家人倒是一样。
声音的主人走近了,他是红丝社的红狐,奇特的看着长椅上仰望天空的染夏,见到染夏印
着月光的眼,那里面的光芒,明亮的惊人,也寒冷的惊人,正如这半夜清冷孤寂的月。
“抱歉,原来是位假少年。”红狐带着一丝淡笑。
染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她的脾气正无处爆发,这个人是送上门来让她修理的?但她其实也懒得动手,现在只想在这里这么静静地呆完一夜,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搭理。
也许是好奇染夏到底是怎样的人,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那个人走到染夏的面前,背着月光盯着染夏,阴影落在染夏的身上,阻断了染夏望向夜空的视线。
“夜猫子大叔,你很无聊?”染夏说,她将垂在椅子后的头抬起,对上来人的视线。眼里闪着幽暗的光芒,似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来人是位男子,头上戴着顶稻草编的帽子——听说这种帽子现在很贵,明明以前——一钱不值的。男子的五官,因为背着月光,又被帽子遮了许多,看不清楚。
“夜猫子少年,脾气不错!”那人眼里见染夏不仅镇定自若,眼里还多了暴力因子,眼里融进一丝盎然笑意。
染夏独自一人停留在这夜深人静的地方,只是想好好静一静。但偏偏有人不识相的打扰,让她很不高兴。脾气里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暴躁因子,再次沸腾里起来。染夏眦出牙齿,裂了裂嘴角,无声压住自己的脾气,才冷漠出声,“请问,有事?”
“浮丘往哪边走?少年!”红狐知道眼前的是个少女,但是这孩子的性格像个少年,也直觉这少女大概不会喜欢小姑娘这个称呼。
染夏扫了天空上的月亮一眼,现在至少也过了凌晨三点了。这人身上裹了许多水汽,定是走了许久的路了?这是一路从哪里走来的?这里离浮丘至少还有40千米的路程,他这是打算问了路然后继续用走的?这种奇特得生物,这个世上,真是不少啊!
染夏直觉这人是个固执的性格,知道如果不回应,大概会跟她僵持很久,便随手指了指通往浮丘的路,说,“那边!”
去浮丘啊!是去山上的?还是山下的呢?听奶奶说,最近山顶山有些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