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恐之后,有人率先上了楼,紧接着,莺莺燕燕们全部三三两两地上了楼。阿雪随着众人也上了楼,只剩下那个阿菊,趴在大厅的地板上啜泣。
阿雪在二楼栏杆处正看着一楼的阿菊,却听见了姑妈的声音:“雪啊,进屋来,那肮脏货色看她做什么!”
阿雪闻言乖巧地进了屋,却见姑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套衣裙。衣裙很漂亮,纯白的薄纱裙上用红色丝线织就了几朵娇艳的石榴花。
“换上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阿雪嗯!了一声,上前接过托盘。可是姑妈仍旧站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这让阿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姑妈见状开口道:“别害羞,赶紧换上试试!”
抵御不住对裙子的喜爱,阿雪当着姑妈的面,换上了白色的纱裙!
等纱裙换好,却听见姑妈口中啧啧有声道:“真是个好胚子,就是那柳下惠见了也得拜倒啊!”
阿雪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转了一圈,太美了!
姑妈这时候走上前来,将阿雪拉到化妆桌前坐下,嘱咐她不要动之后,开始为她化妆。不得不说,姑妈是个很有眼光的女人,针对阿雪,她并没有为她浓妆艳抹,只是稍微上了一些腮红,就使得原本就清纯无比的阿雪变得多了一分美艳。
阿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呆了。姑妈呵呵笑道:“美吧?只要你听姑妈的话,以后可以更美,甚至还能嫁个好男人呢!”
阿雪听了脸刷地红了,羞地低下了头。姑妈靠在阿雪的耳旁低低地道:“今晚,姑妈就为你安排开张,别害羞,过了今晚,你就是我买春楼里的头牌了!”
阿雪听了脸色突然变得更红了,她低声问道:“你说的生意就是像那些姐姐们昨晚那样吗?”
姑妈道:“对呀,不过你也别怕,姑妈肯定为你安排那些文质彬彬的后生仔,肯定对你温温柔柔地。”不知道为什么,阿雪居然有些期待起来,她的脸此时已经红得发烫。
很快到了晚上,莺莺燕燕们都下了楼,排成两排,准备迎接今晚的客人,阿雪则是还在楼上。相比一开始的期待,现在的阿雪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阿雪清楚,所谓的姑妈是什么人,阿雪也明白,可是相比于三天两头被父母一起殴打,阿雪宁愿呆在这里,哪怕沦为一个妓女。
很奇怪,她并没有觉得成为一个妓女有多羞耻,相反,她只觉得家里没钱以后让她感到羞耻,看着父母亲为了一点大烟钱而歇斯底里地到处翻找,因为没钱赌博而被之前的玩伴视而不见,她觉得,那样更可悲。或许是这个年代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吧,楼下那几十个莺莺燕燕哪个又不是爹生父母养的呢?
可是自己毕竟才十五岁,阿雪有些胆怯起来。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姑妈走进了房间,低声道:“亮个相吧,我的雪!”随后伸手拉住了阿雪的纤手,引着她走向了楼梯!
楼下大厅中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在阿雪走上楼梯之后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楼梯上缓步而下的阿雪。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了,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青楼里,让所有男宾都觉得不太真实。人群中,一个原本兴趣缺缺的矮小男子忽然眼睛发光。
他叫齐格,是一个满人,不知道什么原因,齐格个子非常矮小,只有一米四九左右,丢在人堆里很容易找不到。齐格祖上当过王爷,到了他这一代,什么都没了。不过齐格祖上很聪明,早早地开始下海经商,现在的齐家,到了这一代,虽说不上富裕,可也算得上衣食无忧了。
齐格不是一个喜欢逛青楼的人,今天过来,主要是一个远方表亲拉他过来的。自己对这青楼女子并无兴趣。齐格原本就打着只在大厅喝酒的打算来的。结果却看见了自楼梯上下来的阿雪。这让齐格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阿雪。
这时候,老鸨子开始讲话了,只见她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宾客,今晚,是我们阿雪第一次见客,老规矩,今晚的菜,价高者得,上不封顶!”
话音落下,大厅里马上沸腾了起来:“这还是个雏儿啊?那直接带回家不是更好?”大厅里的男宾至少有六成以上都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人群中马上有人开口:“这么好的女子,还是清白之身,依我看,直接买断更好,吴妈妈,你只管开价,还你一文钱就是我的错!”
这话一出,旁边众人纷纷附和道:“对,就是就是,还你一文钱就是我们的不对。”人群里响起了附和的声音。
老鸨子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鸡要蛋的选择题摆在了她的眼前。如果买断,以后就指望不上了,可是眼下宾客们热情很高涨,买断的价钱也不会低,怎么办?
台下的呼声更高了,阿雪此时居然觉得很开心,因为她知道,这样被人买断,自己就可以不用人尽可夫了。而且看这场面,自己很抢手的样子。
老鸨子在犹豫片刻之后就做出了决定,她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等这些人的热情降温以后,再想炒作上去,就很难了!当即,老鸨子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等大厅里静下来之后,老鸨子强压激动的情绪,缓缓开口:“既然客人们都有这个诉求,我吴妈妈也只能应了大家,可是话说回来,阿雪我可是一直当亲闺女对待的,你们谁得了她,可得对她好!”
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一定对她好啊,这么娇滴滴的美娇娘,谁舍得亏待她!”
“哈哈,就是就是,谁亏待了她,那就是瞎了眼了!”
老鸨子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时机差不多了,老鸨子再次抬手下压,示意大家听她说:“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我出个价格,大家喜欢的往上加,价高者得,我就要个白银八百两!”
话音落下,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八百两,是什么概念?县城里最好的地段,一间门脸的价格是六十两,一座普通点的宅子,也就百十两银子的价格。这一只鸡,哪怕是个雏儿,八百两!莫不是不想卖,诚心拆台的?
吴妈妈喊出价格之后顿时也是有些后悔,这价格确实有些离谱了,阿雪是六两碎银子买进来的,一般想要赎身也就百十两最多了,自己也是看见场面火爆,一时喊出了这个价格,看看场下的反应,怕是要尴尬。
起哄大家都会,反正不要花钱,还能看热闹,可是这价格出来了,众人顿时收声,场下没有一人出声,有几个方才喊得起劲的家伙,此时纷纷搂住身旁的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在大家都准备看好戏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八百两,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