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不远处便是如今的忠勇军营地,靠近营帐一公里之内便可听见一阵阵的杀伐之声,白廷麟治军严格,其下素有铁军之称,军功卓著,几十年来,白氏一族,圣恩不断,承顺十年,当今陛下钦自赐其部众名为忠勇军,特封白廷麟为一品定军侯,其妹白婉被册为太子侧妃侍从东宫,白家的封赏打破了自太祖时期定下的规矩,军侯不设品级,由此可见白家在朝中的地位
如今里外谁都知道定侯老来得子,二公子白文肖便是全家的宝贝,平常要星星不给月亮,却不曾想到,就在白廷麟进宫觐见的时候,白家二公子就在忠勇军驻地出了这样的事,
“说说吧,吾儿的那匹马,为何会无缘无故犯性,你是专职照顾那畜生的,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吧”,如今的白廷麟端坐在主帐内,一脸阴沉的看着案下的严承仁
“回侯爷,下官不知啊,下官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二公子坠马的时候,还是下官最先派人通知的侯爷呢,下官真的不知那头畜生为何会如此,请侯爷明鉴啊”,案下被绳索绑着的严承仁见白廷麟追问,仿佛被吓到一般,惊恐的磕了一头。
“你不知?那你给本侯解释解释,肖儿坠马,为何只有你在旁边,事发之时你不去请随军医师,偏要舍近求远去宫里请我,还有从你城内房子里搜出来的四十两白银,以及你那个突然补缺岭南盐道的兄弟,都是怎么一回事啊”白廷麟额头的青筋显露,明显此刻已是气急
“下.....下官,我......”听着白廷麟的话,严承仁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原本以为伪造一场意外,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注意到,却没想到,短短三天,白廷麟就把什么都查清了,眼下瞒是瞒不过去了,心一横,抬起头看向案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不错!是我干的,你也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严承仁说完便扭过头不再看白廷麟
“还挺有骨气,不过,你怕是要白死了”白廷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严承仁好像没明白,刚想接着问,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二公子没事?”
“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问阎王爷吧”说完,白廷麟挥了挥手,严承仁就被人拖了下去,
一旁的白文才看着严承仁被拖下去后,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想问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你想问为父为何不查他背后之人?”白廷麟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起身走向了营帐内挂着的那身铠甲,伸手摸了摸金片
“严承仁在军中三年,那区区四十两白银根本不能打动他,想来,他的反水还是因为他那弟弟,肖儿历来练习马术都是在军中,对方既然直接收买严承仁,就说明咱们忠勇军内部出问题了,这背后之人,有这个本事让他弟弟补缺,还能把手伸进咱们军中,你说会是谁?”
白廷麟回过头笑了笑,便走回椅子上重新坐下,拿起茶盏,也不等白文才说话便接着说道
“陛下如今年事已高,此次为父进宫便是陛下特召,咱们白家,圣恩殊荣,又掌着兵权,这个时候不能起事端,索性此次肖儿并无大碍,否则....”白廷麟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听着父亲的话白文才隐隐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自己的父亲看着是天子近臣实际上,一刻也不能放松,照这么看,弟弟这次的事情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了,你去派人查查严承仁的弟弟,另外此事通告全军”白廷麟说着,便放下茶盏拿起了兵书
“是”
听到父亲的命令,白文才拱了拱手,便躬身退了下去,离开营帐前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如今已经年过五十的父亲虽然依旧精神抖擞,但是鬓角的银丝却提醒着自己父亲已经不年轻了,转过头,长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天空,这洛阳城,怕是要起风了吧。
侯府里白文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用了两天时间好不容易消化了刚来的这些事情,便一阵苦笑,眼前这具身体明显只有9岁,搁在前世,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啊
“24岁的灵魂,9岁的身躯,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啊”,说完便往自己嘴里塞了个橘子,
“二少爷,您该喝药了”一个老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个人便是2天前给他拿地图的老者,他叫福伯,是侯府的管家,一生无儿无女,据说是被自己的父亲救下后,便心甘情愿跟在父亲身边的。
“进来吧福伯,门没锁”白文肖嘴里塞着橘子囫囵的说着
福伯端着药打开门,看见眼前的白文肖,脸上露出了微笑,自己一生都在侯府,侯府的两位公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这次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实在不敢想.....
“福伯,你看着我干嘛,把药放下啊”白文肖看着福伯提醒道
“对对对,你看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福伯回过神连忙把药放在桌子上
白文肖看着福伯,他怎么感觉刚才福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这大叔.....难不成是隔壁王叔叔?
“二公子,我听说你这次坠马好像是不太简单,最近您别随便出门了,注意安全”福伯看着白文肖说道
“嗯!”“嗯?,不简单?福伯这是怎么回事?”福伯的话打断了白文肖的思路,但是白文肖却有些认真起来。
福伯转身把门关上后来到白文肖身边说道:“据说是......”
白文肖皱着眉听完福伯的话,有些沉思,如福伯所说,这次坠马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这个身体里的“自己”就是被摔死了自己才到这儿的,
“行了福伯,我知道了,这件事可能查不下去了,咱们也别声张,等等看”白文肖想了一会便一脸严肃的对福伯说道,
福伯有些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二少爷知道了事情后居然没哭闹,而且一个9岁的少年一脸严肃的说着这番话实在是有些出乎人意料。
深夜书房
“这真的是肖儿说的?”白廷麟听着福伯的话感到有些震惊,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这个还是他那个小儿子吗,怎么有些不对呀
“老爷,这真是二少爷说的,我觉得二少爷摔了一下,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福伯看着白廷麟笑着说道
“哦?是吗,那看来,我明天得好好看看,别是你这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为了宽慰我的吧”
白廷麟说完,两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这边有人哈哈哈大笑,那边有人正一脸官司呢
白文肖白天听了福伯的话一直到晚上都有些生闷气,来到一个不熟悉的环境就够悲催的了,本来已经认命了,觉得至少侯府二少爷怎么说也算是个特权阶级吧,一辈子荣华富贵也挺好,谁想到,自己这还没怎着,就被人盯上了,
“唉!便宜贵族不便宜啊,算了!不管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文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转眼便振作了起来
屋外晚风吹动了院里的那棵古树,叶子沙沙作响,几片叶子被风吹下正好落在了树下的那口古井里,霎时平整的井水泛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