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听了,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有点气恼地说道:“你们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难道连一个小小的疤痕都治不了吗?要你们是来干嘛用的?一群窝囊废!”
刘太医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开恩,臣等真的无能为力,请皇上恕罪!”
“算了,”光绪有些不耐烦地摆了下手,道,“开了药都下去吧。”刘太医便乖乖告退了。然后光绪便招手叫来了高力达,让他去跟刘太医一起拿药过来,高力达领了命便也退下了。
没过一会儿,高力达就跟着刘太医拿了药回来了,他正准备让慧心进来给我上药,光绪却把他们都打发了下去,说道:“都退下吧,让朕来。”然后高力达便带着慧心一同退了下去,临出去时还把暖阁的门都给关上了。
宫人们都退下之后,偌大的西暖阁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光绪。我不敢抬眼看光绪,他却是温柔地拿过纱布蘸了点药酒,在我下巴上轻轻地擦着。我疼得说不出话,却不敢有什么动作,一动也不动,只得闭着眼睛使劲咬着牙忍着痛。
光绪笑了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你别那么紧张,放轻松点儿,朕又不会吃了你。你这样把伤口绷得紧紧的,朕都不好给你上药了。”
我依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稍稍地将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突然觉得好像伤口也没那么疼了,然后我就感觉到光绪把纱布贴在了我下巴上,过了一会儿,我才敢睁开眼睛。
光绪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又递了个小镜子给我,问道:“看看怎么样?”
我接过镜子一看,我的下巴被他包了个严严实实,本来尖细的下巴瞬间变得圆鼓鼓的,纱布还里三层外三层地绕着,我有些不满地努努嘴,但又发现嘴巴想要动还是有点困难。
放下镜子后,我突然想到刚刚他在慈禧面前帮我说话,便轻轻地张开口问道:“皇上刚刚为何会帮臣妾?臣妾还以为……”看到光绪探询的眼神,我顿了顿,又继续道,“还以为皇上会降罪呢。”
光绪听言坐了下下来,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开口反问道:“那么你做过吗?”
我摇了摇头,简短地答道:“没有。”我知道,光绪定然是相信我才会帮我的,可是,他为什么会相信我呢?又凭什么相信我?
他笑了笑,说道:“既然没有做过,那么何罪之有?朕又为何要降你的罪呢?况且,朕也相信你没有做过,隆裕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她依仗着自己是皇爸爸的亲侄女同时又是皇后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的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倘若朕不帮你,你可就要被皇爸爸治罪了。”
我一听,忙跪下谢恩:“臣妾多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光绪走上前,扶起我,柔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我点点头,没有像上次一样骗他,只是想到今天所受的委屈,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光绪看见我哭了,显得有些慌乱,连忙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不要哭了,珍儿,放心吧,一切都有朕在。”
我低着头,顺势将之前的疑问道了出来:“臣妾只是不明白,皇上之前为何会冷落臣妾?皇上你……是不是还在生臣妾的气呀?”
光绪听见我这样问,愣了愣,然后笑了一下,伸手轻轻地为我擦去眼泪,故作神秘地问道:“你当真想知道?”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没想到光绪却只是又笑了笑,说道:“此事待朕日后再告诉你,不过你要知道,朕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而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要弄清楚你景仁宫的问题,难道你想留着皇后的人在景仁宫里继续陷害着你吗?”
我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还有这档子事亟待解决。想到此我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地答道:“当然不想。”的确,从这次的事件中,我也猜到了景仁宫里是有内鬼,若是没有皇后的眼线在暗中布局,根本就不会有人将男人的鞋子放到我的宫里,更不会有人去给皇后打小报告,制造了这么多的证据,害得我被冤枉。
“不想就行,”光绪有些坏笑地看着我,说道,“那便随朕摆架景仁宫。”
我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是自己的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我自个儿管教不好的问题,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现下皇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将罪魁祸首揪出来……而且宫里的下人们平常都跟我情同姐妹,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也未免有些伤了和气,闹得人心惶惶。但既然皇上亲自开口了,我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到了景仁宫,那些奴才们都还在地上跪着,听见皇上驾到的声音才转过头给光绪行了礼。秋蝉看见我站在光绪旁边,也不顾礼数,径直跑到我的身边,焦急地问道:“主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