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天,我的心也如这寒冬般萧索死寂。然而,宫里却到处都是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看着宫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我不禁冷笑,打了败仗居然还有心思成亲,真是不知道光绪怎么想的,更不知道慈禧是怎么想的,国家危难当前,失败了却还要大办喜事,也不怕后人笑话遗臭万年。
其实,不论如何,这日子总得是要过下去的,我就算是不吃不喝光绪也不会再理会我了,我又何必为了那样负心的人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近日来,我已经慢慢开始进食,只是仍旧没有胃口,现在的我,就连吃饭都变得艰难起来,仿佛得了厌食症一般,吃到嘴里的东西总觉得恶心,身体也日渐地消瘦下去。
光绪有让阿玛进宫来看过我,但以我固执的性格和执拗的脾气,其实阿玛知道,他根本不能说服我什么,只是看到阿玛那心疼的眼神,我也感到深深的难受。现如今,也只有家人,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了。
今夜,花好月圆,却是光绪和德馨家两位女儿的大婚之夜,呵,一个晚上娶了两个美女,他还真是好福气啊,果真是应了这般的良辰美景。想当初,我和姐姐也是被这样纳进门来的,走过太和殿,走过慈宁宫,一起躺过龙塌,一起讲过笑话。只可惜,雕栏玉砌应犹在,却是朱颜改。
“秋蝉,拿酒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此番良辰美景,坐在景仁宫院子的凉亭里,我突然很想大醉一场,也许,真的能够借酒消愁,喝醉了,就会把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梦,然后醒来就忘记了吧。
“娘娘,”秋蝉听到我的话,一下子跪了下来,哭着说道,“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奴婢看着也很难受啊,你近日来已经消瘦了不少,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喝酒就更是伤身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突然想喝酒而已,我没事的,你起来吧。”我笑着对秋蝉说道,然后双手将她扶起,继续说道,“进宫这么多年,皇上和太后也都赏赐给我不少东西,很多金银珠宝都送人了,唯独那些陈年好酒,我一直珍藏着,现在趁着这花好月圆之夜,拿出来喝喝,倒也显得应景了不少。”
“娘娘,你……”秋蝉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摇手打断了:“去吧,不要打消我的雅兴,好吗?”
看到我几近哀求的眼神,秋蝉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回到景仁宫,给我拿来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来,坐下来陪我一起喝吧。”我倒了一杯酒,然后对秋蝉说道。
“奴婢不敢。”秋蝉低着头说道。
我笑了笑,并没有勉强她,只是端起酒杯闭上眼睛闻了闻,又轻轻品尝了一口,然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