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气渐暖
据说是成王抓了余孽,浩浩荡荡的回宫,陛下亲自审问,已经押入天牢,大约后日就要设庆功宴。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公主!三殿下他们不会真的被抓了吧?!”萍儿焦急,连忌口都忘了,
朝离晲她一眼,不放心的坐下了。
刚让斩月出去打听,这么久一直不回,朝离坐下又起来,两手紧握,宫外已经派细作(郑兰)通过密道图进入正殿,她需要拜见裴壑,才能见到郑兰询问消息是否属实。
斩月回来了,可是却跟着太子,裴政他怎么又来了?!
裴政进来,自顾自的朝婢女们摆摆手,然后坐下来。
萍儿、斩月刚要退下,“不用了,你们在这!”朝离站起来说。
“你这半月倒也快活。”裴政正话反说,语气冷傲。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回来不在父皇那儿,到我这干什么!”朝离想要刺激刺激他,让他赶紧走,这次功劳不是他的,在那儿听皇帝夸裴?,估计他也听不下去。
“你说呢?”他的眼神带着魅惑,朝她勾唇。
萍儿一惊看看朝离,朝离叹了闷气让她们下去。
“这次可是真的抓住余孽了?你为何面色如此平常?”朝离试探着问。
“暂时是真的。”
“什么意思?”朝离有些疑惑,她无意识的朝屋子门外望了一下,有些焦急。
“你好像对这件事很关心。”裴政挑了一下眉,缓缓走过去。
“我只是看到现在的你被父皇冷落,如果不好好确认一下,怕是空开心一场!”
“我看你,很慌张。”最后三个字音低到爆,在耳畔说到了她的坎儿里。
他在身后握住朝离交叉的双手,朝离侧目看着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心里一颤,裴政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而后,裴政放了手,若无其事的转身,淡淡的说,“还有几天就是本王生辰,把你跳了这么久的舞让我看看。”
“你派人监视我?!”朝离不可思议的怒目着裴政,裴政知道她这段时间跳舞,那她跟赫连旻轩他也一定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别出格了!”裴政冷冷的甩下一句话,然后走了。
他承认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他曾想要呵护,但是她不要。
她的语言,她的眼神,她的动作,无论怎么掩饰,他看得出,她深深的排斥!
看见太子出去,斩月她们才敢进去,“公主没事吧?”萍儿上来问。
“没事,你们到门外守着,行云去房顶看着,斩月留下来。”朝离朝着门外示意,她们互相点头,按照吩咐出去。
“公主。”斩月略带询问。
“说吧。”
“整个宫中,都是余孽被抓的消息,不过成王殿下带回来的余孽都是死尸,说来蹊跷,只有一个活的,陛下亲自审问,招认罪行后,就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难怪裴政如此镇定,还说‘暂时是真的’,或许他早就知道,这就更可怕了!
“你是怎么遇上裴政的?”
“在回来的路上……”
斩月在回来时遇到了太子的轿子。
“站住!”一个尖锐的男音响起,“说你呢!还走那么快,给我站住!”小聪子急忙拦住斩月。
“这位公公……”斩月正疑惑,刚好看见停轿落步的太子爷,“参见太子殿下!”斩月屈膝下跪,能看见裴政锦绣的玉靴。
“本太子在后面,还敢往前走,不懂规矩!”
“是奴婢错了!”斩月连忙叩了两个头,只见玉靴渐远,坐回了轿子里。
就在斩月以为没事儿的时候,“你家公主和赫连皇子,关系如何?”冷漠的声音又响起来。
斩月低头看了一眼太子,说,“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对于主子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不用起来了!”裴政抬手,轿子和随从顺着宫道,就要往前走。
“太,太子……殿下!”斩月慌张的抬头看着裴政,她要回去通报消息,若是裴政让她在这跪着,没有指令,那她便是再也起不来了。
“实话。”
隔着段距离,斩月听见两个字。
“关系甚好。”现在没办法,斩月不知道太子与公主的事情,这样说不知道是否对公主有害。
“掉头!”那人吩咐,就来吧凌华宫。
……
“公主,斩月看得出,您正在筹划着什么,我那样说……不知道是否干扰了公主的计划!”斩月感觉到自己做错的时候,不找理由,一定要先认错。
“你真那样说?!”朝离露出惊喜的表情,激动的抓住斩月的双肩。
“公,公主……怎么……”斩月疑惑,有点反常,难道是痛极必反。
“那样说就对了。”
误打误撞,何不好好利用一下,朝离已经勾画出了另一条对边辽不利的策略。
“啊?”
“没事你去休息吧!”
*
中午用过膳,裴壑小息了一会,在御书房跟六皇子一起处理公务,朝离进去的时候,裴壑坐在御椅上,正在夸六皇子修建庙宇仁义孝顺,太高兴了有些忘形,激动的咳嗽了两声,裴?立即拍打他的背。
“参见父皇!”
“来了,快过来!”裴壑看着来人,笑着伸出一只手摇摇头,裴?停止了拍打的动作,站到一边。
朝离走近,慢慢的看清,他刚刚咳嗽缓过来时,面部盘踞的皱纹是那么的深,他老了。
“父皇,国事在要紧,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朝离担心的慰问,顺便看了一眼正在奉茶试毒的郑兰。
“父皇会注意的,难得你来看一次,父皇很高兴,以后要多来才是。”
“儿臣知道,以前是儿臣不懂事。”朝离有些歉意的微笑。
“哈哈,那就好。”裴壑畅快的笑了,也不怪她之前的行径。
裴?平静的注目着朝离,这么多年,她退去了原有孩童般的青涩与稚嫩,替代的是皇家公主该有的秀丽与端庄。
“儿臣有一件事还望父皇批准。”这时,朝离才转过头,微微的看了看裴?。
“讲!吃食上,还是住的不好,同父皇讲出来。”裴壑期待的看着朝离,这还是第一次,朝离主动提出请求,他会尽力满足。
“明天的庆功宴,儿臣不想去参加!”朝离请肯道。
这言语足以让裴?醒目,她不想去参加他的庆功宴,直接告病即可,何必亲自上一趟大殿,恐怕这只是个幌子,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裴壑只是稍加思索了一下,看也没看裴?,就说了一个字,“好!”这孩子在岐离待了八年,终归有感情,庆祝抓获余孽,不想去也情有可原。
裴?刚开始以为朝离看自己,是想跟父皇说一些自己不能听的东西,刚想要回避,没想到……她竟直接说出来了,不愧是朝离!一个独得圣宠的公主。
哼,裴?不尽然的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