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个月之前,地点来到狭隘之门。
由十恶率领的骸灵大军用一场大胜带回了初始心脏,回到自己的主世界。
故土依然是昔日无变,京龙时隔多年,空气中的浑浊是他心心念念久违的乡气。
没去参战的十恶也都降临,在骸灵王宫等待胜利者的回归。
京龙一眼望去,旧日的面孔大多已不见,增添了不少的新容。不过,有一处地方惹他注目。
“老夫没看错吧!”
二十一的时光,记忆中的屠杀乐园,如今已大变了模样。
仿人类的建筑,用石头筑磊起的四方块宫殿,还用黄金砖石作为点缀。不过他以人为食,自然是瞧不上那片世界的一切。
“骸灵向往自由,那栋四角笼让我生厌,将他拆除!”
只要看向镀金宫殿,京龙就感觉自己还没有走出困禁他二十余年的囚牢。让他住进这样的土块,还不如奔走远方,在狭隘之门的无主之地称恶!
可他的命令,身后的属下却无谁敢动!
几位新面孔十恶讥笑,习以为常走向王宫。
既然都不为所动,拿他就亲自动手。眼中那压抑不住的恨意转化到手心之中,一枚十恶级别的光闪聚拢在指尖。
“京龙,不得放肆!”和王城有过一战的乔顿·巴托挡在京龙身前,手里同样有一位光闪握而不发。
忘记了京龙的性子,有些话在路上没来得及解释,差点酿成大错。
他们相识百余年,但重见天日的老兵发觉,昔日的某些东西被代替了,让他多有不适!推开那一双手臂,说道:“有障碍挡住了我等前行的路,老夫只不过是想把它炸掉而已。”
魔气席卷,有几只被波及到的幼体骸灵被这冲天而降的杀意给活活吓死。
京龙魔力盎然,仅靠身体自带的一股气势似乎就要压塌虚空。在他心里,骸灵是自由的,活在这片地域,就要不停地战斗,在死亡的边缘成长,才是自己印象中的国度。
可那所谓的宫殿何其扎眼,在广袤无垠的杀戮之地太过突兀。
但这里不止他一个十恶,还有九位,不可能任由他胡来。
手下们恐慌万状,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骸灵就是这样,上位者吃下位者。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原来上一任十恶中的幸免者,竟然是一个老古板。”开口狂妄的年轻骸灵同样位列十恶,他脸上那股麻木且残忍的模样,是骸灵这种生物常态表现的最好写照。
二十一年的光阴流逝,狭隘之门的变化太多。凡是在场的,各个都穿的人模狗样,让京龙只想摇头发笑。他略带不屑,从人间狱出来他就是一副邋遢的样子,蓬乱的长发遮盖了他的面容,只能在分散的毛发间依稀看到他的眉宇。不过,他比在二十三区的时候模样年轻了一些。骨架也有了些改变,更饱满了。
乔顿·巴托本是斜身当着京龙,但听了那个十恶的话也多有不满,索性放任京龙过去,不在阻拦。
京龙走到这个代替了自己老朋友位置的新十恶面前,京龙冲着他的身体深吸了一口:你还不纯,没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纯种与否,京龙一嗅可知!对方的恶血参有斑杂,无法进化为和他一样的纯种。既然不是纯种,那就还轮不到一个年轻后辈在自己面前狺狺狂吠!
听到京龙的轻言,同为十恶的年轻骸灵像被踩到了尾巴,暴跳如雷:你找死?
新十恶的装扮和只披着一席草衣的京龙相比,时尚了很多。这也正是为京龙所不耻的地方。
一时间,骸灵天生的本性暴露无遗,矛盾在激化!
滔天的魔气在荒芜大地中席卷开来,是两代最强者的代表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对话!
“哈哈哈哈!”京龙见闻忽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带着一种强者不加掩饰的失望喊道:我等寂灭在自己进化的前路中!
说着,他指向所有骸灵,大怒道:你们不配和老夫化为一类,尔等皆为异种!
他嗅到了,除了他和几个上一任十恶,其他的全都不是纯骸灵,更不要说眼前自诩为十恶的杂交品种!
他萌生了离开的想法,现在的十恶军团和当年他们所创建这个势力的本质背道而驰!他们的存在应该是人类和夜师畏惧,而再看看眼前这些,几乎都快和人类一样被同化了。
“京龙,你再说什么混蛋话!”沃里滋,大战的关键先生,他愤怒的吼向京龙。
他很生气,但面对京龙,他没有像对待敌人一样,而是用一种谴责的语气。
二十一年的时光,骸灵也要进步。不然,上万年的敌对僵持,最后磨灭的还是自己这一方势力。有些话,本来想等着回来之后好好再作解释,现在倒好,本应该皆大欢喜,却又闹了个不愉快。
但京龙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性子,早就卡在心坎,现在他更是揪住沃里滋的衣领,二者目光对碰。在他们眼中是两种不同的愤懑:如果老夫可有可无,你为何要把老夫带回来!告诉我!
都是什么乌龟王八蛋!别的没学会,这群小东西穿着人类的外壳,哪有一点骸灵的样子。
吾等当年奉你为首,就为换来今天的局面吗!
“都给我死!”京龙太暴躁了,挥手打出一枚爆炸范围覆盖三十里的光闪,就引爆在所有骸灵场地的最中心。
冲击波渗透到地下千米,又在气压下反弹,喷薄直上苍穹,形成爆炸云。
“老迂腐,让你回归,不知感恩,还守着我等众王的面极尽嚣张,找死!”十恶被烟浪灼烧,灰头土脸的跳了出来,他怒极转狠,挥动着必杀一击对准了京龙!
“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轮得到你放肆吗!”在气浪与轰炸的交替中,十恶全都护住自己的手下,六位新十恶有心一起讨伐这位老者!
京龙自进来时,就在挑衅他们。
“你们一起上吧!老夫纵横无敌之时,尔等那个不是活在我辈的余荫之下!”硝烟在爆炸的余威中飞扬,黄土漫天!
“王是人才用的称呼,你等自称为王,还不是堕落!十恶即是荣耀!”京龙纵情抒发着自己的悲愤,他看着仅有的几个旧友道:如果你们都不在乎,那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这不是他曾幻想过归乡时的模样,落差太大,变化太多,物是人非!
“今日老夫就舍弃这十恶之......”
“京龙,住嘴!”肃穆庄严的金碧殿堂中,一道声音喝止了京龙。
“又是哪一个在直呼老夫的名讳!”他是十恶,尽管失败过,但依旧屹立在生物链的最顶端,可今日,谁都敢对他不敬!
“不可对王无礼!”
“王?又是什么王~!”这个词汇他听得实在是够了!
“有什么话随我到王宫里说,行吗?”沃里滋叹了口气,他能理解这位同伴的心情。当下,他只有死死抓住京龙的手,试图安抚他。
想当年,京龙为了那一站付出了太多。他同情老友,也知道丁文如此愤懑的原因。心中的执念化为泡影,是自己所坚持的被嘲笑,被否定!
但沃里滋努力过,为了十恶立下的誓言。奈何前路全是山壑与激流,他看不到理想的曙光,无法引领骸灵。不过,独属王座的那个存在出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京龙这个好消息。
京龙平息了怒火,点了点头。还不等沃里滋欣慰,手掌却一把吸过来四名人形骸灵,将他们团成魔灵球状,一口吞了下去:老夫饿了,不吃同类,是些杂种总没问题吧!
“啊!”
四名新任十恶大怒,京龙当着他们的面吃自己的手下,显然是不把几者放在眼里。一些新生种对京龙又厌恶又畏惧,不敢作声!在他们心里,京龙不配作为十恶。
“够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沃里滋,另一个是王宫里的存在。
然后当这方世界的风漂拂而过,吹去了男人身上的旧衫,裸露出他干枯的肌肤。在京龙的背后,一个镶嵌在皮肤里的‘奸’字映入他们所有在场骸灵的眼帘。奸字一闪一暗,像是被封印着什么,好似一旦涌出就要毁灭世界的力量,让人心悸。
这就证明,他依旧是十恶的至高者,是同种类里让其他者只有仰望的存在。十恶的力量从不会再时间中消散,这股旁者无法触碰的力量,依附京龙,且只属京龙所有,这便是这个老头骄傲的地方!
六位新十恶看着京龙的后腰间,眼中写满了贪婪!这彰显着荣誉的字,他们还从不曾拥有。
沃里滋才不管虾兵蟹将的死活,只是一往无前,领着京龙迈步踏向前往宫殿的台阶。而乔顿·巴托就护在京龙后面!
“本王必杀你!”
新十恶里面有人放出狠话,换来的是一发铮亮的冲击波!
诺大的宫殿孤孤零零,只有中央的王位上端坐着一个身披王袍的雄性。
打量着王座上的存在,京龙过滤掉此前空白的二十年时光,回望着更早年间的记忆,终归,他摇晃着脑袋,对他说道:我没见过你。
那一位只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京龙,用颇为磁性的声音道:“十恶回归,你已接到了指引,不然你也不会重现人间,更不会和我们相遇。”
“可回到家乡,老夫突然并不是很想出来了。”京龙能闻出来,王座上的他比自己体内恶灵更纯,比之沃里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的口气缓和了些。
只有对待同类的时候,京龙才会展现出少有的友善。但这不能说明他就认可了王座上的同胞,心里还是有不忿没有发泄出来。
众十恶入座,京龙当有一席之位。
“厄王,那一半初始之心我等已经带回!”沃里滋捧着一方玉盒,双手奉在厄王的膝前。
看着陌生的沃里滋,京龙朝大殿的石砖上吐了口痰,不知是否刻意而为。
厄王也全当做看不见,只是轻轻地接过了盒子,脸上有一种变态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