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灿,《白蛇传》里许仙的许,《春光灿烂猪八戒》中的那个灿。
外婆说,母亲生我的时候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窗外一大抹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金灿灿的,于是乎,我就有了这么个温暖的名字。
母亲名唤朝露,出生在西部的一个偏远小镇里。外公是一名矿工,早些年下井挖矿的时候意外去世了,留下外婆和母亲两个相依为命。
后来母亲只身一人去了南方读大学,又在大学时期结识了父亲,两人交往半年不到就结婚了,生了大姐。
外婆对母亲的婚姻一直是不大支持的,因为父亲的家庭背景与她们十分悬殊,外婆家世代都是农民,一来觉得有钱人家里水太深,规矩多,母亲这么单纯的性子嫁过去一定会吃亏;二来她希望母亲嫁给家乡当地人,日后往来方便。
同样不支持这门婚事的,还有爷爷奶奶,撇开其他先不说,门当户对这一点他们是尤为看重的,虽然母亲为人宽厚,贤良淑德,但在家庭压力和各方反对下,他们终于还是离了婚。
母亲带着四岁的大姐离开了江家,半年后父亲也在家里的安排下再婚,并生下一对龙凤胎。
母亲呢,离婚后在南方又没有认识的人,就带着大姐回到了西部外婆家。
一晃两年过去,其间外婆没少给母亲张罗相亲对象,母亲都一概回绝了。
直到某一天,父亲去西部出差,邂逅了许久未见的母亲,两人旧情复燃,于是……
便有了二姐和我。
后来,母亲因为大出血去世,父亲安排好了葬礼,跟外婆商量要把我们带走,外婆不同意,坚持要留下一个孩子,于是便将我藏到一家福利院里。
无奈之下,父亲只好带走了大姐和二姐,直到五岁的时候,我才回到江家。
长大后一点我才知道,最初的江家并非现在冷冷清清的样子。听后来二姐描述说,因为她的到来,爷爷奶奶,关阿姨以及两位哥哥姐姐全都迁到了美国。
外婆因为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让我随母亲姓许,出于对内心的愧疚,父亲并未反对。
……
“啊秋!”
屋檐外的雨丝被风吹得斜飘过来,打在许灿脸上,凉飕飕的,她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身上就穿了件夏季的校服,薄薄的,下雨天阴冷冷的,顿觉全身有些发凉。
不是说要来接她吗?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为啥还没到?
她抱紧裸露在外的胳膊,抬头看看四周,除了雨还是雨……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明明中午还热得要死……
天上的乌云还在迅速地聚集着,远处隐隐有闷雷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几道无声的闪电,明明才四点不到,却像是夜幕降临一样,阴森森的。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回过神来,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是二姐:
“老姐,你怎么还不来啊,我快被冻死啦……”
“我刚才临时有些事耽搁了,我让你同学把伞给你带过去了,他还没到嘛?”
许灿下意识探出头去张望了一圈,这长长的一条窄巷子,除了对面脏破的墙可以看的清晰,左右两边都被雨线搅得朦朦胧胧,
“哪里有什么人啊,我在这站的脚都麻了,连只老鼠都没看见啊……”
“那……那你等一下,我现在过来吧。”
“快点吧……我现在……”
还未等她说完,头顶一道闪电猛劈下来,声音犹如天空被撕裂一般地刺耳,她吓得手一抖,耳边的手机硬生生从虎口滑落,跌至面前湍急的水沟!
“啊!”
她快速地蹲下身,将已经息屏的手机捞起来!
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在她身旁站定,许灿顾不上他,绝望地拿着还在滴水的手机不停地按开机键,直到头顶的声音传来,
“阚卿……”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是血!
许灿面容僵住,迟疑着仰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这人全身被大雨淋湿,头发耷拉着,挡住了半边脸,一道鲜红的血虫恐怖地从他额头上爬下来,他的左手手背上像是刚被玻璃片划开过,布满一道道红色的口子,里面鲜红的血肉清晰可见……
“你……”
许灿半张着嘴,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干什么……”
她整个人被捞起来按在后面的木板墙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眼前的人向她凑近!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许灿想都没想,使出浑身力气把他推开!逃出了屋檐!
暗灰色的低空还在下着大雨,许灿顶着雨慌不择路,吓得只顾闷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