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旬听闻,立即窜下了车,果不其然,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他们的马车。
“尔等何人,”楚旬怒气冲冲地问,“可知这是谁的马车,竟敢随随便便拦下!”
黑衣人们谨慎的留意着马车里的动静,丝毫没有理会楚旬的意思。
楚旬顿时火冒三丈:“皇商的车,这是皇商的车!岂是你们想拦就拦?”
“车里是何人?”尖锐的男声传来。
楚旬这才留意到,这些人的眼角都烙着一个倒三角:“落花阁?”
落花阁,江湖组织,至今已存数百年,阁内的杀手都是江湖顶级。落花阁不分好坏,什么生意都接,只要雇主给的银子够。
要让落花阁出手,少了一万两白银是不可能的,到底是谁,为了杀个人,动用了这么多的顶尖高手,被杀的又是什么人,武功竟如此高强。
他看向自己的车厢,难不成,是慕昭寒?
是了,慕昭寒树敌甚多,不是他又能是谁……
“自然是一小批货物,”楚旬皱眉,“怎么,还不走,等着跟我一起回去见圣上吗?”
皇上早就想歼灭这方势力了,奈何地点众多,各个国家都有存在,根本不切实际,只能作罢。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为首的矮个子拉长了尖细的声音说道:“楚老板呐,你也别让人家落花阁为难嘛,反正也是一批货物,就让他们查查吧,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
“蔡公公,就算您身为淮王府的总管太监,也管不着我这皇商拉的是什么货吧,还是说,这些杀手和死士是你们淮王府派来的?”楚旬皮笑肉不笑的说。
蔡公公一愣,随即笑开了:“楚老板,您也别为难咱家,我可告诉您,您要是耽误了二殿下的正事,以后出个什么意外,可别怪咱家今儿个没提醒你。”
“哦?”慕昭寒不顾景瞳的死命拉扯,下了马车,“皇兄的正事是什么,刺杀本殿下吗?”
蔡公公一看到慕昭寒,立即眼露精光:“宁王殿下,奴才有失远迎,还望您恕罪!”
“本王若是不恕呢,”慕昭寒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一眼。
蔡公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昭寒不屑的讥笑,“蔡公公你也不必跟我来这些虚的,我跟你现在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二哥也是好没定力,知道我没死,又立即派人将我赶尽杀绝……”
他冷冷的嗤笑:“那就过来对几招,让我再见识见识你们的能耐。”
他周身的气场暴涨,不断地施加威压,空气冷凝,黑衣人们严阵以待,马车里的景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还,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蔡公公尖声叫道。
黑衣人们团团围住慕昭寒,死士们则一哄而上,以一敌众,场面十分悬殊,景瞳不禁捏了一把汗,握着银针的手紧了紧。
慕昭寒手中的银羽扇出奇的锋利,扇子的排口利刃般划过死士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这两个人,一个杀人如麻,一个救死扶伤,又怎么可能凑一对呢,楚旬暗叹,景瞳虽是大夫,但毕竟也是女子,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会觉得害怕吧,要不先让车夫赶着美人把她们先拉走?慕昭寒那家伙自己可以解决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可能是装腔作势。
当他回头看到景瞳时,很是汗颜,得,这丫头哪里有害怕,真是他想多了,她不仅看的津津有味,看样子还打算冲上去帮忙呢!
“景姑娘,你安安静静的待着,别给慕公子捣乱!”楚旬看景瞳跃跃欲试,赶紧开口劝她。
“怎么能是捣乱呢!”景瞳气呼呼的抿了抿嘴,“你可看好了!”说着,她将淬了麻醉剂像一个死士掷去,银针直直的插进死士的后脖颈,也就在那一瞬间,死士直直的倒下。
楚旬瞪大了眼:“这是什么东西?”
刚还打的不分胜负的一群人都停了下来,傻了似的呆呆地看着景瞳,都在心中思量,这个杀人于无形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帮人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见景瞳手一扬,他们的成员就倒下了,现在该怎么办,是先完成雇主派的任务,杀了慕昭寒,还是先保命杀了这个女人。
但是慕昭寒不会给他们思量的时间。
一瞬间,慕昭寒的扇擦过黑衣人的动脉,随着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下,蔡公公一看这场面,心道,殿下果然猜的不错,叫十个黑衣人也不一定打得过慕昭寒,所以还给他了一包秘密武器,他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一包东西来。
剩余的八个黑衣人和死士早已对慕昭寒展开报复性的厮杀,慕昭寒左躲右闪还舞动着银羽扇,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剑刺向他的脖子。
“小心!”景瞳大叫,随即冲黑衣人甩过一枚银针,慕昭寒顺势一躲,剑身却直直的冲着他的左臂冲来。
慕昭寒的左臂的衣料随着箭口一擦而过,黑衣人要抓住他的手臂,以防他逃跑,结果却拉住了衣料,随着“刺啦”响,衣料应声而落,鲜血也染红了月白的衣袍,被银针射中的黑衣人也随之倒下。
他并没有去管受伤的左臂,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不停地厮杀着周围的黑衣人与死士。
“妈蛋,老子拼死拼活的在手术台上救下的人,你们也敢伤,不把你们这帮小喽啰歼灭,老子就不姓景!”景瞳瞬间暴怒,感觉就像自己好不容易擦干净的地板,被人泼了一地的泥水,被人损坏了劳动成果怎能不气!
楚旬听着就变了味,他不懂什么是手术台,但他听出了景瞳话里有维护的意思,顿时有些不爽:“景姑娘,你不要去给慕公子添乱,他保护不了你……”
景瞳轻身一跃,抛下几根银针,药效瞬间发作,被射中的黑衣人们纷纷倒下。
“练家子?”楚旬喃喃自语,这丫头可真是深藏不露,竟会武功……
他哪里会知道,这是景瞳前世专门找隐世高人学的轻功。她如今已经学会泰拳和格斗术,根本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人欺负的野孩子了,就连景瞳已经也没有想到,竟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看着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景瞳高高的挑起了眉:“喂,慕姑娘,咱俩一人对付一个,谁也别跟谁抢!”
“没问题,景公子。”慕昭寒狠狠地咬了咬牙,今天这些淮王府派来的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不然对外宣扬他被一个女子称做姑娘,还要不要面子了。
分配给景瞳的那个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嘴上还逞强:“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有种你别用暗器,我们好好的比拼功夫。”
“好啊。”景瞳狡黠地笑了,黑衣人神情微微放松,只要她不用暗器,他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景瞳又怎会是那种言而有信之人,趁他不注意,一个银针弹了过去,黑衣人震惊的瞪大了眼,不等说出话,就栽了过去。
“有暗器不用,我又不是傻子,不是还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景瞳拍了拍手,“慕姑娘,还是我比较快呢。”
其实,并不是景瞳不用格斗术,只是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能把底牌暴露出来,也是怕人心生怀疑。
话音刚落,另一个黑衣人也被慕昭寒一剑封喉:“嚣张什么,若是我也有暗器,还用得着花这么长时间?”
“得了吧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告诉你,我算是又救了你一命,要没有我,你就被暗算了。”景瞳捻了捻手指,一脸的财迷样。
慕昭寒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是以一敌多,根本应付不过来,如果没有景瞳给了那个黑衣人一针,估计他慕昭寒又要小命不保了。
慕昭寒一脸警惕,他感觉这丫头绝对会讹他一笔,果不其然,景瞳眼睛滴溜溜一转,嘿嘿的笑了:“我要你单独给我打一副金针,要那种最全的款式,你可别那么扣啊!”
听到这,慕昭寒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景瞳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就这,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事。
他爽快地应了下来:“不成问题,到时候我送到楚府,让楚旬给你送过去。”
“那感情好,”她笑的眯了起杏眸,“楚老板没意见吧?”
楚旬还在心中感叹,七皇子殿下还算有点良心,这是专门在给他们制造机会吧?听景瞳这么问,连声说:“当然没问题,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给景姑娘送个东西怎会有意见!”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景瞳两手一拍,“快上车赶路吧,别磨蹭了。”
景瞳边走,边在查看一旁的慕昭寒的伤口:“得了,砍得还挺深,需要缝合。”
她坐在慕昭寒身边的座位上,将伤口旁的衣物扒开,直接伸手从空间取出缝合用的针线,酒精及纱布。
这会,就连慕昭寒都震惊了,他看见景瞳把手伸进衣料中,从胸口处摸了两把,随后拽出一条布满小孔的布条和针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把针贴身放在胸口,不怕伤到自己吗……”
“呃……”景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哎呀,这,这可怎么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