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就在苏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他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了,魔性的震动在安静的黑暗中极为清晰。
是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苏黎裹着被子下床去了,黑暗中他摸到了放在桌上的手机。
看着手机上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的心中不由的冒出了一丝怒火。
是那个所谓的午夜电台节目组打来的,他还记得那个沙哑而恐怖的声音,他气愤的按下了挂断键。
这种工作谁爱干谁干,反正他是不伺候了!苏黎气哼哼的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翁……翁……”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电话的声音尤为刺耳。
苏黎不由的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可是震动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它穿透了层层防御最后抵达了苏黎的脑海中。
真的是欺人太甚!苏黎猛地一掀被子,气愤的拿起手机,他要告诉对面那个假装恐怖的中年男人,他不需要这份工作,他不想被打扰!
电话接通了,对面是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恐惧再一次涌上苏黎的心头,他艰难的呼吸着,之前的愤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终了。
他就这样听着电话,没有任何言语,对面的大叔似乎也没有打算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无声的静默。
“你是不是反悔了?”对面的声音似乎有一丝落寞,不知道为什么苏黎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
“没有。”他咬着牙说出了两个字,此时的他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头冷汗了。
“那好,快递小哥已经到了你们小区的公园,你去取一下包裹吧!”大叔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丝笑意。
但是苏黎却浑身冰冷,是不是又犯病了?他不知道,反正现在他很害怕,无形的恐惧像泉水般从心中涌出。
“好。”那是一种难以拒绝的命令,他没有一丝想要抵抗的念头。
挂断电话,他迈开僵硬的腿,他能感觉到双腿在颤抖,但还是很听话的向着小公园走去了。从他记事起,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他的身心都在抗拒着什么。
这难道真的是孤独恐惧症?
苏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前的恐惧是没有来源的,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他恐惧的是那个声音沙哑的中年男人以及现在要去的地方。
他有理由的猜测,自己的恐惧是一种预知危险的能力,而这一回他无疑已经被卷入了危险之中。
难道是某些贩卖人体器官的邪恶组织?苏黎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是不是应该赶紧逃出去?
夜晚的小区静悄悄的,四周没有一个生物,就连秋虫的鸣叫声都没有。
他试探性的向着小区门口迈开脚步,那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值班,只要跑道那里……
但是下一刻,苏黎的心就堕入无底的深渊,小公园里似乎有一双眼睛,一双捕食者的眼睛。
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他往小区门口再走一步,那位捕食者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是猎犬吗?苏黎僵硬的向着小公园走去,现在唯有按照那个大叔说的做了。
我只是拿快递,我只是拿快递!他在心里默默地催眠着自己。
小公园十分荒凉,这里杂草丛生,已经没有什么居民会来这里锻炼身体了。
苏黎四处观望着,他想要找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但是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恐惧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加强了,他有理由相信危险正在接近。
“是你的快递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黎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背后?他两三秒前才检查过,那时候他的背后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苏黎僵硬的回过头,那是一个瘦的跟排骨一样的男人,看不见脸,也不知道年龄,听声音估计还算年轻。
他穿着一身莫名奇妙的黑色衣服,奇怪的符号密密麻麻的布满胸口。
苏黎唯一能感觉到的是那一双猩红的眼睛,猎食者与猎物的身份一清二楚。
他就是那只可怜的小白兔。
“是……是的……”苏黎的声音略显颤抖。
那个男挪开了身体,在他的背后是一只半米高的纸盒子。
“签收吧。”男子就这样抱着双臂站在一边,苏黎尴尬的上前去,纸箱子上是贴着一张纸。
可是这种天色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难道是同意器官出售的那种文书?
苏黎颤抖着,这回真的要死了。你说跑?身边还有一个不知来路的家伙站着,谁知道会不会掏出抢来给他一梭子。
“没……没有……笔!”苏黎对着箱子发了会呆,随后弱弱的说道。
“滴血。”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声音中蕴藏着一丝暴躁。
“好……”苏黎心一横,直接咬向手指。
“嘶……”十指连心的疼痛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手指,没有一点血液流出。
“……”果然咬破手指是行不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咬出血来嘛!
苏黎思考着怎么弄出血来,那些咬手指的都是狠人啊!
“怎么还没好?”男子的耐心似乎到了极点,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哥,我弄不出血来……”他觉得这两天自己绝对是应堂发黑,太倒霉了!
一道寒光闪过,苏黎感觉到灼热的液体在手心流淌,一道口子在手心处缓缓裂开,但是却没有多少疼痛。
那是什么?这么快!他被这一手秀的头皮发麻,要是给脖子来上一下……
苏黎不敢想了,他也不敢多问,直接将手中的鲜血滴到了那张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上了,这种别扭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好了,赶紧回去吧!”男子慢慢的走开了,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苏黎松了一口气,随着那个男人的消失,那种恐惧的感觉也消失了。
看着地上的纸盒子,苏黎沉默了,但是一想到刚刚诡异的男人,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搬起盒子向着家的方向去了。
淡淡的雾气飘散开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被清空了,地上的血迹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一名男子静静地坐在单杠上,他晃悠着双脚,裸露在外的脚踝是阴森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