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那个姑娘,再一个就是你了,怎么还傻杵在哪呢!快去换身衣裳!”
李令嘉回神,急忙应了声哎,便一溜烟进了小隔间,出来时便换上了一身藕色的琵琶袖立领裙,裙底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衣服是俗气死了,却衬得她一颦一笑别有一番风情。
另一边,鲤姻听到下一位是李令嘉比试,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怎么还亲自来比试?她这一跳还有她什么份,而且包准露馅的啊。
她边想着,忙赶往易衣室。
“鲤姻?”
李令嘉收拾好了,抬头边见自家徒儿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喊了一声。
鲤姻喘了几口粗气,刚开口,就听李令嘉截断道:
“哎哎哎,什么都别问,已经来不及了,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李令嘉正烦的半死,也懒得解释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无厘头,搞的鲤姻一头雾水。不过她自然是相信自家师父的,鲤烟知道她是何等聪明的女子,任何事情都会有她自己的对策的。
于是鲤姻点了点头:
“好,师父快上去吧。”
李令嘉松了口气,勾唇笑道:
“好孩子。”
然后眼角微挑,转眼间便换成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眼眸里像是盛着满天星光,亮晶晶的,勾得人心痒痒。
表演开始了。
谢行止坐在台下,摩挲着茶杯沿,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睛来看了一眼台上。
台上的女子只是黛眉轻染,朱唇微点,就刚刚的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
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谢行止不知不觉握紧了茶杯,目光一直追随着台上那舞步翻飞的女子。
心底有种莫名的糟心涌上来。
谢行止目光收紧,看着那些市井男子直勾勾盯着李令嘉的时候,突然有些后悔让她上去了。
跳了不过半炷香,李令嘉想着是时候了,于是,后腿往后一扫,就那样绊倒了自己的右脚,于是整个人便直接扑了下去。
还是脸着地的那种!
李令嘉本来想忍着不喊,给自己留点面子的,但怎想这痛得比自己预料的还严重,估计右腿这几天是动不了了,于是还是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转变画风,台下的观众马上出了戏,看着台上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人,纷纷嫌弃地骂道:
“这都什么人啊,还有勇气来挑战我们鲤姻姑娘”
“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李令嘉被铺天盖地的叫骂声搞的有点懵
不是刚刚还看得入神吗?
但是她着实是动不了了。颇为无奈,她刚想呼救,就见一双黑底滚着银边的皂靴停在她眼前。
“趴在这是不嫌丢人还是怎么的。”
谢行止的语气不怎么温柔,他正心情烦躁,刚刚李令嘉跳舞的样子像用了什么法术一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真是烦人的女人!
李令嘉不知道这大爷想的是什么,但也感觉得到这尊佛是不开心了,忙轻声祈求:
“爷,奴家脚痛,能不能把我扶起来?”
还好还好,谢行止没再说什么,如她所言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却又是皱了皱眉。
这女人身上有肉吗?怎么这么轻?
他不自觉颠了下她的身子。沈令嘉一惊,马上双手环胸,像小猫一样警惕地往上瞧了一眼:
“你想干嘛?”
谢行止嗤笑一声,眼满满的你以为我会看上你。
或是谢王爷眼中的嫌弃过于明显,李令嘉尴尬地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这厮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概也是个懂武的,腹部肌肉硬邦邦的,但也不会硌着她,就像是个软硬适中的枕头。
颇为舒服。
谢行止将怀里的小女人抱回屋子里,然后起身离开。
李令嘉折腾一番也是困了,便把脑袋埋进被褥里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了句:
“爷慢走,有空再来玩。”
谢行止脚步一顿,说道:
“不会再来了。你今日表现得不错,我会让老鸠赏你的。”
李令嘉没再回答,似乎是睡着了。
红木大门一开一合,泛着桃花香的屋子里空荡荡的。
李令嘉露出个脑袋,眼睛里满含笑意,也不知有几分真心,
总会再见的。
谢仰止出来,便有一个隐了身形的墨衣男子跟在后面:
“主子,四皇子在二楼睡着了,可要将他带回去?”
谢仰止颔首,顿了顿,又侧身吩咐道:“让老鸠把那个叫李令嘉的姑娘的牌子留着,给些银两,让老鸠莫要亏待了她。”
擎轩有些诧异,然还是拱了拱手:“知道了。”
夜深,倚玉轩也是冷清许多了,一群旖旎男女缠绵着滚进了鸳鸯被里,春宵一度,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