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绫依照安排去学习礼乐,黎乐作为侍从,也陪伴在她的身旁。
今天并没有学习像‘九韶’这样的始歌,而是练习琴瑟之曲‘水月洞天’、‘百鸟朝凤’、‘鲛女含泪’和‘月下幽蝉’。
这些是乐曲,也是异术。
黎乐是初学者,需要先练习使用乐器。
琴有5弦,比较简单。瑟有25弦,必须要经过反复练习才能熟练使用。根据乐师的经验,大多数秀女都要练习一年以上,才能较为熟练的掌握瑟。
但黎乐有了绫的天赋,两种乐器都是上手就会,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把四种曲目都弹奏了几遍后,黎乐开始尝试着和绫配合,施展异术。
乐师为了帮助他们二人掌握,讲了琴瑟诞生的历史,以及很多和四种曲目有关的故事。
琴是由神农氏发明的。他是人皇,推行五谷,教导族人播种,解决了人族饥饿的问题。
蚕长吐丝之时,神农氏心有所感,以蚕丝制成弦,削梧桐作为身,制作出了古琴。琴长三尺六寸六分,弦数有五,对应宫商角徵羽。
这是最古老的音律传说,也是礼乐的起源之一。
瑟的诞生就更神了。
据说伏羲氏登天梯之前,亲手制作了瑟,交给神女素女演奏,为其送别。
但素女的瑟音太过悲伤,让伏羲联想起了人间的悲苦之人,慈悲之心大发,放弃了登天的机会。伏羲返回地上,举起瑟用力一摔,瑟裂成了两半,变为二十五弦。
所以后世的瑟也都是二十五弦了。
正因为如此,琴音带着万物生长、勃发鲜活的意境,而瑟音则自带一种悲伤的感觉。
琴瑟一起演奏时,可以感悟世间阴阳平衡,天地相交、四季更替、万物轮回与演化。
乐师们都称这为琴瑟和鸣。
黎乐和绫分别拨动琴瑟,培养默契,交融情感……
异术形成,在空中凝聚处异象。
……
晚上,篝火晚会如旧举行。
这次有三个人从角斗中胜出,获得了龙牙的奖赏。
其中两名是奴隶,得以提升身份。另一名却是仆人,只是被赏赐了一坛好酒和一些陶器。
黎乐和绫躲在人群后方,一起看灵脑上储存的视频。后来又有秀女好奇,结伴凑过身来。黎乐把视频投放到半空,从二维转化成三维。
现代化的城市在灵脑周围形成,云车穿梭、霓虹闪烁,身穿笔挺制服的演员陆续出现,按照剧情表演着。
三维影院占据了方圆十平米的立体空间,如同真实存在一般,引得众人不断惊叹,直呼神迹。
有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儿向着绫跑来,栩栩如生,绫忍不住伸手去抓,却从她的身体穿过,抓了一空。
看着电影,黎乐又忽然被乐师拉过去跳舞,有乐师即兴吹奏,笛声悠扬。
众人围着篝火吃烤肉,曼舞轻歌,欢快无比。
这一夜,月光似水,群星如河。
……
第二日,乐正府开始收拾车架,仆人们从仓库中拉出一辆辆巨大的车辇。
龙牙挑选了四辆供人乘坐的辇车,分别名为‘蒹葭’、‘江蓠’、‘巫宿’、‘太易’。
另外有七辆运送货物的铜车,里面装满了珍惜玉石、海贝、陶器、丝绸等礼物。
绫选择的是‘蒹葭’,车辇整体是由暗红色的檀木制成,方圆近丈,高及八尺,非常的宽敞。
车身上用鎏金描绘着夏王朝的图腾——华夏神龙,以及乐正府的象征。
车帘是由最好的天蚕绸缎制成,上面缀满了珍珠和宝石。
在车辇的顶棚之上,还有绫亲自挂上一颗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
黎乐一边帮着忙,一边憧憬着绫夜晚躺在车中,看着那些发光的夜明珠的景象。
黎乐选择的是‘太易’车辇,整体的装潢比较简单,车身上除了必须有的图腾之外,也没有多余的图案。
黎乐挂上兽皮帘,把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如水缸、水壶、洗澡桶、被褥、衣服等搬到车上,没有像绫那样做太多的装饰。
收拾了一会儿后,黎乐听说龙牙要去异兽园,便来了兴致,提议一同前去参观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是一片足有三百亩的巨大空地。
有奴隶正在河边给巨大的蛮兽洗刷身体,那蛮兽是兕,形态如牛,全身青黑色,额头有巨大的板角,皮糙肉厚。
一只五彩斑斓的凰鸟飞来,落在兕的背上,在它皮肤的褶皱里啄了两下,又振翅飞走。
巨兕仰头长鸣,声音浑厚悠长,引得其他异兽纷纷啸鸣,此起彼伏。
众人又走了一会儿,进入一条石街。
街道两旁是一个个巨大的马厩,里面尽是些高大健硕的独角兽,身体洁白,长着牛的尾巴,被称为駮(bó)马,非常俊美。
黎乐眼前一亮,凑近了欣赏駮马头上的独角,忍不住伸手抚摸。
就在这时,一个喂马的奴隶从街道深处跑出,连滚带爬,大喊道:“有怪兽、有怪兽!”
乐龙卫们精神一震,一名大汉快步走出,拦住那奴隶,喝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奴隶摔倒在地,急忙翻身坐起,双目瞪圆,指着街道的一个角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黎乐定睛看去,只见远处的马厩旁有一个晃动的阴影,不知是什么。
“大鸿?”龙牙面露惊讶,有些迟疑,向着那个阴影跑去。
黎乐和乐龙卫急忙跟上他。
随着角度的改变,黎乐看清了那个影子,那似乎是一个英武的男子,脸颊瘦长,梳着长长的棕色马尾辫。
他的身高足有三米,身上覆盖着兽类的鬃毛,腰部以上几乎和人类无异,只有鬃毛一直从脖颈蔓延到腰部和双臂,显得充满了野性。
随着离得近了,黎乐发现他的腰部以下是一个巨大的马身,四蹄漆黑宽大,肌肉健硕,马身上收拢着繁复的羽毛,将整个身体都包裹,似乎是羽翼。
在马身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覆盖满鳞片,不断的甩动,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
很明显,这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异兽。
“大鸿!”龙牙停住脚步。
“龙牙。”那异兽竟然口吐人言,让黎乐大吃一惊。
“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对了,你怎么来的,有人召唤你过来的吗?”
大鸿面无表情,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午廿故去之后,我一直在九天幻境中沉睡。但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太长了,有的时候一觉醒来,就会过来看看。只不过不能停留太长的时间。没想到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斟寻午廿是龙牙的父亲,大鸿是古籍山海经中记载的异兽孰湖,现在山海大荒之内已经难以找到。
当年龙牙父亲偶遇大鸿时,大鸿被九婴所伤,已经接近死亡。龙牙的父亲为了救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异术,却阴差阳错的把他送到了九天幻境,成为了幻兽。
从那之后,大鸿必须要靠斟寻午廿的生命本源维持人间存在,也成为了陪伴他一生的坐骑。
“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远超过午廿当年,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在九天沉睡了,给你当坐骑吧。”
龙牙忽然心有所感,忽然问道:“你是特意来帮我的?”
大鸿未答,又叉了一些干草塞到马厩中,说道:“九天也不太平,兽祖们四处征伐,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好找,我也有些想念人间了啊。”
黎乐静静地看着大鸿,他发现自己可以模拟大鸿的能力,他的能力似乎是兽化,增加移动速度。
除此之外,大鸿的体魄也很强,应该有大术师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