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狼郢眼色,都知道明知是打不过对方,只是担心狼郢安危才逞强叫嚣,既然狼郢已经平安无事,那确实没有再在这里叫嚣的资本了,众人灰溜溜的跑回房间,只余下狼郢和奚掌门在大厅。
奚掌门老神在在自顾自的喝茶,一点儿不受外界影响。可这是把狼郢弄了个尴尬,不知是走是留。待了一会儿,索性朝奚掌门抱拳拜了拜,转身回房。
谁知原本气定神闲的奚掌门,看狼郢要走,突然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狼郢顿时停下脚步,转身陪笑道:“奚掌门!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我们这些三教九流之徒一般见识。”
奚掌门抬眼盯着狼郢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狼郢抱拳正式道:“在下京城聊宝斋掌柜罗文!奉康王王命,特来参加巳卯大会!”
奚掌门一直盯着狼郢,问道:“恐怕不止这些吧?花妒相与你是如何相识的?”
狼郢正准备回答,谁知奚掌门摆摆手让他坐下,狼郢便乖乖坐在板凳上。奚掌门抬手示意,狼郢继续回答:“柳小姐是小生的老顾客了,她去京城,一般都是要去小生的聊宝斋逛逛的。”
奚掌门手指摩挲着茶杯口边,说道:“那倒是奇怪!她为何突然出现在江宁府?而且你二人仅是生意场上的关系,为何还要出手救你的家仆?”
狼郢知道,这是这位奚掌门盯上自己了,必须找个说辞摆脱她的猜想,狼郢说道:“不奇怪!不奇怪!此次出行,小生提前通知柳小姐,给她带了些京城的新鲜玩意。或许是柳小姐有些迫不及待,便在江宁府等候小生。而且那位家仆,其实不是小生的家仆,是柳小姐安排在小生身边的护宝武师!故柳小姐不得已出手制止了您。”
狼郢这套说辞因是能搪塞过去,唯一的漏洞也就是那可有可无的宝物。不过,她奚掌门尊为一派掌门,应该不会查看自己所说的宝物吧?
果然,奚掌门不再说辞,起身没再看狼郢一眼,上楼关门。狼郢目光随着奚掌门,直到房门关闭,才呼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狼郢回到房间的时候,净心众人都在中厅等着他。狼郢看到刚才众人逼问奚掌门的情形,便知晓了奚掌门并未把柳慕儿的事儿说出来。这时,自己也不清楚该不该把柳慕儿来到江宁府的事儿告知众人。狼郢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自己在奚掌门那撒了谎,需要单仰天配合。
狼郢将自己被奚掌门掳去之后发生的事儿,和对奚掌门撒谎的事儿都说与众人,但自己与柳慕儿的对话肯定是不说了。众人知晓柳慕儿来到江宁府,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不少,毕竟花妒相柳慕儿!实打实的万人敌!就连这八门派和两锻造世家的掌门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眼看天色不早,狼郢便劝众人都早些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狼郢便起床,去看了看晨间的江宁府。有些刻苦的武林弟子,早早晨练完在街上瞎溜达。看到狼郢都避之不理,狼郢也见怪不怪。饶了一圈,没什么意思,就灰溜溜的回了客栈。玉十二楼的奚掌门和月影阁的掌门正坐在大堂吃茶,看到狼郢走进来,月影阁的掌门起身走到狼郢身边作揖说道:“月影阁掌门卓芝拜见王撵御司大人!”
狼郢连忙还礼道:“卓掌门不必多礼了!下官只是代康王殿下参加巳卯大会而已,还请卓掌门多多照顾!多多照顾!”
卓芝捂嘴笑道:“早些时候,听闻弟子传说罗大人喜好饮酒,赏风月之景!今晚可否邀请大人一同饮酒赏月?”
狼郢心中冷笑,这娘们嘴上可真不饶人,既是赏月,何必说“赏风月之景”,这不就是埋汰自己在小镇的事吗?
狼郢笑着回答:“当然可以!既然卓掌门盛情邀约,罗某岂有拒绝之理!”
卓芝听完狼郢的话,笑容僵在脸上,本来昨晚没打招呼就是想给这位年轻气盛不守规矩的王撵御司一个下马威,今日邀约也不过是想激起狼郢的怒意。谁知这小子竟然能沉住气,居然还反手将了自己一局。现在这情况下,不请也得请喽。
不过,卓芝反应很快,笑容僵硬不过瞬息,立马笑道:“好的大人!那晚间,小女子便在后院设亭等候大人!”
狼郢点头回答:“好!那卓掌门,下官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麻烦卓掌门了!告辞!”
卓芝作揖送别狼郢,这期间,玉十二楼的奚掌门看都未看狼郢一眼。狼郢也没跟她打招呼,径直走进后院。狼郢进入后院后,没看到奚掌门面无表情的将茶杯捏碎,转身上了楼...
狼郢进入房间,看众人都起了床。狼郢和众人商量,今日在江宁府再做休整,自己得去和江宁府的知府见上一面。单仰天自告奋勇陪狼郢去见知府大人,秋娘、荷花和净心则在江宁府转转。狼郢将卓芝要夜宴自己的事儿告诉大伙,跟众人商量说要早些回客栈,别逛个没完。净心他们虽然满口答应,但狼郢知道,他们准时回来很难,不过也拿他们没办法,卓掌门说是要宴请自己,席间要谈论的事儿也与他们没多大关系,所以回不回来也无所谓了。
吃过早饭,狼郢、单仰天便告别众人前往知府府邸。江宁府知府黄仁贵黄大人,祖上是走商生意人,家族攒了八代钱财寄希望于黄仁贵,望他大富大贵、官运亨通。谁成想买来的官,做了没几天遇上了新圣登基。原来在京城户司混的顺风顺水的黄仁贵,就这样被派遣到江宁府来做知府。不过,虽然江宁府不如京城繁华,官官相护、来往众多,但好歹是一方知府,油水是少不了的。临行前,康王交代过,这黄仁贵是众多官员中为数不多的中间草,软硬不吃!圣上和诸多王爷的势力,他都不攀谈。虽平生只爱钱财,但不靠迫害百姓求财,一门心思护着祖辈留下的产业。黄仁贵说过一句话:祖望为家万世昌,而吾独欲顾善贾。官在他眼里只是祖上传下来的枷锁,他只希望做自己喜欢的生意。狼郢见过很多官员,但这种奇葩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哪有做到知府,还想着做生意的?
想着想着就到了知府府邸门口,单仰天这次没像上次在客栈门口一样给狼郢脸色看。规规矩矩下车放下上车凳,站在旁边,等狼郢下车。狼郢掀开帘子还挺意外,没想到单仰天这么懂事。不过,昨日那事儿确实把他吓够呛!也亏得自己上前保护,要不然柳慕儿也不会出手管他死活。府邸门口站着的衙役,看来人拦下他俩去路说道:“知府府邸不可擅闯!”
狼郢温和的回答:“烦请禀告府上,康王座下王撵御司前来拜会!”
衙役虽没有听闻过王撵御司这个官位,不过听到是康王座下,怀疑了一下,让另一位衙役看着狼郢两人,自己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从府邸中走出两人,是那位通报的衙役和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儒巾之人。这人看了一眼狼郢两人,便挥手转身走回府邸。衙役放行之后,狼郢和单仰天不知如何是好看向通报衙役,通报的衙役则抬眉示意让两人随那人进去。狼郢看这做派,分明是知府授意,不拿二人当回事儿啊,只好无奈跟上。
进了府邸七转八圈,才来到一座小院。还没等狼郢细细观察这座比自己在京城的府邸都阔绰不少的府苑,就有一人从小院的独房之中走出。引路的人躬身,出来的人抬手,引路的人转身走出院子。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两人没说一句话。在狼郢看来,这引路之人必是府上的管家,而这抬手之人定是黄仁贵黄大人了。
狼郢先躬身抱拳开口说道:“敢问是江宁府知府黄大人吗?”
那人也不看狼郢两人,随手从窗沿取下一紫砂圆碗,将其中之物撒进小院的水池之中,才说道:“康王有什么指示吗?”
狼郢看着这位黄大人的一举一动,难免生出怨气,好歹自己也是王撵御司,就算你是“中间草”,该做的礼总要做吧!可这进院到现在,不客气不说,分明没把自己当回事儿,直接了当问原由。
狼郢起身看着黄大人一字一句的朗声道:“圣!喻!”
听到这两字,这位刚刚还闲情逸致的黄大人,一下子跪在狼郢面前!
狼郢看都不看他一眼,抬头望天,继续朗声说道:“巳卯大会开会在即,与圣之兴文废武相悖!特派康王与各地方官员合力制止大会开启,适时可出虎符以遣军队驱之!”
趴在地上的黄大人朗声回答:“江宁府知府黄仁贵听喻行事!”说完之后,从地上起身,看着狼郢谄媚说道:“不知王撵御司大人,来府上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