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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结束篇 高考

那一年的六月天气很好,风沙很大,乐百氏矿泉水两元一瓶,我每天喝一杯锦州大双八的酸奶,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我坐在班级倒数第二排的靠窗的位置,那时候老师几乎都不讲课了,每天都是自己复习,热风吹的人有时候烦躁不安,虽然我这段时间学的很踏实,但是仍像一只失去方向的鹿或是一只小鸟,找不到前方的路,也不想和任何人诉说我此时的迷茫,就像惯性一样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下一个夏天,这个教室依然会坐满了人,但故事里的主人公再也不是我们了,希望我们能记得这三年来的小欢喜、小幸福、小忧伤。

教室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埋头做最后的冲刺,压力压的每个人越发喘不过来气,我们一辈子或许就这么一次努力到无能为力。去医院进行体检,抽血、胸透、B超、视力、身高体重,所有项目检查结束后扔胳膊上止血棉签的时候,抬头,医院门口站着的她,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舍、关切、惆怅,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隔着很远站了很久,也许有一种爱一开始就是为了更好的分离。

7号,这个决定人一生命运的一天终于来了,第一课语文,写的作文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写道最后竟然把自己煽哭了,六十分满分得了五十多分,数学最后两道大题答得一塌糊涂,英语那一年有一些难,该答的都答上了。历史和政治都发挥正常,写道最后手都僵硬了。考完数学出来的时候,看见同桌在抹眼泪,同学都围着她安慰,我问:“咋了?”她哽咽的说:“答题卡没涂完,打铃后监考老师给收走了。”要知道数学是她的强项,很可能打优秀的,后来成绩出来她就得了50多分,导致了她又复读了一年。每天考完都是爸爸骑自行车载我去,考完再载我回家,那一年,“伊丽莎白”卖的最便宜,只记得当时秦威说他妈经常说这样一句话:“快吃吧,天天像大爷一样伺候你,考完之后什么都没得吃了。”她妈妈为了她上高中工作都辞了,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陪她读书,后来她去了沈师,然后去了日本札幌。考试的最后一天,天下起了小雨,结束后柏油路冲刷得亮亮的,地上零落着几片羸弱的小树叶,我和李维维一起慢慢的走出了考场,然后慢慢的走在学校外面的林荫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靠着默默的走着。考完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刚才喧闹的学校、考场外面此时突然被按了消音键一样变得安静无比,我突然感觉我很寂寞、孤独、茫然、措手不及。高中时代就这样画上了句号,这个句号不能用某个会开完之后主持人兴奋的说:给本次大会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台上主席台上的领导会意的点点头,而我的句号似乎画得太过于曲折,过于突然,过于苦涩。

考完试的第二天,我们进行了毕业典礼,校长说:“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杜鹃绿了松柏,不知不觉毕业如约而至,毕业,是百万个夏天的故事,在这个百万个不同的夏天,相同的只是告别,和你深爱的学校、老师、同学、课桌、黑板、操场和吹过走廊的最后那一缕风好好道别。聚散本是人生常事,此时古难全,愿你们远走高飞,书写自己更加灿烂的人生。山水相逢,终有一别,这一别,天长地久,此一去,山高水长。愿君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大家此时都泣不成声,互相拥抱在一起,她给同学签名,我还是像从前的我一样,远远的站着看着她,她被同学簇拥着,一边哭一边拥抱一边叮嘱着什么,最后照毕业照,我还是选择站在了最后一排,摄影师说老师们、同学们看我,笑一下,看镜头,“咔擦”我们的高中也永远定格在那个夏天。

然后就是估分和填报志愿,我报了省内的一所师范大学,半个月后,录取通知书如约而至,去学校取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看见我的名字写在了录取学校的光荣榜里,虽然不是名牌大学,但是我也榜上有名,亦如三年前的分班名单,大大的红纸,毛笔写的楷书名字。办公室的老师都很诧异我居然能考上大学,而且是一个很不错的师范院校,我只是微笑谦卑的回应着,心里想着我毕业一定回来这里工作,引导那些像我一样对未来茫然和迷路的孩子,让他们找到自己的方向。回望这座教学楼,这座校园,再见了,市高中!

就这样19岁的我背上行囊坐上了列车,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辽西小城,去了我向往的大学报到。

后记:这些文字未免有点过于矫情,那么我就暂且矫情一回,为我们,为我们倔强且傻傻的青春,好怀念逝去的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而现在多是惆怅,愿此文与君共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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