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生的周末总是转瞬即逝的,从周五放学就开始的兴奋,到周日已经消失殆尽。
车温始终认为所谓的周末,其实实际意义上只有周六一天,周日整天都会被老妈催着学习的唠叨和压成山的作业堆上一天。起初车温都是自愿在周五晚上写完大多数作业,后来车温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不管你周五多么勤奋,周天你总是会被催着学习。车温脑子一转,周末多学的那些练习题,还不如写写作业划算,干脆就改成周天奋笔疾书了。
那个时候的学生都是这么算数的。
周一早上车温照常骑车上学,车母给车温塞了一个苹果课间吃,车温在骑车上学的路上已经拿起来啃了,早上的麦片车温不喜欢只喝了一半偷偷扔了一些,所以有些饿。早些年的车温遇到不喜欢吃的东西肯定会全部扔掉,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车温即使再讨厌再不喜欢,也不想要浪费母亲做的饭。
车温啃着苹果骑上坡有些费劲,索性从车上下来一只手赶着车,用拿着苹果的那条胳膊的胳膊肘怼着车往前赶。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刚开学的前几个周每天要拿的书比往常多了一些,沉重的双肩背包把车温压的肩膀有些酸。
“文艺委员!”车温一转头,就看着背后的同班同学元一民在招呼着自己。
元民一不提车温早已经忘记自己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了。车温从小学开始就开始在班长和文艺委员这两个职位上兼职着,只是到了初中,车温的成绩早就不如小学一般出色,班里班长的职务自然车温是不能拥有的,所以文艺委员这样鸡肋的角色就总是车温担任,这当然也跟车母是音乐老师有很大关系,车温的嗓音出色,对音乐方面也有自己的造诣。
初四这个时间段,文艺委员的这个职位更是虚无缥缈,因为初四所有的音乐课都会被其他老师霸占,车温起初觉得音乐老师一定是很惨很惨的一个职位,等到自己参加工作了以后才知道当初四的音乐老师是多么的清闲,那些年自己对音乐老师的人生的误解是多么的深。
车温完全就是被随便安排了一个职位。
“你是不是忘了我名字,怎么突然叫我文艺委员。”车温打趣着元一民。
车温跟元一民作为同班同学不是很熟,说来也好笑,二人是一起去同一个辅导班熟悉起来的,但车母后来给车温改了一个辅导班以后,车温便跟元一民没什么联系了。
“我哪有啊,车哥。”元一民虽然学习不差,但是却跟一些小混混玩的很好,浑身一种痞子气息,但车温并不讨厌他,可能有一点点的反感他的有些做法,但不是这个人。
“车哥的周末作业全写了?”元一民也从车上面下来,慢慢地跟着车温走。
“那不然呢?瞎编也要写啊,难道等着挨批?”车温白了元一民一眼,她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营养。
“那小弟就等着去抄你的作业了。”元一民笑的有些阴险,看的车温直发毛。
“行吧,只能给你语文和英语,数学你就别抄了,我数学一般。”
“好咧哥,数学我也不打算抄你的。”元一民吐了吐舌头,看着车温。
“几个意思?嫌弃我成绩?”车温的数学一直都是处于中间地位,准确的来说车温能在班里排上十几名,全都是因为语文和英语的拔尖成绩给吊上来的。车温甚至都不敢看其他理科的成绩。
“不敢不敢。”
“你别去教室抄,别被老师发现。”车温有点害怕的咂咂嘴。
“肯定不会,现在还早,我去车区抄。”元一民骑上车,准备过前面的红绿灯。
车温看势也骑上车,二人一起就这么慢慢骑到了学校的车区。
车温拿出作业给元一民抄,元一民边抄车温边催促着让他抄快点。
“哎呀没事!大家都在抄作业,不会被抓的。”元一民嘴里咬着笔盖,手在卷子上飞快地写着,车温都怀疑这个字体老师能识别得出吗。
听元一民一说,车温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她第一次发现车区抄作业的果然不在少数,好多人都拿着自行车的坐垫当小桌板,姿势相同都是岔开了腿,胳膊夹着尾巴拉链拉开了一大半的书包嘴里咬着笔盖,在奋笔疾书着。
车温后来才从元一民嘴里得知,这是车区传统,也是为什么大家早上来这么早的原因。
车温摇了摇头,果然现在的学生真的是聪明。
元一民抄车温的作业抄的起兴,边抄还边打趣着车温,姿势有些亲密,车温总感觉附近有一双炽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抬起头,车温看到了贺萌,正在角落里,背着书包靠在墙上,下颌微低地看着车温。
其实车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自己,贺萌的眼镜有些反光,车温不敢直勾勾地对上那双眼睛,马上低头收了回来,假装继续看着元一民抄自己的作业,眼睛却不由地往上瞥。
“车温。”
车温的眼睛正在努力地开着小差,被这一叫上吓了一跳,车温一抬头,看见了何姿霞。
“你干嘛呢在这,都快开门了还不锁车收拾。”何姿霞边说边向车温这边走过来,元一民刚好抄完,把作业还给了车温。
“谢了,温哥。”元一民边拉上书包拉链边离开,车温摆了摆手算是说了声再见。
“阿温你怎么还给人抄作业现在,这么温柔?”何姿霞拍了车温一下,挤了挤眼睛。
“我平常不温柔?”车温又推了何姿霞一下,车温的力量有些大,没控制的住,给何姿霞推的差点绊倒。
“这哪温柔,你是不是有点错觉?”何姿霞摸了摸被车温推过的肩膀,边摸边拉起车温往学校走。
“哎呀对不起嘛。”车温压紧了声音,轻轻把胳膊搭在何姿霞的肩膀上。
车温跟何姿霞吐槽了这个周末的家庭聚会的事情,还把这周末写的信交给了何姿霞。
“阿姿,你这周跟王哲聊天了没?”车温一脸八卦地看着何姿霞,眼神中有一些期待。
何姿霞低了低头,“聊了。”
“都说了啥说了啥。”车温平常对别人的故事没什么兴趣,但何姿霞不同,她总觉得她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关心的很紧,看起来比何姿霞都兴奋。
“啊呀,就是一些闲话,说些有的没的,顺便他也说了他的前女友,貌似他俩断了,现在只是朋友。”何姿霞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车温。
“一定要断干净了,就怕这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车温虽没谈过恋爱,教导起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懂哈哈。”何姿霞拍了拍车温笑道。
“但是,阿温其实我最近在想什么时候跟她表白的事情。”这话给车温说的吓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何姿霞说出来的,她看着何姿霞小小的身体,甚至有些好奇这么大的勇气是能从哪里蹦出来的。
果然勇敢和长多高没什么关系。
“你准备好了我就都支持你,不管结果如何。”车温握了握何姿霞的手,神情又一恍惚,脑子里想起贺萌的脸,心里莫名的慌张感包围着车温,如果永远不往前迈那一步,就永远也无法前进。
但迈出了那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