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兄弟你胃口有点好啊。”佐雷暗绿色的脸皮皱成了一团,小小的红眼睛里透着大大的疑惑。
这便宜兄弟也太能吃了,他还没看清楚陆一零的动作,陆一零已经将两条鳟鱼干消灭干净了。
没办法,鱼干吃完了,他今天也没抓到短耳兔,只能从墙边的一张破布口袋中取出一颗地瓜啃食了起来,锋利的牙齿削得满地都是地瓜碎屑。
见佐雷在进餐,陆一零的脑袋左右摇摆了一会,轻盈地走出了破木屋。
屋外凉风习习,夜幕低垂虫鸣叫,天空飞过知更鸟,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在吵闹。
陆一零眺望村庄旁泛着银光的湖泊拟人化地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编写智能程序的人为了使它的行为更加真实,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在其交际系统之上,确保在安全环境下陆一零足够的友善。
按照交际系统的设定,佐雷赠送给它两条鱼干,它需要回馈价值相等的礼物才行,即便回馈礼物的过程中遇到了危险因素干扰,解除危险因素之后也会继续执行,结束条件为对象当面接受或拒绝礼物或对象死亡为止。
而礼物的选择则相对比较简单,若对象无要求,根据对象赠送礼物回馈相似即可。
佐雷赠送陆一零鱼干,那么陆一零的优先选择便是鱼类。
随着交际系统的运行,陆一零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湖泊之中,发出一声噗通的闷响。
沉入湖面下,绿藻间来往穿梭的鱼儿在陆一零的红外线探测下被观察的一清二楚。
为了方便捕鱼,陆一零的双脚分解重构成了两只螺旋桨,双手变化成一张渔网,轻而易举地将两条秋刀鱼收入网中。
抓到给佐雷的回礼,陆一零毫不留恋地钻出了湖面,水花四射,渔网收缩又变成了双手,两只秋刀鱼赫然握在他的手掌之中。
它是极其高效的机器人,从出门到抓鱼上岸所用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再回到小木屋中佐雷的地瓜还没啃完。
“啪”的两声,两只活泼乱跳的球刀鱼被陆一零随意地丢进了佐雷旁的那口石锅之中。
佐雷有些惊讶地盯着石锅着蹦蹦跳跳的秋刀鱼,嗅着鱼腥味,手中的地瓜突然不香了。
“兄弟,你从哪弄来的鱼......害,我又忘了你不会说话,谢谢你了。”佐雷愣了一会,还是啃完了地瓜,十一年前捕猎中被猎鹰叼走的双亲从小就教育他唯粮食和母哥布林不可辜负。
燧石取火,水煮秋刀鱼,没有调料却也香气诱人。
吃饱喝足,木榻并不大,刚好容纳两个哥布林,佐雷躺在里面,陆一零睡在外面。
睡梦中,佐雷砸吧着嘴说起了梦话道:“好兄弟,明天带你去打猎,老虎、豹子、野猪任你挑.....&!%¥¥&%#@!¥#”前面说的还是哥布林语,后面却是口齿不清即便陆一零完全破译了哥布林语也是听不懂了。
陆一零为了维持自己的能源供应长久化,在夜晚中进入了低消耗状态,关闭了全身大半的处理器,只剩余一小半用来进行监听周围环境,防备未知的危险。
......
第二天,陆一零跟随着佐雷开始狩猎。
在哥布林部落,每只成年公哥布林都需要进行狩猎、采集来维持部落的正常需求。
因为没有人类那样先进的文明,哥布林的吃穿住行都处于很原始的状态,人们很容易认为他们相当野蛮,就连亚人种类似豪猪人、蜥蜴人、蛮牛人这类的族群也瞧不起他们。
尽管如此,每只哥布林都以自己是只哥布林为部族奋斗而感到自豪。
面对猎物,他们或单兵作战,或三五成群,明面追捕,暗地偷袭,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简单的两个字,生存。
佐雷便是如此,因为缺少好友,只得独自狩猎,挑体型较小的猎物下手,现在有了陆一零的帮忙,整个哥布林都自信了起来。
“看见前面的那条土狼了吗?”他躲在灌木丛中表情严肃,紧紧地握着钉锤,斜过身看了一眼背着弓箭的陆一零,指了指前方正在啃食无名动物腐尸的土狼道:“等下我去把他打残,如果这畜生要逃跑,你就拿弓箭射它,不求你能射中,只需要阻拦它的脚步就行了!”
『弓箭、拦截、逃跑。』
已经可以解析出哥布林语含义的陆一零点了点头。
土狼个头不大,牙齿高度退化,体形距流线理论相去甚远;口的张开角度在猛兽中差不多要算是最小的了,这使它的咬合面积和力量都受到较大限制;爪子适宜刨土,但不大适宜格斗和攀爬。
无论从哪个角度比较,土狼都远不是野猫、猎豹、狮子的对手,属于相对弱势的存在,这也是佐雷选择土狼作为狩猎对象的原因。
但见佐雷手持钉锤一跃而起,跳向半空,抡起钉锤掀起劲风,狠狠地砸向土狼的头颅,若是砸中,这只土狼即便不死也要半身不遂,失去行动力,任哥布林宰割。
可这只土狼的嗅觉何其灵敏,能从恶臭的腐肉中嗅到哥布林的气味,早就做好了防备,在佐雷跃击的一刹那,对其喷出有麝香气味的液体进行干扰,后撤躲避,成功地避开了这一击,使得佐雷的钉锤砸在了腐肉之上。
土狼面朝佐雷,龇牙咧嘴地嘲弄着,吐着舌头,仿佛在说:“来啊,愚蠢的家伙。”
“可恶!这畜生!被它给察觉到了!”佐雷拔出钉锤,抹了抹暗绿色的脸庞,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本来就红的眼睛又深了几分:“大爷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许多食肉动物在威胁敌人时都要张开血口展示牙齿,但土狼却闭口不露牙齿,而是将毛竖起,以增大身体,本来就有八十厘米的体长,竖起毛后在它体型上显得和佐雷旗鼓相当。
红了眼睛的佐雷冲了上去,一顿锤击,土狼左右横跳,轻松躲开,眼神中似乎带着不屑,看得佐雷愈发恼羞成怒,牙口紧绷。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十几个回合下来,佐雷竟是没伤到土狼分毫,反倒自己手臂有些酸痛,挥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弱小。
“糟了,这样下去,我恐怕不是这只土狼的对手。”佐雷头冒热汗地想到,虽然土狼不吃活哥布林,但可以将其杀死,晾成腐肉再进食。
想到自己的尸体腐烂后被土狼吞吃,佐雷不由一阵恶寒。
“好兄弟快来帮我!”想起自己还有一位伙伴躲在灌木丛中伏击,他死死地盯着土狼呼救道。
“好咧!”
这声呼救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一声回应,使用的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哥布林语,音色有点萌萌哒,整天和野兽打交道的佐雷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声音的发出者正是陆一零,他的处理器不停地对储存录像中的哥布林音频进行解析并排列组合,得出了一套相对合理的语法并使用发声系统调节振动频率发出哥布林语。
主音色则是使用制造时代传奇歌唱家花花的语音包,部分彩蛋收集于网上热度高的搞笑明星。
这句话说出的同时,陆一零松开佐雷那把锈铁弓的兽筋弓弦,一支尖锐的竹箭咻的一声破空而去,宛如逝去的流星。
这一箭的精准度不仅计算了力道,还计算了风阻,岂非也像流星一样,势不可挡。
崩!
竹箭笔直地插入土狼的眼洞,直至脑中,一箭毙命。
陆一零望着佐雷瞠目结舌的模样使用哥布林语念出了制造者给他设定的彩蛋:
“我起了,一箭秒了,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