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水吃完饭正琢磨着会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程云秀回来了。
温水目光在程云秀周围转了一圈，程云秀面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水皱起眉:“夏未尧呢？”
“他……”程云秀神情淡然，垂首抿了小口水，“被他爸带走了。”
“嗯？”温水心里一紧，追问道，“被带走了？”
……
屋外阴雨连绵，屋内灯光闪了又灭，最后归于黑暗，没有动静。
“不至于。”电话那头夏未尧笑着，“你别来了，太麻烦。”
温水气的原地走了两步，压着火低声道:“你现在挺可以了啊，住院了也不告诉我是吧？”
“没没……”夏未尧连忙辩解，“真没那么严重，医生说明儿个就可以出院，你们就别浪费时间过来了。”
温水走到窗边，打开窗，冷风一吹他心里静了许多。
温水沉默片刻，不解道:“你在家呆的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夏未尧支支吾吾，“就、就作息不规律……”
温水嗤笑:“你晚上干嘛了啊？等着憋大招呢？”
夏未尧释然的吐了口气:“没有，我也就昨晚上激动的没睡着，前几天还是有睡的，哪成想……”
到后面声儿因底气不足而越来越小。
在确定真没什么大事后，温水放下心，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拿出日历，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看了眼。
八月二十九了。
“什么时候回来？”温水问。
夏未尧想了想，轻皱起眉:“不知道啊，我觉着我不会和你们在一个学校了……”
温水手一顿，开了盏台灯。
白炽灯倏然亮起，温水久在黑暗的眼睛不适应的眯了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夏未尧佯装轻松，一笑，“他知道小秀也去一中了，肯定不会同意的，今天也是，带着陈太来医院正好撞见我俩，问了一嘴就让我回去，没开学都不让出门，我现在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帮忙了……”
夏未尧说完自己先苦笑了下。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没事儿。”温水宽慰他，“反正咱学校也离得这么近，有事没事串串门也挺好的。”
夏未尧没搭话。
温水收好日历:“行了，挂了吧，你好好休息。”
“嗯。”夏未尧低声呢喃，“困了……”
挂了电话，温水脱力般的在桌上趴了会儿。
外面还有人走动的声音，声儿挺小的。
温水手指蜷了下。
模糊清晰模糊，清晰模糊……
隔天八点多的时候夏未尧来了两条消息，当时温水还在睡觉，没看见。
等看见的的时候他突然就不明白夏未尧的想法了。
你尧爹:那事儿我还没跟小秀说，你也先别告诉他，等我消息吧，要九月一早上我还没去找你们，就差不多凉了。
你尧爹:到时候联系。
你尧爹:回去了，平安。
温水手指在键盘上停停顿顿，打了又删，删了又重打，最后发过去一个字——
S:好。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夏未尧就跟了无音讯似的，联系不上了，打那条消息后再没回了。
九月一早晨两人吃完饭就坐那儿等着。
程云秀没问为什么等这儿，也没问夏未尧的事儿。
温水看了眼时间。
快九点了。
一中十点半报名，打车还得一个小时，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坐到现在也没见夏未尧过来，八成是凉了。
“走吧。”温水起身往外走。
程云秀闻言拿起茶几上的眼镜戴上，跟着出门。
路上程云秀回了趟家，和奶奶说了一声，两人才出发。
坐上车，程云秀抿了下唇，开口问道:“他说什么了？”
一到学校，就算程云秀不问，随便猜都能猜出来了。
温水没打算瞒着了，把夏未尧的话原文复述了一遍，末了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温水赶忙拿出来看，结果是舅舅的，他还挺失望。
舅:到学校了告诉我。
舅:在学校有事也别瞒着家里人。
温水手指在‘家里人’三字上划拉了两下，啧了一声。
S:知道了。
一中外面光新生也挺多，告示栏前堆满人，挤都挤不进去。
“要不在这儿等等？”温水站在外面，看见那一帮人他就不想动了。
“啊？”
程云秀听完那件事儿没什么反应，但一路上都有点儿过分安静了，现在还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回过神来，闻言一愣。
温水瞥了他一眼:“晚点去看班级吧，现在这儿人忒多了。”
程云秀点头:“都行、都行……”
“诶！”温水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你这儿先别抗不住了，尧妹刚来消息，说晚点校门口见。”
程云秀推了推眼镜，笑笑:“还不至于……”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温水是没听出来。
温水看着刚下车，往这儿奔的大个子，叹口气:“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