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闵正要出口质问,结果那老者却先开了口。
“很好的后辈啊,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是你的人,或许下一代危楼真的要以他为牛耳了。”
老者将那拐杖在地上跺了两下,不知是为对方而惋惜还是恨对方成为了皇室的走狗,这金面人是几年崛起的后生晚辈,能成为无面实力自是非同小可,将对方带过来,只不过是将对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监视罢了,如若对方一直警惕着自己,那么刚才还真不一定打中,毕竟自己已经老了而且还有暗伤,不过对方终于忍不住了,当螳螂捕食的时候,那就是黄雀出手的时机了。
“田秋生你怎么敢!你就不怕你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
这时陈晗闵要是在不明白自己被对方耍了就真的是傻子了。
“田秋生,老朽好久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不过陈皇,在这地方就算你死了,外面的人也不清楚吧!在这你又如何将消息传出去。
至于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吃点苦头反而是好事,后面的事就不用你这个将死之人操心了。”
说话之间那老者已经缓缓将拐杖抬起。
“陈皇?”王小航小声的说了一句,余桥山立马捂住了他的嘴,这时候是你能说话的吗?余桥山连忙用眼神示意他安分点。
“看在是对手的份上还是不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了,你所做的准备,以及后续的处理,我从你让田伯去杀徐连时已经猜出那营地里的可能不是真的,所以后续也没人去刺杀。
本来想着大不了失去一次机会,也不能带着主力踏入陷阱,毕竟十年前危楼的主力因为你们的一个委托而几乎全部覆灭,我从小就学着不将西瓜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如今在这看到了你,无异于我的抉择是正确的。”
那弥勒面具者摊了摊手,田伯之所以在危楼有着很大权利,并不只是有大部分支持者就能行,这也是身为楼主的他默许的,田伯和上一代楼主相交莫逆,是忘年交。自从上一代楼主死后,便一直如同长辈帮着自己打理危楼,对方的计划是没问题的,但是输却输在对于田伯的这个人性格的不了解。
可以说田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受制于人,只不过是想将计就计反戈一击罢了。
“那可真的是太棒了,不过你猜到了我清楚了你危楼主楼所在地没有?想必你我说话之时王都已经掀起了腥风血雨,现在危楼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吧!
看着你的样子好像不太好,怎么了?都激动的发抖了?看这样子应该是没猜到啊!”
此时的陈晗闵看上去似乎有些狰狞不复那从容淡定的样子,每个人又何尝不都是这幅模样,在面对自己不重视的东西时都如此的从容淡定。
对方将自己的行动都看的明明白白,而自己却沾沾自喜如同一个傻子,想到徐连和他的聊天,估计暗地里也是如此这般狂笑吧,说出这件事来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对方心血毁于一旦的模样罢了,毕竟如今就算对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了。
“话说完了?那你可以去死了。”老者看了弥勒面具人颤抖的双肩,打断了陈晗闵的话语,现在已经没有出言戏弄对方的想法了,现在一心只想如何快点结束这一切。
“你可以动手了,杀了这个老家伙。”
在老者正准备射出飞镖时陈晗闵大声喊道。老者连忙将拐杖指向了树下,只见那金色面具男子躺在树下一动不动,又瞬间将拐杖晃了过来。
“喝,就算你这次说破天,老夫也不会……阖。”
那老者正准备‘将拐杖移开了’六个字说出来时就突然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将视线向下移动,突然发现脖子上插着一根弩箭,再看了眼树下,只见那金色面具人手中的弩上的箭已经空了,他准备按下开关在倒下之前将飞镖射出去将对方击杀,可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手也好像没力气了。
陈晗闵准备诈对方一下,然后掏出胸前的匕首趁对方转移视线时冲过去,再一击毙命,毕竟对方老了,而且有暗伤,不可能说力气比他大,只要近身了,那就赢了一大半,可没想到对方看了一眼就立刻又回头了,正当他准备认命时,那老者却倒了,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懵。
“田伯!”弥勒面具人激动之下不复那沙哑之声,直接用原声发出了一声喊叫,连忙向后扶去。
福行听声音感觉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对方身形也不高不胖,果不其然应该是个菇凉了。听他们的对话,这危楼的楼主应该就是这个菇凉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统帅众人吗?想了想这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皇帝,怎么感觉自己都不是天选之子。
“咳,咳,帮你做的事已经算做完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金色面具人取下了他的面具,此人原来福行王小航都见过,就是有家客栈的老板。
当年有一人回到了客栈告诉吴山皇宫里又一株贡品应该可治老头子的伤,那毕竟是越国当年上供的,众所周知越国那边盛产珍稀药材。
皇宫里的东西他一个外面的人是这么清楚的?吴山明知道这是一个局还是去了,因为老头子的伤势好像在慢慢恶化,不知多久就会挺不住。
到了皇宫,果不其然见到了新皇,对方提出的要求便是加入危楼,刺杀一个人,如此便将那贡品赐给他。
老头子原本就是危楼的人,虽说教自己武学却不希望自己加入,如今为了老头子却终是要违逆他一次了,于是吴山答应了。
但似乎老天都不支持他的想法,在他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坐在老头子床前大声哭红了眼的小小,和那躺在床上终是眉头舒展了的老人,那因痛苦一直抿着的嘴角也罕见的拉直了,这像是对他无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