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艺看起来喝得也不少,就跟刚才的薛睿一样,走路都没办法走直线,踩着美丽的高跟鞋左一步右一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薛睿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知道这可能是今晚唯一一次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他甚至还在脑中想了一下那种全世界都是他的那种傲气该怎么表现。
既然要让黄晓艺主动,那肯定是需要点小摩擦的。
门的位置没有台阶,所以这种事情只得薛睿亲自来了,成功与否,决定性因素就在黄晓艺有多醉,但薛睿都已经做好了两手打算。
眼看黄晓艺走到了门口,连推了几下玻璃门,都没能推开,还是有个人正好要进去,黄晓艺才能从里面出来。
而比之前看着林哥对着黄晓艺做了过于暧昧举动更让薛睿疑惑的是,黄晓艺居然说了一声谢谢。
有点醉的情况下,人说话都会有点不听使唤,脑袋是麻木的,说话全凭感觉来,而这种时候说谢谢,只能是她平常说得多了,本身的教养让她说出来的。
而且,拜金的人一般和有钱人在一起久了,有钱人为她花的钱多了,拜金的人往往都是在潜意识里觉得有钱人的钱就是自己的钱,会有超出常人的优越感,认为自己与其他人有着一定的差距,谢谢本身来说是一件小事,但在这种人嘴里对着路人说出来难免有些奇怪了。
先不想了。
薛睿悄悄地往旁边靠了点,这样酒醉的黄晓艺也不会很容易就注意到他。
黄晓艺醉晕晕地往前走着,她只知道自己旁边有一个人,但她这个状态也没有想法去看那人长什么样了,她还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保持平稳,又该往哪边走,她很正常地跨出了一步,喝了酒的她脚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突然就软了一下,身体一下就往前倾了过去。
这样乏力,她很想控制自己不往前面倒,但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任由身体往前扑了过去。
再到她有了触碰感,黄晓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扑到地上,那种磕到地上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的......还很舒服。
黄晓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扶着双肩站了起来。
薛睿不满地望着刚刚倒在自己怀里的黄晓艺,“能不能看着一点路?”
黄晓艺先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发现什么也没有,然后才有些模糊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说完她就踉跄地绕过了薛睿,实在是已经醉糊涂了,她已经不想再管其他任何事,只想去厕所吐一下。
这就完了?薛睿本来还在原地等着什么,但黄晓艺接下来什么都没做了。
薛睿想的两种方案一个都没能成功。
薛睿想不通,他预演的过程为什么没一个实现。
方案A:把黄晓艺绊倒,黄晓艺倒在怀里,被薛睿搭着她的双肩扶了起来,同时她会看见薛睿扶在她双肩上,不经意露出的名贵手表,这时她醉的比较厉害,也并不知道是薛睿绊倒的她,这样她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就会借着这个倒在薛睿怀里的缘分和薛睿搭话。
但别说看见名贵手表了,连拜金女最应该做的,第一眼看人的穿搭她都没做到,仿佛她好像不在乎这些东西,只是半迷半醒地看了薛睿的脸一眼,她就什么也没看了。
方案B:前面相同,她发现了是薛睿绊倒的她,有了反应时间,她都不需要薛睿扶,自己就会站起来生气地质问,然后薛睿就会装作好像事情暴露的样子,承认是受到她吸引,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才这么做的,然后到时候才不经意的露出名贵手表。
多完美的两个计划,居然黄晓艺完美地都错开了。
薛睿并不觉得她是因为喝了酒才忘记了这些事情,这些东西应该存在于她的大脑的深处,她应该下意识地就会做这些,但事实是她没做。
黄晓艺一点拜金该有的表现都没有。
是.....真爱?
薛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他还是觉得有再试一试的必要,就那个叫林哥的人,就算黄晓艺真的喜欢他,那个林哥也绝不喜欢黄晓艺。
这种是很简单就能看出来。
薛睿准备站在卫生间门口再堵黄晓艺一次,她刚才可能会看见了自己的长相,但她迷糊糊地不一定会记得或者看清楚。
薛睿这次就会更明显地让自己身上的金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黄晓艺没有下意识的动作,那薛睿就代替她完成那个下意识。
但这一次一失败,薛睿就只能选择丧失一点主动权,去找她要联系方式。
薛睿在卫生间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黄晓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难受的滋味让她又扶着墙壁干呕了几下。
薛睿基本上是看着她出来,就把手上的手表取了下来拿在了手上,身子也动了起来。
黄晓艺面对着墙壁,薛睿则是走到了她身后,把手上那块的表丢了出去,借助惯性让它滑到了黄晓艺的脚前面,除非是她眼睛瞎了,不然不可能看不见。
手表摔到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薛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摔坏了,好在还是起了成效。
黄晓艺看到了一块表飞到了脚前面,但她实在难受地蹲不下身,还是等着干呕好了一点,才去把脚前面的表捡了起来。
薛睿当作不知道的样子,假意地向前走去了。
黄晓艺则是一拿起表,就转过身寻找着这块表的失主,看来看去,有人是刚走过身边,也有人是还差个几步才走到身边,还是那个向卫生间走过去几步的风度翩翩的背影最像。
快走了几步,黄晓艺拉住了薛睿的手臂,“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薛睿转过了身,他先看了一下黄晓艺的面部表情,确认她没有认出自己才开口说道,“不值钱的东西而已,掉了就掉了吧。”
黄晓艺本就不舒服,但还是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表。
“怎么会不值钱呢,这一看就是特别好的手表呀。”
薛睿不屑地看了一眼,耀武扬威地说道,“就这块表,对于你来说可能很值钱,对于我那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然后就神气地转身要走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说得有模有样的,刚才说出来,完全就是林哥的样子了。
刚走出一步,黄晓艺就又拉住了他,薛睿暗自窃喜,但脸上是没表情的,这总该要搭讪或者要问这块表可以不可以送给她了吧。
可惜的是,黄晓艺还是没按薛睿的预想出牌,把手表塞到了薛睿手里,“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薛睿都来不及惊讶,想顺着她说下去准备主动出击,但话都还没出口,就看着黄晓艺不打算再停留的样子,一跌一撞地走了。
薛睿停留了几秒,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装矜持,但黄晓艺连头都没回一下,一步步地已经走到了卫生间拐角。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预料,但又好像就在意料之中,对于刚刚真爱的想法而言的话。
这块表,薛睿刚刚才查过,这是一块高奢侈品牌,百达翡丽的顶级手表,虽然不是他们公司的孤本用于拍卖的那种,但价格也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上面精巧到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工艺更是没法计数,表盘上的无数钻石在灯光下反射出来的亮光刺的眼睛都会睁不开。
薛睿特地选的这块手表就是因为它能更直观地展示出它的价值,就这样的手表,你不识货,也应该知道上面的钻石之贵。
黄晓艺总不可能不知道钻石的价值吧。
可黄晓艺对它无动于衷,或者说是对它和薛睿都无动于衷,这让薛睿大吃一惊。
薛睿只好快走几步追上了她,挡在了她身前。
黄晓艺也是愣愣地看着他。
“我的表不好看吗?”
黄晓艺眨了眨眼,“好看啊。”
“那你还我干嘛?”薛睿极其嚣张地问道。
“啊?”黄晓艺显然懵圈了。
“你难道没发现......”
说着一个纹理烫的男生走到了黄晓艺身边,薛睿的话也没能说完。
纹理烫看了薛睿一眼,然后转头望向已经喝得不清醒的黄晓艺。
“他谁啊?”纹理烫指着薛睿。
黄晓艺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快回去吧,林哥还以为你走哪去了呢。”
“我就上了个厕所。”
说完,纹理烫就示意了一下,让黄晓艺先从他身前走,而他就走在了黄晓艺后面,经过薛睿身边,还嚣张地看了薛睿一眼。
薛睿自然没去管他。
至此,薛睿的计划就算全部失败了。
“黄晓艺吗?”薛睿嘀咕了一句。
黄晓艺回去了暂时就找不到机会了,薛睿也只好回到卡座继续等待了。
薛睿刚坐下,本来是想看黄晓艺在干嘛的,但他却和刚刚那个纹理烫男生对了个眼神,他看黄晓艺的行为显然是被他也看到了。
薛睿瞅着他,转头就对着那个叫林哥的说了什么,然后林哥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就站起身往这边走过来了。
林哥的目标很明确,和纹理烫绕过许多人和许多张桌子,一直望着薛睿就走到了薛睿的面前,一点都不带含糊的,两人中间仅有张桌子。
“喝杯酒?”林哥举着酒杯问道。
薛睿自然是得答应的,人家都走到了自己面前,哪还有不喝的道理,拿着酒杯就站起来碰了一下。
喝完酒,林哥就带着他那讨人厌的气息问道,“兄弟贵姓啊。”
“薛,薛睿。”
“薛睿啊,好名字,”林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装作很懂的样子,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我叫林宾,双木的林,宾是宝盖头下面一个当兵的兵。”
连介绍名字怎么写都这么长吗......
你那两个字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薛睿是搞不懂这人的想法,也学着他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林宾,也是个好名字。”
林宾这时的一个小细节也被薛睿轻易地看到了,林宾精明地瞥了一下薛睿的着装,在看到手上那块表的时候才又望了回来。
这是他在审察,审察着有没有必要和薛睿再说下去,如果说薛睿穿的普普通通,他会转头就走,那种人他还看不上,但这个叫薛睿的人,显然不是那种人。
这其实并不能怪林宾,薛睿来到这家酒吧之后,路人也好,还是钟嘉琳和郑岚她们,全部人永远都会先去看着装,看这个人值不值得结交,值不值得聊下去。
不然你认为薛睿光靠长得好看没钱就能和钟嘉琳她们一起坐卡座?
太天真了吧。
顺带一提,黄晓艺是个例外。
“怎么以前没在这家酒吧见过你,最近才来的?”
“嗷,之前我是在其他地方玩,这家还是第一次。”
林宾有如一个老前辈在为后辈指点着江山,“怪不得,你之前都在哪家酒吧,可能我们还见过呢,市里就没有我没去过的。”
薛睿还真不知道其他酒吧的名字了,就随口说了一个,“就在那个,那个叫‘Alice’的,那里的老板我很熟。”
“爱丽丝?”林宾一听这个名字就满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