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追查下去!他竟敢伤了朕的妻子,朕决不放过他!”龙君御冷声下令,脸上一片肃杀之气。
“是!”程信看着龙君御如此神色,暗惊了下。
“怀哥,听说你昨日将太医院几名太医拘禁起来?”这太不像是怀哥所会做的事了!
龙君御一整,染上一抹冷意,“怎么,你是来说情的?”
“怀哥,这不是明君所为。”程信敛眉婉转说道。
龙君御不在意地惨淡一笑,“朕为了这两个字压抑了半辈子,若连所爱之人也护不了,朕不惜当个暴君!伤我所爱之人,朕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程信剑眉讶异一挑,难以置信地看着龙君御脸上那“将一切毁灭也在所不惜”的张狂表情。
“但这几位都是太医院术有专攻的大老,如果将他们都拘禁起来,那皇后娘娘的伤势谁来医治?”怀哥断不会放心让太医院里那些年轻的医士来为皇后诊治吧?
“朕已命人广贴告示,寻求良医!”
程信低首暗忖:看来怀哥此次是铁了心将怒气波及到众位太医身上,毫无转寰的余地。
“我明白了。”尽管心里真的很想再劝他改变主意,但他终是放弃了。他比谁都清楚床上躺着那人对怀哥有多重要,此刻的怀哥心力交瘁,心神不宁,他无谓再增添他心中的抑郁。
“怀哥,你一宿没睡了吧?”他两眼都泛着血红,嘴唇略干,下巴泛青。
龙君御淡淡点了头,眸光仍是定在琅依身上。
“信,下去吧,把我交待你的事办好。”
“是,怀哥!”
“唉……看好亓那家伙,别让他闯出什么祸事。”
“……好。”
程信顿了一下,忍不住还是开口道:“怀哥,我知道你很担心琅依嫂子,但也要顾忌下自己的身子。”
听着他突变的称谓,龙君御知道程信已是打从心里接受认可了琅依,几不可闻地微勾了下嘴角点了下头。
“……那我先下去了。”他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作罢。只是温文地笑着告退。
“信!”
“嗯?”讶然转身。
龙君御轻撇了下嘴角,眼里闪着无情。“传令下去,让官印天押解元相思进宫。”
押解?
“昨日云子榆的眸光几度与她交缠,应是旧识。”龙君御侧过头对程信说明。
“……好。”
望着程信转身离去的身影,龙君御眸心漾着感激。
“你总是为难程信……”一记软软的娇斥蓦地响起。
愕然回头,竟撞入一双笑意盈盈的水眸。见他双眸对上她的,她的双眸闪着慧黠直勾勾地直视着他。
“你这任性的女人!总算睁开眼看朕了!”黑眸染上幽冷,他的俊颜尽是不悦。
她的笑意越发得意,一点也没将他的怒气看在眼底。“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咬着唇斜睨着他,“你别想赖账!”
龙君御眸含波光扯唇一笑,看着她嚣张的表情,眸光一柔。
看着她一手撑住床榻,随即明白过来,大手搭上她的颈,将她扶坐在他怀中。
倏地,思及她的可恶,神色一冷,牵握住她的手力一紧,“你竟敢骗朕!”
“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真心的!”她下巴抬得高高的,样子娇蛮得很。
“你……”
“嘶!”她几乎本能便要以手抚住发痛的伤处,他随即紧张地阻止住她的动作了。
蓦然一串娇笑自她口中发出,因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令她边笑边忍着因笑而扯痛的伤口。
怒视着她,偏又拿她没辙!她一开始是装痛转移他的注意力,现下才是真的笑疼,这个女人哪……他淡淡地牵起了嘴角。
元相思在牢里镇日以泪洗面,哭得昏天暗地,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多舛。
她说自己与官印天成婚以来,官印天根本不曾跟她圆过房,终日冷落她。于是她一颗寂寞芳心,也只是偶尔外出散散心,听听云子榆弹琴以寄满腔愁闷。
说到最后,她变得有点歇斯底里。指着官印天大骂他不是男人,对着她这个如花美眷仍毫不动心!然后她无辜被牵连进皇后被刺的案子,他还半点不留情地将她捆绑进宫,简直就是狼心狗肺!负情薄幸!
官印天始终静静地站着,沉默着。对于她的幽怨指控,一点开口反驳的意愿也没有。
而龙君御则敛眉看着元相思大失淑女风范,一如泼妇骂街地抱怨着自己的闰怨。
这女人满脑子就只想着跟丈夫燕好吗?
想起她当年的迫不及待,眉不禁拧得更深。
穆浩亓敛眸不着痕迹冷笑了下。
官印天一震,抬眸望向那冷嗤声处。望入的是穆浩亓不耐撇唇翻白眼的可笑表情。
不由得苦笑地摇头,在心里笑斥自己的多疑。
怎会把亓当成穆浩城呢?
那样截然不同的两人,南辕北辙的性格与气质,怎会混为一谈呢?
元相思不住地叩首求开恩,大喊自己有多冤枉,又是一阵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闭嘴!”龙君御听得头皮发麻,额际发疼,忍无可忍地低喝一声。
元相思大受一惊,盈满泪珠的美眸可怜兮兮地看着龙君御,真的噤了声。
“你有罪无罪,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在未能澄清你的嫌疑之前,你便暂且在这待着吧!”龙君御冷然看着元相思说道。
元相思瞪大了双眼,过了好半晌终才消化掉所听到的话,居然承受不住地晕厥了过去。
哼!没用的女人!穆浩亓又是冷冷一笑,止不住的轻蔑之色,在他的大眼里流转。
当他神色一整,若无其事的看向官印天,竟发现他正看着他,眼神幽深难懂。
官印天始终静默地站着,直到龙君御那严厉的声音传入耳中,才收回那方才神游的魂思。
“官印天,你教妻无方,朕命你在家面壁思过!无朕的口谕,不许踏出府邸半步!”龙君御深深地看了官印天一眼,状似余怒未消地拂袖而去。
而穆浩亓亦朝官印天冷然一笑,尾随龙君御离去。
官印天复杂地看着倒在杂草上的元相思,终是将她抱至粗陋简易的木榻之上,也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