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他妈烦死了!穆浩亓压根不理会现下已是月黑风高的宁静子夜,当心中的苦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时,便习惯性地这么尖叫出声,把胸中的闷气一把给嚎掉。
每天他一踏进府,他亲亲的娘亲就这么泪眼汪汪、充满希冀地望着他,追问着可有他哥哥穆浩城的消息了?
没有!今天还是没有!
当日如一日同样的答案回答完毕,就是一连串忧心的轻柔自语,然后就是一堆愧疚、自责后悔的话……
娘,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挂心!
也许他不该出口安慰,因为他确实嘴笨,来来去去也就差不多这句话。但看着娘泪儿连连地自责,他又做不到袖手旁观。
每每最后便变成了娘噙着泪埋怨他对亲生哥哥的漠不关心!然后便是一大堆关于他从小享尽一切宠爱,可怜他的哥哥受尽亲人的冷落的训斥,他……他真的气炸了!他没有好吗?他哪有希望城有事?他哪有漠不关心?况且冷落城的人又不是他,是他们这些长辈耶!
可是……可是他又不能像对别人一样吼回去,她是他的娘耶!
吼!真的烦死了!
自打从府邸走出来,已经走了这么长长的一段路,他心里的鸟气也没少几分。
嘣!破竹筐被踢飞落地的声音,在宁静的巷子响起。
汪汪汪!深眠中被惊扰的狗愤怒地吠叫声。
嗯?
一双浓眉大眼迸射出光芒,直瞪着前一条巷子屋檐上的飞掠而过几条身影。
哼!算你们这些肖小之辈倒霉,碰到本侯心情不好,正需要解气的时候!
看那最前面的人肩上扛着的麻布袋,摆明了就是装着一个人。大眼眸中的光芒转为愤怒,该不会是一群该死的采花贼吧?
不管了,跟了再说!一个轻巧的凌空翻,穆浩亓始终与前面三人保持五座屋舍的距离。
三人于一间已打烊的客栈前落下,几番耳语,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才由其中一人吹了一记口哨。
口哨刚落下,二楼的一扇窗户便被人打开,探出一张黝黑而嵌着一条长长刀疤的脸。刀疤男看见楼下的同伴,便侧身退了一步,随即这四人便翻身跃窗而入。
当窗户被合上的一瞬,穆浩亓恰好轻巧地落于窗边,食指自纸窗轻挖了一个小洞,大眼就着小洞窥视。
“大哥,这娘儿们泼辣得狠,我们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还好二哥身上备了药,趁她不备下了手,才有办法送到大哥您面前呢。”
“是呀,大哥!希望大哥您念在弟兄们一片忠心的份上,留几口赏给弟兄们爽一爽!”
“大哥,你尽管上!这药我可是加足了量,包准这娘儿们等下醒来,也会浪得很!就是不会反抗你!”
随即是心照不宣的几记坏笑声,让窗外的穆浩亓听了一个火大。
刀疤男看了眼前三名手下涎笑的表情,冷嗤了一声,“只要货色让我满意,等下有你们的甜头尝的!”
“大哥一定不会失望的!”看来排行最小的人解开了麻袋。
穆浩亓正好将麻袋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大眼讶异地瞪大,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钟婆娘!
眼中的怒火顿成滔天大火,这群该死的家伙,竟敢这么对钟婆娘?
当那个刀疤男的手就要触碰到钟灵秀粉嫩嫩的脸蛋时,穆浩亓只觉得忍无可忍了,胸中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大脚一踹,纸窗应声而破,高大的身影跨窗而入。
“什么人?”
“干掉你们这群混蛋的人!”穆浩亓大吼一声,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朝他们接近。
于此时,大部分身子还窝在麻袋中的钟灵秀刚好睁开了大眼。
傻大个?
还未然全睁开的眼,只看到了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的人。
“好大的口气!”刀疤男冷笑一声,对于物浩亓狂妄的口气嗤之以鼻。
排行老二的瘦高男子也同样不屑一笑,“我们兄弟走南闯北的,还没出过纰漏呢!今天你破坏我们兄弟的好事,你也别想能走出去!”语毕,他已从袖口施放毒针。
“小心……”一个机灵,她恍然想起一切。便见那成排的银毒针朝穆浩亓射过去,当下无从多想,张口便是这么一记提醒。当这句软软的叮咛出口,当她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秀美的脸上晦明不清,只是贝齿狠狠地咬住了唇。
“钟婆娘!”与地上的她对上了眼,穆浩亓甚至自己也没发觉,自己的心是喜悦的,多日来那空洞的感觉,蓦地被填满,空虚不再。
天生的蛮力让他瞬间拽住一个人不痛不痒,那排行最小,个子最小的男人就这么死于同伴的毒针之下,他甚至还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眼气绝。
“好猛的毒!”穆浩亓冷笑一声,狠狠地扔掉手里随意抓来当肉盾的人,决定暂时全神应付,快速解决这余下三名人渣之后,然后再好好跟钟婆娘好好谈谈。
于是他卯足了全力,朝那放毒针的老二攻去,长脚用力地踢飞了老大和老三,迅雷不及掩耳间便锁住了老二的脖子,在他还没来得及反抗的瞬间便是重重一记手刀,狠狠地劈晕了他。
刀疤男额际沁出冷汗,想不到这男人的力道这么大,两个人也拽不住他,更抵挡不住他凌厉的攻势。
唯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了!
才和老三在眉眼间打了个暗号,达成逃跑的共识,便是两记凌厉的手刀劈来,眼前一黑,两人双双倒下。
“嗟!这么软的身手也好意思出来混?”冷啐一声,解了四人腰带,就这么牢牢地将被劈晕的三人捆在一起,对着听到声响上来窝在门外的客栈掌柜大吼了声:“还不快去让衙门的人过来!这种江湖人渣也好意思让本侯爷亲自动手?”
“呃……是!穆侯爷说的是!”掌柜嘴角有些僵硬地抽动,陪笑着倒着一步一步退下了去,心在泣血。他的钱呀!他的窗户!
哼!
冷不防走过去为钟灵秀解了麻袋,扔了一记金元宝在完好的桌子上,某位大侯爷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一位妙龄少女横抱着走出客栈,朝自家府邸走去。
掌柜蓦地眼放金光,直着双眼朝那枚闪了他眼的金元宝走去。
真的是金子!一扇窗户赔一个金元宝,稳赚不赔!唉呀!嘴角的线条倏地柔化下来,笑得眼儿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