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彩依拿着那个资料袋走向董事长办公室。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她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快速地朝那个有些沉甸甸的资料袋瞟了一眼。
她震惊地盯着资料袋封面上醒目的几个铅字:段晓瑾下落讯息。
看到这几个字,心中好一阵失落袭来,他果真在寻她,他果真没有忘掉她,他果真只爱着她,那么,我是什么呢?我在他心中算什么呢?玩偶?工具?想到这些,她脸色煞白,心狠狠地疼着。
心情万分沉重地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欧泰煦见她进来,有些慌乱地在藏着什么,他脸上的慌乱尽收她眼底,这一举动让她又心凉了几分。
“依,你来了。”欧泰煦假装镇定地笑问她。
郝彩依将资料袋送到他面前,说:“董事长,这是你要的东西。”她的语气非常的冷淡,一点温度都没有。
欧泰煦瞟到那个资料袋上的内容,心中早已慌乱不已,但是形态举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笑着接过资料袋,说:“谢谢你。”然后将资料袋往那个敞开的抽屉扔去,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似的。
郝彩依自然不会这么认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欧泰煦刚才忙着遮掩的东西,怕也是关于段晓瑾下落的资料吧。
“董事长何必言谢,作为您的属下,这些事是我分内之事。您客气了!”她漾着职业性的微笑,客气而生分地回答他。
欧泰煦听出她话中的生分和冷漠,心好似被利剑插了几下,血淋淋地疼。他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她的肩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知,郝彩依先他一步,向后退了两步,这短短的距离,好似不可跨越的障碍一般,深深地将两人的心拉远。
他尴尬地伸着双手在空中,凝视着她,问:“依,为何要这般待我?”
郝彩依冷笑了几声,说:“董事长,请您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们俩,关系没有这么近。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
这番话,深深地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在草原上,咱们不是挺好的吗?为何回来后,你总是这般冷冷地对我。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他悲伤地看向她,这样冷漠的她,让他感到害怕,害怕会失去她。
郝彩依被这样的他,刺得心好疼好疼。她不喜欢看到他悲伤,不喜欢看到他好看的眉头皱起,不喜欢他这般难过。正视着他,问:“她,找到了吗?”
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问,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依,什么找到没?”
“你不会不知道我在说谁?”郝彩依看着他还装傻,有些懊恼。
欧泰煦突然想到刚才她送进来的资料,明白了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这件事,他原本不打算让她知道,因为,他怕她知道,怕她误会,怕她不理自己,所以,他一直紧紧地隐瞒着。可是,纸,终是包不住火,还是被她知道了。既然如此,也只能坦白了。
“瑾的下落,有了一丝希望。”他坦然地说道。
“这不是很好吗?她马上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了,这样的话,你们一家三口便能过上幸福生活。多么值得恭贺的事啊!”她心中早已难受不堪,但是脸上却是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欧泰煦向她迈进一大步,伸手拉住她,说:“依,你在怪我吗?你在恨我吗?”
郝彩依甩开他的手,说:“我没有资格怪你,恨你。你和她,是合法的夫妻,你们才是一对。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他看到她眼中打转的泪,他恨透了自己,他承诺过,绝不会让她哭的,如今,自己却成了那个惹她哭的罪人。他心痛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不让她再见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依,对不起,我不该向你隐瞒这件事。让你伤心难过,是我的不对,只请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他深情款款地对她说。
她靠在他胸膛上,说:“她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在你心中,我早已知道,你会选择谁,我不想再出糗,所以,求你,放开我,现在就放开我。”
“不,不,我死都不放开你。”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你还真是一个贪心的男人。我和她,你都想拥有吗?可是,我郝彩依,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我爱的男人只爱我,你做得到吗?”
欧泰煦在心中犹豫了好久,是呀,如果瑾回来,他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和依的关系?可是,要让我放弃依,这万万不可。
郝彩依见他没有回话,心中便已知晓他的抉择,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说:“在你的心里,你一直爱的人是她;在你的脑中,想的人一直是她;在你的记忆里,那一抹让你哭让你笑的倩影,一直是她。我,很不幸,和她刚好长得一模一样。在她缺席你的人生这一段时间,我不幸地被你当成了她,成了她的替代品。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对我的深情,统统都不是给我的,是给她的。现在,她就要回来了,我这个一文不值的替代品面临的只有被抛弃。所以,如果你能够仁慈一点的话,让我在她还没有回来之前,潇洒地谢幕吧!”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拉开门跑了出去。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还好自己没有对这段感情投入多少,就算现在失去了,也不会伤心太久。脸上要努力微笑,眼中却热泪夺眶。
欧泰煦看着那抹消失在他眼中的倩影,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在他心中,她从来都不是她的替代品。她的坏脾气,她的野蛮,她的笑,她的理直气壮,她的活泼,她的生动,深深地烙进他的心中,不管是她的好,还是坏,他都喜欢得不得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忍受,生活中没有她的存在,无法忍受看不到她的笑,无法忍受听不到她的声音,无法忍受触摸不到她,无法忍受从此就失去她。
瑾,消失了两年,心中对她的爱自然没有减少一分,可是,在看不到她,感受不到她,触摸不到她的这段时间里,他原本打算从此关上自己的心,不再让谁闯进来,可是,依,轻而易举就攻破了他心中那道坚硬的防线,而且让他无法自拔地想要靠近她。
他在苦笑,他在自嘲,为何上苍要跟他开这种玩笑。两年前,不声不响地带走了他的最爱—瑾,让他尝尽情死爱灭的痛苦;两年之后,将郝彩依送到他面前,当他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时,却又将他的最爱送了回来,让他面临两难的境地。
他难过而矛盾地坐在椅子里,瞟到抽屉里那个资料袋,然后从文件堆里拿出一封一模一样的资料袋,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为何会送来两个一模一样的资料?而且还是前后送来?更可疑的是,为何偏偏会让依送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这到底是谁人所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大堆的疑问爬上他好看的脸上,他支着性感的下巴思考着。想了很久,亦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有些头痛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叫来助理。
“你去查一下这个资料出自何人之手?”欧泰煦将郝彩依送来的那个资料递给助理。
助理恭敬地接过,说:“董事长,今儿个,刚上楼那会,我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和郝彩依小姐交流,还看到那个男人将一个东西递给了郝彩依小姐,莫非就是这个?那个男人行踪非常可疑,在公司里鬼鬼祟祟的,更奇怪的是,他直奔编剧部而去,好像就是冲着郝彩依小姐而去的。”
“是吗?真有其事?”欧泰煦问。
助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立马调出那个男人的录像,我倒是要看看谁在其中捣鬼?”欧泰煦命令道。
助理匆匆去了监控室,吩咐里边的工作人员将今天所有的录像都掉了出来,待看到那个陌生男人和郝彩依交流那一段视频时,便请来欧泰煦。
欧泰煦看完这段视频,指着那个被定格的陌生男人的脸,对助理说:“去,查出这个男人,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助理听候,立马便去行动。
欧泰煦狠狠地看着那个陌生男人,他真的很想上去揍他一顿,要不是他,依至于会误会自己对她的爱吗?这个该死的男人,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欧泰煦狠狠地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