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彩依看到这一幕,吓得眼泪连连,大叫着跑向人群,将那些记者推开,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扶起来。
“你怎么样了?痛不痛?”她泪光盈盈地问他。
许文杰无力地躺在她怀中,虚弱地对他微笑着,说:“我,我没事。你,你不要担心。别哭,我真的没事!”
郝彩依看着他手臂上那几道醒目的青紫伤痕,一只手颤抖着不敢触摸,怕弄疼了他,说:“你干嘛要帮我?你干嘛不要命地帮我?这条项链,只对我很重要,对你并没有什么。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让我好愧疚,好难过,好心疼!是我,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她边说,便哭。
那颗颗晶莹的泪珠,让他好一阵心疼,想要伸手替她擦掉,但是,不能,实在是疼得伸不起来。“答应我,别哭,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你,我不哭,我不哭。”她连忙擦着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彩依,这条项链,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因为,因为,它是你的。”说完,嘴角那抹微笑隐去,他昏了过去。
郝彩依摇晃着他的身子,拼命地哭喊着:“许先生,许先生,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啊,你快醒来,你快醒来!”
不管她怎么呼喊,他始终没有醒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好心的记者帮忙她叫了救护车,并帮忙将他送到医院。
医生让她回避了一会,说是要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
在病房外,等了很久,医生才开门出来。
郝彩依赶忙迎上去询问:“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脸色不大好地说:“手上,腰上,腿上,十几处踩伤。还有好几处骨折,要是再踩上几脚,怕是就没命了。唉,你们也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一边将检查结果告诉她,一边连连摇头。
看到医生凝重的表情,郝彩依早已六神无主了,瞬间脸色苍白了几分,哭着冲进去坐在床边,双手拉住他的手,说:“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没有帮我去找项链,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
看着昏迷的他,看着全身青紫的他,她的泪水就决堤了,怎么也止不住。
没过多久,许文杰的母亲和端木英子匆匆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他,她们低声啜泣起来。
待伤心过后,才注意到床边的那个罪魁祸首。
柳雯素用力摇晃着郝彩依,哭着说:“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文杰,是你害了我的文杰!你将他还给我,你还给我。”
“对不起,对不起。”郝彩依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说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这三个字管什么用,它能够将文杰治好吗?它能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文杰吗?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我的文杰,你还给我,你还给我!”柳雯素撕声裂肺地哭喊着。
站在一旁的端木英子此时走过来,拉开柳雯素,扶她坐到一旁,安慰道:“伯母,你不要难过,杰,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他好起来,看到你为他流了这么多眼泪,他会很难过的。”
柳雯素听了她的话,哭声渐止,只是默默地垂泪。
端木英子走向郝彩依,将她扯了站起来。恨恨地看着她,说:“我不管你是郝彩依还是段晓瑾,你都是一个祸害。他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让他伤成这样?就为了这么一条破项链,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你知不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就该直接拒绝他,不要欲擒故众地周旋在他周围,让他觉得还有希望。你知道吗,你给他的哪怕是一点点希望,他都不会对你死心的,他都会为了你奋不顾身的。现在,我求你,求你离开他的世界,求你不要再给他一点希望,求你不要再出现在他视线里。如果,你为了他好,现在就离开他,离开这里。”她冷漠地指着敞开的病房门。
郝彩依摇头,说:“不,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他,我一定要看到他好起来。等他好起来了,我自然会消失在他的世界,自然会离开他,自然不再缠绕他。”
“你想害死他吗?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着他吗?你给我走,你给我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啊!”英子大喊着,双手用力将郝彩依推出病房外,然后在她眼前,将病房碰地一声关上了。
郝彩依呆呆地看着那道冰凉的病房,最终滑落在地,双手抱漆,安静地依靠着墙壁坐着。我不能离开,此时此刻,我绝不能离开他。他需要我,他需要我。是我害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一定要陪伴着他好起来。我不要留下愧疚,我不要欠他什么。
刚进公司的欧泰煦便听说了许文杰为郝彩依捡项链受伤的事,他心中莫名地慌乱起来,跑到编剧部找郝彩依,推开编剧部房门,目光巡视了好几遍,就是没有她的身影,问那些同事:“依呢?她去哪了?”
一个同事答道:“小依依送许文杰先生去医院了。”
“她有没有受伤?她有没有事?”他又问。
“这个倒是不知道了,只知道,许先生伤得很重。”那个同事说道。
欧泰煦转身便出了公司,开车去了医院。
在安静的走廊里,看到了蜷缩在一起的郝彩依,他无比心疼地跑过去,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感觉一股温暖袭来,是熟悉的感觉。她再次哭起来,说:“煦,我好害怕,我好害怕!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的。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他受伤,我不要他受伤。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欧泰煦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依,别哭,他会好起来的,他会没事的。”此时的欧泰煦,有些嫉妒许文杰,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许文杰。但更担心郝彩依,他不喜欢看到她流泪,不喜欢她不开心。
“真的吗?你告诉我,是真的吗?”她在他怀中抬起头,认真地问他。
他自然心中没有底,自然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有事,但是为了安慰她,他只能这样说。看到她无比相信自己的目光,他只能对她点头,说:“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
得到他的肯定,她才终于有了一抹笑容爬上脸颊,眼泪也才止住。
这时,几个医生形色匆匆地跑进许文杰的病房,眉宇间尽是担忧。
郝彩依看到这一幕,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肯定是他不好了,医生才会这么着急地赶来。她嘴中呼喊着:“不,不要,不可能!”身子已经挣脱出欧泰煦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
欧泰煦看着这样惊慌失措的她,心里担心极了,便跟着跑进病房。
柳雯素泣不成声地抓着跑进来的医生,哀求着:“医生,你快看看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一直昏迷着不醒来,他好像全身都好痛,好痛。你们快给他止痛啊,他快受不了了,你们快给他止痛,我求求你们了。”说着,她就要向他们跪下去。
那个医生将她拉起来,正要开口,然后被帮许文杰检查的那个医生抢话道:“夫人,不能给他止痛,他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你也不想让他以后都对药物有依赖吧?你们想要他尽快醒来的话,就要不停地呼喊他,只有呼喊,他才有力量和勇气醒过来。”
端木英子听了医生的话,便立马付诸行动。坐在床边,挨近他,然后不断地喊道:“杰,杰,你醒来吧,不要再吓伯母了,也不要再吓我了,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啊。杰,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醒来好不好?”
她呼喊了半天,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心里不禁失落起来,扭头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医生。
“你们不要着急,得慢慢来。你们应该都是他的亲属吧?换着换着来,总有一个人会将他叫醒的。”医生微笑着解答端木英子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