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会在混乱中结束。编剧部那帮同事灰溜溜地逃回公司。
郝彩依扶着许文杰才没有走几步,他便体力不支,身子滑落在地。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嘴中是含混不清的低叹声。
郝彩依轻轻掀开他的外衣,便看到脊背上是醒目的红。伤口流出的血珠,将衣服都浸湿了。她吓得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架起他,打算送他回医院。“许先生,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不准你有事,我不准!你听到没,快给我好起来,我不准!”
还没有走几步,娇小的她,不堪重负地跌倒在地,她顾不上自己擦破的膝盖,爬到他身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很烫,他发高烧了。怎么办?怎么办?越是着急,越是慌乱。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你怎么这么傻?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来这帮我解围;自己明明伤势还没好,还要帮我挡瓶子和鸡蛋;自己明明坚持不了多久,为了我,还要忍痛坚持到最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让我欠你人情?你为什么要让我内疚?为什么要让我哭?为什么要让我难过?”
她的泪,一滴一滴淌在他的脸上。
感受到她眼泪的温度,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她将他扶了坐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迷糊地看着她,说:“这一大堆的为什么,只因为三个字,我,爱,你!”
当她震住那一会,他寻上她的唇,轻轻地吸着,啃咬着,不依不舍地缠绵着。
她被他吻得懵了,脑袋完全短路,不知道此时生在何方,此时在干什么?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俊脸近在咫尺。
寻她而来的欧泰煦,就这样石化在原地。他吻了她,她没有反抗。真的好讽刺啊,在电视上看到她被记者围堵,万般为难,他不要命地跑到庆功会现场,只为解救她,怎知,让他看到的是,她和他,拥抱着,他为了保护她,用自己的脊背帮她挡去那些砸向她的瓶子和鸡蛋,那一刻,他只能远远地站着看着他们,不知该怎么办?现在,他到处寻她,最终却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她,她被他吻着。心,真的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就算没有我,她的身边,也会冒出成千上万个王子来拯救她的。欧泰煦,你为何要担心她呢?她不是好得很吗?人家此时在和她的王子亲热,你又何必站在这打扰他们呢?走吧,走吧,走吧!
他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待这个缠绵的吻在不舍中结束后,许文杰便昏倒在她怀里。
正当她不知所措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时,一辆轿车停在了她身边。
车上下来的是端木英子和她的司机。
端木英子将郝彩依推开,和她的司机将许文杰扶上轿车。
然后,端木英子走向刚站起来的郝彩依,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一个耳光。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脸颊也红肿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她不禁皱起来眉头,就算很痛,她也不会低叹出声的,在她面前,她绝不会软弱的。
在端木英子瞪向她时,她也伸手给了她一耳光,说:“不要以为我好欺负,这一耳光,是还你刚才给我的一耳光。”说完,扬起手,还要在甩一耳光。
扬起的手被她的司机拉住,司机凶恶地将郝彩依推开,差点导致她摔倒。
她努力站稳,瞪着他们说:“你们会后悔的!”
端木英子觉得有这么强悍的司机在场,她定不会怕郝彩依的,大笑着指着郝彩依说:“我看,后悔的是你,才对吧!你这个人,杰若不是为了你,他怎么会伤成这样?你到底要害他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要害他。今天这些情况,他忍痛解救我,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他的伤赶紧好,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愧疚了。仅此而已!”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若不是你缠着他,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医院好好躺着?”
“随你怎么说。现在,人已经交给你们了,就没有我的事了,如果,你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的话,提醒你一下,你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吧!要是晚了,我顶多愧疚一下,而你,怕是要没人要了。这个提醒,你爱听则听,不爱听便可不听。再见!”说完,笑着转身走了。
端木英子一会看看躺在车上的许文杰,一会看看走远的郝彩依,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最终,也只能气愤地上车走人。
郝彩依独自一人,吹着夜风,还没有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泪光盈盈地看着向她走来的人。
“痛不痛?”欧泰煦心痛地看着她嘴角的血渍,朝她走去。本来,在看到她和许文杰亲热那一幕,他的心低落到了极点,也对她失望到了极点。打算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自己走人。可是,从车库中将车泊出来时,便看到刚才她和端木英子之间对峙的那一幕。心,还是没法假装不在乎她,在远处将车停下,静静地观看着,直到现在才出现在她面前。他,终究是放不开她的。
郝彩依见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唇角,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才发觉自己流血了。“痛的不是嘴角,而是,这里。”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对他说。
欧泰煦无法再镇静,无法再站在那,只是看着她,无法再去理会两人之间存在的矛盾,无法顾及其他,像她奔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么,这样,你的那里,还痛不痛?”他将头靠在她肩头上,鼻尖是无法释怀地幽香,她的味道。
“它,在痛,好痛!煦,你为何不理我?为何不要我?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我的身边?为何听不到我对你的呼唤?为何要误会我?为何不给我打电话?为何没有想我?为何不来找我?”她在他怀中,放声大哭着。就好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终于在一个安全温暖的地方,将心中的全数委屈尽情释放。
“这么多的‘为何’都不存在。我要你,我只要你。你说我不想你,对于我,简直就是天大的冤枉,我无时无刻都在思你,念你,想你;我昨天深夜,给你拨了好十几通电话,可是你的手机是关机的;看到面对记者惊慌失措的你,我恨不得立马飞到你的身边,帮你解围,可是,我去晚了;你说我不来找你,我这不是来了。依,我告诉你,不管我们之间存在多大的误会,我都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你明白吗?”
听了他这一堆的解释,她扶着他的手臂,正视他,说:“我们之间,什么误会都没有。我和你一样,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许文杰,没有鹤靖,只有你欧泰煦。你知道吗?”
听了她这番话,他心中开心极了,这几天来,所有的“阴云”一下子都消散了,心里是一片晴好。正当她深情地凝视着他时,他突然吻上她。这个吻,很激烈,很霸道,很专横,很缠绵,很持久。
这个吻,是郝彩依喜欢的,期待的。她陶醉一般地闭上双目,以同样的热情回应着他。这样绝美的两个人,在车水马龙中定格成一幅唯美的画。
待热情在不舍中结束,欧泰煦开心地,满足地拥抱着她,站在夜风里。
怀中是双颊绯红如朝霞的郝彩依,她灿烂地微笑,眸中是满满的幸福。
“煦,我告诉你,我和许先生的关系并非报道中那样。他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有责任照顾他。我对他,绝对绝对没有爱情,所以,请你不要再吃他的醋了,好不好?”
他低头对她温柔一笑,宠溺地轻刮她的鼻头,说:“我自然知道。”
“那你干嘛生我气呢?我还以为,你从此不再要我了呢。”郝彩依突然想起医院那一幕,便问。
“只因为,我很在乎你。当我看到他拥着你入睡,当我看到他亲吻你的额头;当我看到你们在庆功会上拥抱;当我看到他吻你,我便会很生气,我不能忍受,除我之外的男人碰你。因为,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听到他这些霸道的话,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还笑?这几天,我都快要被醋淹死了。”欧泰煦跟个孩子似的抱怨道。
“煦,说句心里话,我很感谢许文杰。”
他伸手触上她的额头,说:“你是不是病了?要不然干嘛要感谢他?他将我害成这样,我恨不得杀了他呢。”
“因为他,才让我感受到,你有多在乎我。才能够让我看到泡在醋缸里的欧大董事长,还蛮可爱的。嘿嘿!”
看着她嫣然的微笑,他忘了仇恨许文杰,连灵魂都陶醉在她美丽的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