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欧泰煦,再也没有心思做任何事,脑中是挥之不去的刚才那一幕,她投入他的怀中,他紧紧拥抱着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恒泰大门前,在众多职员眼皮之下。
依,你是为了气我,才这样做的吗?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这样做的吗?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看到你投入他怀中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好痛,我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好想上前拉住你,不让你走向别的男人。可是,你要和我分手,你要和我撇清关系,你让我怎么做?你让我怎么办?你告诉我,你告诉啊!
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滚下来,打湿了他帅气迷人的脸。
车子一直开到海边,湿湿的海风一阵阵地吹来,吹干了郝彩依脸上的泪水。风卷起她的秀发,遮住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无垠的大海,听着海鸥的低鸣,将层层海浪印进心里。
看到她紧紧抱着胳膊,他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温柔地替她披上。
她扭头对他微微一笑,说:“谢谢!”
这两个字,从恒泰到海边,第一次开口跟他说的话。
他微笑着说:“彩依,你看这辽阔无边的大海,再看看这些翻滚的浪花,他们随时都在变化着,所以,这一秒你看到的浪花,在下一秒,你绝对再也找不到它。人活着,烦恼便会层出不穷,就像这浪花,但是呢,只要有大海一般的胸怀,包容这数也数不清的浪花,也就是烦恼的话,什么事,都会变得渺小,根本就不值一提。你明白吗?”
她从无边的大海上收回目光,定格在他身上,说:“你说得很好,只要有大海一样的胸怀,一切都可以原谅的。但是,我的天地很小,我的胸怀也很小。煦,就是我的天,他占满了我的心,我的大脑,我的思想,甚至,连我的灵魂,也都被占去了。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他却践踏了我的真心。当我看到,他和薇姬娜在一起,很亲密地在一起时,我的天崩塌了,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心,也碎成了废墟。我不能忍受他的不专一,我不想要别的女人和我共享一个男人,所以,我选择离开他,我选择和他分手。可是,当我离开他后,我感觉,我更加的痛苦,更加的难过。一旦想到,再也看不到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再也看不到他迷人的笑容时,我会发疯的,我会受不了的。所以,我好矛盾,我好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听了她这番话,他的心如剑刺一般的痛。
就算,我站在你的身边;就算,我满门心思都在你身上;就算,我始终对你痴心不改;就算,你和他分手了,你的心,依然不在我身上;你的眼睛,依然看不到我的存在;你的脑中,依然不会印入我的笑容。彩依,我要怎么做,才能代替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我要怎么做,你眼中才能看到我的存在?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注意到我的笑容?
他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想着,却忘了,她还在向他求助。
她等了好久,不见他回答,却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说:“杰,杰,你在看什么?”
许文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笑着说:“彩依,你既然和他分手了,你就应该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到别处,多注意下你身边的其他人和物,慢慢的,你便会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你会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欧泰煦,有好多人,还有好多物,值得你去欣赏,去关注。”
“真的吗?这样子就可以忘记他了吗?”她勉强有了些笑容。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不用忘记,因为,时间可以沉淀一切,你只需要将被他占满的心腾出来,将只看得到他的眼睛改变一个方向,你便可以获得其他珍贵的幸福。”
“杰,你说得好有哲理哦。可是,我听不懂。”她有些惭愧地对他笑着。
其实,到这会,她的心情已没有刚才那么差了,和他诉说后,真的很见效,心中的痛也在慢慢减轻。
看到她笑了,他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笑着说:“彩依,你终于笑了,你终于笑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要是不笑,怎么对得起你刚才的一番努力。和你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说这么多话,讲这么多道理。好像一个大哲人,说得我,听都听不懂。你真的好厉害哦!”
听到她还跟自己开玩笑,他的心情更好了。放开她,牵起她的手,跟海更靠近一些。
“彩依,对着大海,喊出你心中所有的不快吧。大海会帮你冲走一切的烦恼和痛苦的。”
许文杰放开她的手,率先将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大海喊道:“彩依,快乐起来吧!除了欧泰煦,还有好多人,在爱你,关心你,在乎你。你若不快乐,他们会更难过,会更伤心的。难道,你想让他们为你难过,为你担心吗?”
他的声音,传了好远好远,怕是连那些如小点般的海鸥都听到了。
郝彩依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大喊起来:“我当然不想让那些爱我,关心我,在乎我的人担心难过。杰,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学着开心起来的,我要忘记欧泰煦,我要将他从我的心里,眼里,脑里驱除。杰,谢谢你,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一直陪着我,一直开导我。”
“彩依,我不要你的谢谢,我只要开心快乐,你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的,知道了吗?”
“嗯,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承载着他们的对话,飘到好远的地方。
通过这个方式,她的心情渐渐好起来,暂时忘记了一切的不快乐,露出她调皮的一面。
她趁许文杰喘气那一会,蹲下来,从脚边撩起海水,泼向许文杰。
许文杰被泼了一身,凉飕飕的,还挺过瘾的。他也蹲下来,撩起自己脚边的海水洒向她。就这样,两个大人突然变成了小孩子似的,大玩小孩子之间的泼水游戏,而且还乐此不彼。
晚霞挂在海边时,他们才尽兴归去。
待汪淑珍和郝世雄看到送郝彩依回来的人是前不久和郝彩依闹绯闻的许文杰时,只是表面客气地邀他进屋坐一坐。其他的话,便不愿再说。
许文杰也是客气地回绝,跟郝彩依道了晚安后,便驾车回自己的家了。
郝彩依目送许文杰的车子离开,便什么话也不说地回自己的房间。
汪淑珍跟进她的房间来,说:“彩依呀,怎么不见泰煦呢?他怎么没有送你回来?”
郝彩依将包丢到一边,鞋子也不脱,便躺在床上,说:“妈咪,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他不会再来咱们家了。因为,我和他,分手了,也就是,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分手?不可能的。你们这么相爱,怎么会轻易说出分手两字?”汪淑珍显然很震惊,前不久,两人还甜如蜜,怎么,现在,却要变成陌生人。这样的落差,她怎么能接受。
“妈咪,事已至此,望你和爹地能够接受。希望,您们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因为,我准备将他忘了。”她说完,便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汪淑珍怔怔地看着她,说:“孩子,这么深的感情,怎会这么轻易地说忘记就忘记的。”
郝彩依将她这句话听进去了,但是,她没有睁眼,她不想再谈论有关于他的一切事了。
汪淑珍见她不予理睬,只好摇头叹息,关上房门,不再打扰她。
待汪淑珍将郝彩依和欧泰煦已分手这件事说出来时,全家上下陷入一阵沉默中,出奇地安静,好似,谁都不忍打破这样压抑的安静。
许文杰在许宅门口便停下车,因为,他看到夏小颖站在大门外,在等他。
他从车上下来,走近她,看她表情不悦,心中便生出些疑惑来。“怎么了?晚餐不和你胃口吗?”
夏小颖正视他,看了他好久,好似在审视,一直不说话。这样的眼神,好陌生,好像不认识许文杰一般。
“她,好点了吗?”她看着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