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世雄在大家的目光中站起身,定睛看着郝彩依,说:“是的,泰煦没有说谎。你的确不是我郝世雄的亲生女儿,你是我和淑珍在度假散心的大海上救回来的。昏迷不醒的你,身上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你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不知道该将你送往何处。那时候,淑珍因为失去菲菲,很痛苦,第一眼看到你时,便对你喜欢得不得了,多番恳求我,便将你认作自己的女儿,郝彩依,只是我们给你创作的新身份,我们一直不敢让你在媒体面前曝光,就是怕哪一天,你会离开我们,回到你原来的家人身边,我们舍不得你。彩依,我们真的很喜欢你,比亲生女儿还要疼爱你,怕失去你,才一直隐瞒着不敢告诉你,现在这个场合,为了泰煦,我们不得不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众,请你原谅我们的所作所为,好不好?”
郝世雄说得老泪众横,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在郝彩依,欧泰煦和郝世雄身上来回流转。
这样惊人的事实,让她如何接受?她努力镇定下情绪,看着欧泰煦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欧泰煦慢慢走进她,说:“在你发现,我在暗中寻找瑾的下落那个时候知道的。因为我放不下瑾,你对我生气,让我顿时明白,如果瑾还活着,而我又爱上了你,那么,我们三人该如何相处,该如何面对呢?我想了一天,我得出了答案,如果瑾还活着,那么,我一定要将她找回来,这是我欠她的,找她回来后,我要跟她解释清楚,我爱的人是你,请求她成全我们俩。我派助理暗中调查,找到了你也看过的那份资料,我便寻着地址,找到了郝伯父,他那个时候,为了阻止我和你交往,也打算来找我谈谈,刚好,我们俩都在找对方,于是他将我带进他的书房,告诉了我你的经历,我也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他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交往,但是不能将真相告诉你,因为,他们爱你,不想失去你这个天赐的女儿。”
郝彩依脑中突然想起她将欧泰煦带回家见爸妈时,她的爹地和妈咪对他异常的好,她曾经还纳闷过,爹地一直反对她和欧泰煦走得太近,而那天,对欧泰煦却是那样的亲切,原来,在那天以前,他们都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是段晓瑾这个事实。这下子,她不再怀疑自己是段晓瑾这个事实了。
她看向郝世雄,说:“爹地,您既然不想失去我这个女儿,那么,您今天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个真相呢?如果您不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
郝世雄慈爱地看着她,说:“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如果今天不说,未来的某一天,你还是会知道的。我和你妈咪,的确害怕失去你,但是,泰煦昨夜跪在郝家门外求了我们一晚上,他不想失去你。我们被他的诚意感动,我们也想帮他,留住你。他是个好孩子,他是真的爱你,而你,不也爱着他吗?为了保护这份真爱,我们失去一个女儿也是值得的。而且,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不会知道到真相后,就不认我们的,我说得对吗?”
郝彩依沉默了好久,泪中微笑着对郝世雄说:“是的,您们疼我,爱我,宠我,一直将我视为亲生的女儿,我能有您们这样的父母,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爹地,妈咪,我爱您们!”
郝世雄和汪淑珍都漾着泪光笑看着郝彩依。
这时,主婚人插话道:“这婚礼还要继续吗?”
许文杰看向郝彩依,目光是那样的缠绵;欧泰煦看向郝彩依,眸中满是挽留。
郝彩依看了一眼欧泰煦,笑着看向许文杰,然后对主婚人说:“请您继续。”
这四个字,有人开心,有人伤心。
主婚人大张着的嘴还没有吐出一个字,又被欧泰煦抢断:“依,你是我老婆,你怎么还要嫁给他?”
郝彩依转身看向他,说:“你错了,结婚证上写着的是段晓瑾和你的名字,我虽然是段晓瑾,可是,我没有她的任何记忆,那次坠海,让我重生了,我现在是郝彩依,只是郝彩依,是郝家的二小姐。今天这场婚礼,是郝彩依和许文杰的婚礼,不是段晓瑾和许文杰的婚礼,所以,我不是你的老婆,这场婚礼举行得名正言顺。你若是来祝福我们的,就请你回到嘉宾席里;你若是来扰乱婚礼的,那么,在我叫保全的时候,请你主动离开。”
这番话,击碎了欧泰煦心中的希望,他痛苦不堪地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
郝彩依回到许文杰身旁,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一同走向主婚人。在他打断她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是很开心的;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她震惊且激动,如若没有他和薇姬娜缠绕不清的那一段,她是会原谅他的,并且会跟他走的。可是,他是一个有老婆的人,是一个有心爱之人的人,他却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这样的男人,即使她很爱他,但是,她接受不了他的花心,他的出轨,他的背叛。这是无法原谅的!
婚礼在他眼前开始继续,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红毯上,心痛地看着他们交换婚戒。
郝彩依努力摆脱他的影响,逼迫自己专心行结婚之礼,伸出右手无名指,笑看着许文杰为她戴上婚戒,那枚闪亮夺目的婚戒还没有戴上她美丽的手指,她就被冲上前去的欧泰煦拉开了,那枚戒指也被他打掉了,叮咚一声滚落在地上,滚了好远好远。
这样的场面,好尴尬,主婚人尴尬,许文杰尴尬,柳雯素尴尬。
郝彩依瞪着他,问:“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有我在,你就不能嫁给他。我要带走你。”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牵着她逃跑。
郝彩依甩开他的手,说:“我还没有原谅你,所以,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依,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他凝视着她,难过地问。
“没有证据,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你让我怎样说服我亲眼看到的?”
正当欧泰煦无言以对时,从嘉宾席中站起一个人,他就是鹤靖。他从容微笑着走向他们,对郝彩依说:“彩依,你信我吗?”
郝彩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走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她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点头说:“靖哥哥,我自然信你。”
“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一切,你会信吗?”他再问。
她迟疑了,捉摸不透他,只好将信将疑地对他点头。
鹤靖得到她的相信,才接着说道:“你真的误会董事长了,你所看到的,都不是他为的。”
“难道,我亲眼看到的,还会有假吗?”
“彩依,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来。”见她安静了下来,他才接着说:“你和董事长的约会,不是董事长爽约,而是有人阻止他赴约。小瑾煦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是不小心,而是人为的,那个人,利用小瑾煦在董事长心中的重要地位,故意将他推下楼的,她的目的不是让小瑾煦受伤,而是她因为救小瑾煦自己受伤,这样的话,董事长不得不顾及她,才会因为送她去医院而错过约会。接着,在你们堵车的时候,她在你看到她之前就看到你了,她和董事长亲热那一幕,便是她故意弄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分开你和董事长。”
她打断他的话,问:“你说这些,何以为证?”
鹤靖不慌不忙地说:“楼梯事件,欧家的仆人可以为证。”说完,他招手叫来一个欧家的女仆。
那个女仆害怕地看一眼坐在嘉宾席里的薇姬娜,对郝彩依说:“小少爷知道少爷要和彩依小姐去约会,非常的开心,连外套都不穿,就跑出去找少爷,想要少爷带他一起去。哪知,才刚跑到二楼的楼梯口,便被刚上楼来的薇姬娜小姐撞见,姬娜小姐瞥一眼在客厅整理衣裳的少爷,然后,就将小少爷推了下去,她自己也跟着滚了下去,弄成她是为了救小少爷而受伤的样子。这一幕,不是我瞎编的,而是,我亲眼看到的。因为小少爷不肯穿外套,我便拿着那件外套追了出来,刚好就看到了,我当时吓傻了,都不敢支声。所有,没有将实情告诉少爷。”
郝彩依看看那个仆人,再看看鹤靖,又看看欧泰煦,她接着问道:“好,我相信她说的。那么,堵车事件,又该如何解释?”
鹤靖从柏菡紫手中接过一份报纸,递给郝彩依,说:“你自己看看,便清楚了。”
郝彩依接过报纸,上面刊登的是薇姬娜的花边新闻。有一张照片刚好就是她和欧泰煦在车中那一张,狗仔队拍到的并不像郝彩依看到的那样,的确像欧泰煦所说,她只是在帮他整理衣领,并没有接吻亲热什么的。就连说明的文字里,也只是说性感模特和恒泰董事长欧泰煦关系甚为亲密。她看了这份报纸很久,才抬起头,有些愧疚地看着欧泰煦。
“彩依,这下子,你该相信,你错怪了董事长了吧?”鹤靖看着他们俩说。
郝彩依还想弄清一件事,便看着鹤靖说:“那么,我想知道,我在欧家亲眼看到的那一幕亲热戏,是怎么回事?也是我误会了他吗?”
“要想知道真相,只要听听那晚在场的仆人怎么说?”鹤靖说完,便让柏菡紫找来那晚帮欧泰煦洗衣服的那个仆人。
待那个仆人恭敬地站在他们面前时,欧泰煦对那个仆人说:“李嫂,麻烦你把那晚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李嫂对他点了点头,便说道:“那晚,少爷喝得醉醺醺的,是被司机和薇姬娜小姐抬到床上去的。少爷的衣服都被吐脏了,我便很早就守在门外,等待着帮少爷洗衣服。薇姬娜小姐帮少爷擦了身子,还帮他换上了吧睡衣,便拿着脏衣服出来交给我,在门边时,便听到少爷的手机响了,好像是一条短信,薇姬娜小姐没经少爷同意,便看了那条短信,还将短信删了。薇姬娜小姐将脏衣服交给我后,还让我给其他仆人传话,叫我们早些歇着,今晚不用再等夫人回来。我拿着脏衣服便下去了,我们都听了她的话,很早便歇着了。当我们还没有歇多久,便听到有车子在门外停下,我便提着灯到门外瞧一瞧,看到了彩依小姐,我想,彩依小姐定是来找少爷的,于是便折回到少爷的房间,打算通知他,就在这时,我看到薇姬娜小姐穿着睡衣,躺到少爷的床上,还,还脱了少爷的衣服,和少爷……”
下边的话,她说不下去了,那一幕,多害臊,她怎么说得下去。
“我问你,你确定煦他醉得不省人事吗?”郝彩依也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她只想知道,欧泰煦有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