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人也好,不是外人也罢,但是我知道,对于一个有名声的大公司来说,一个员工犯了错,应该按照公司里的规定来处理,而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可以解决的。伯母这样对待一个员工,貌似不大合理吧?”欧泰煦将柳雯素的话堵回去。上次就有耳闻,她明目张胆地给了瑾一耳光,自己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亲自撞上了。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分上,自己非得替瑾打回来。现在,言语上威胁她,已经算是很给面子的了。这个老女人,怎么就这般听不懂人话呢?欧泰煦在心里这样想着。
柳雯素还想开口,便看到许文杰朝着他们而来,她好像看到救星一般,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帮自己,是不可能的!她走向许文杰的时候,绕过欧泰煦,在段晓瑾耳边轻声地说:“有我在,你休妄想当女主角,我让文杰立马踢掉你。”
段晓瑾没有紧张,没有害怕,更没有退缩,她笑着说:“这样最好,我会感谢您的。这个女主角,我本来就不想当。”
柳雯素这一听,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但为了不失风度,她说:“这样便好,省得我费事!”说完,笑着迎向许文杰。
许文杰看看段晓瑾,欧泰煦还有他的妈妈,再随便瞟了一眼那些屏气凝神的员工,便能略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您来公司有什么事?”他将目光定在柳雯素身上。
“听说星宇选出出演《邪皇蝶后》的女主角来了,特意来看看,是何许人这么幸运。”柳雯素狠狠地瞟了一眼身后的段晓瑾。
“是……”许文杰正要将女主角的名字告诉柳雯素,怎知被她阻止了。
她说:“不用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而且刚才不但见过面,还领教过她的实力了。文杰,妈妈不是经常告诉你吗?像那种只有其表,没有内在的花瓶演员,最好不要担当这么重要的角色,一旦电视剧播出了,那将会破坏星宇的名声的。这样的生意,我们不能做,你明白吗?”
“妈妈,晓瑾是导演选定的人,而且,我也认同导演的做法的。别人的角色可以换,就是晓瑾的角色不能换。妈妈不是已经将公司里大小事务都交给我决定吗?既然如此,那么我是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许文杰斩钉绝铁地说,语气之肯定,不容改变。
“你是有权利决定公司的大小事务,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难道你忘了你爸爸临终前对你说的话了吗?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反抗你的爸爸和我吗?难道我和你爸爸在你的心中的位置还不如这个女人重要吗?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她和我与你的母子关系你选哪一个?”柳雯素只好出此招,才能让许文杰改变决定,而且这一招,每一次都很见效。
她话一出口,大家都瞪大眼睛盯着许文杰,这样两难的选择题,看他怎么解了。
许文杰犹豫了一会,说:“妈妈,请您不要这样!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嘛!你和晓瑾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谁都不想放弃。晓瑾来公司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可以锻炼的机会,我非常不想让她失去,这次机会,对她的未来很重要,而且她是这样好的一个演员,作为星宇的董事长,更不能放弃这样的人才的。其他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是与晓瑾有关的,我办不到!”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得不得了,欧泰煦很明显地感觉到威胁的存在,看来,他还是不肯放弃瑾,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许了她的未来,这能不让他吃醋嘛!许文杰,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啊!不容小觑!
段晓瑾看着许文杰为了自己和他的妈妈发生争执,心里觉得极其过意不去,觉得很对不起他。她走上前来,说:“董事长和夫人为了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新人争吵,很不值得。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放弃出演女主角,我觉得,断锦年华小说中的女主角应该让那些资历,经验,演技都比我好的前辈们出演比较好。所以,请董事长跟导演说一下,请他重新选吧,谢谢他对我的厚爱。不过,这次让他失望了!”说完,自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研读着那些前辈们传下来的拍戏经验。
她这么一走,大家都十分佩服地将目光跟随着她。她这一举动,不但没有使柳雯素善罢甘休,反而倒激怒了她,只见她要紧牙关,强装微笑地说:“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样最好不过了!”收回段晓瑾身上狠毒的目光,充满和蔼地对许文杰说:“文杰,这可不是我逼她的,是她自愿主动退出的。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么,女主角还是重新选吧!”
许文杰不悦地说:“这件事,开了会,再做决定吧!”说完,看了一眼段晓瑾,便去了办公室。
柳雯素在端木英子的搀扶下,终于走了。整个公司的气氛突然就轻松起来,大家都纷纷舒了一口气,好像被久关在牢中的犯人一般,如同大赦!
欧泰煦走到段晓瑾身边,看着她无所谓而一副认真的模样,说:“你的脸,还疼吗?”
段晓瑾没有抬起头,只是轻轻地摇了几下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事,经常碰到,也就习惯了。”
欧泰煦心疼地捧着她的脸,她一直在假装坚强,假装无所谓,只有他看到了她的眼泪和委屈,他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拥抱着坐在椅子上的她,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赶过来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早来,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她毕竟是你的伯母。我没事的,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疼了。只要我不出演女主角,她就不会为难我了。”她靠在他怀里,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他蹲下来,正视着她,说:“瑾,坚强一点,不要害怕她。有我在,我不允许她再伤害你,别人也不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泪受委屈了。”
她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欧泰煦看到她的迟疑,心里自然清楚,她之所以会这样,自然是那不堪的过往将她伤害得很深。他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好啦,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想,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说完,还不等段晓瑾回答他,直接拉起她的手,当着全公司的人,带着她走出去。段晓瑾没有反抗,她的确需要出去透透气,近来经历的事太多了。
那些同事真是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们一同走出公司,就连在办公室里烦恼着的许文杰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只能发火地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撒了一地。
小颖看着段晓瑾和欧泰煦一同走了,眼中非常担心地瞅着办公室里发火的许文杰,现在最烦恼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刚刚,自己的母亲逼着自己在自己喜欢的女人和母子关系之间选一个,现在又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女人跟着另外一个男人手牵手地走出公司。真是家事,公事,情场上都处理得一无是处!她真的很想进去安慰他,可是,他最需要的安慰是段晓瑾给的,而不是自己。
段晓瑾被欧泰煦牵着安安静静地走了很久,心情早已没有刚才那般压抑了,尤其是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当在一个红绿灯处,他们停了下来,段晓瑾扭头问欧泰煦:“你要带我去哪?”
欧泰煦拉紧她的手,说:“跟我走就是啦!”
段晓瑾便乖乖地跟着他,一步一步地踏在每一条白色斑马线上,嘴里很默契地说着:“一步,相爱一辈子;两步,相爱两辈子;三步,相爱三辈子……”
就这样开心地一起走着数着,那些川流不息的车流,还有那些从身边纷纷擦肩而过的人们,都不能打扰到他们。当所有的斑马线都走完了,他们站在对街,微笑着久久凝望,这一份感觉非常像热恋的日子,那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好久好久之后,他们才将融在一块的目光分开。段晓瑾痴痴地偷笑着说:“你还记得啊?”
欧泰煦将她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捋了捋,笑着说:“不是还记得,是未曾忘记!那些快乐美好的日子,永远都珍藏在我这里。”说着,他将她的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心口处,看向她的目光深情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