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刘启仓：周围村子的人看戏正看到兴头上，猛然间把戏班子打发了有点扫大家的兴。我的意思今晚给大家宣布：再演最后两天。
刘启运：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去不去西安？这阵子我也想去了。一方面想最后看一看梦桐，另一方面不放心妈妈。
刘启仓：二哥你跟我想到一起了。玉琴、芳琴，二嫂、王娟、金贵、李东和媛媛他们都想去西安。还有西街王和平父子和李晓军，你不通知他们回来后人家肯定要埋怨咱们。
刘启运：咱包一辆班车把所有的人都拉上。到西安一边看望病人一边逛去。咱都走了谁来看门呢？
刘银贵：爸，你们都走吧，我来看门。
刘启运：你个书呆子，我们都走了你连饭都吃不上。
李云：不怕，有我呢，我来给银贵做饭。
王娟：想过小日子了？我们一走你们正好演《天仙配》。
李云脸红了：那我就回家去。
腊梅把李云拉到自己跟前：你三妈跟你开玩笑呢。你就多住几天，我们回来了你再走。
金贵：我和李东最多后天就要回来，年前我们还收购了几车苹果，存在土库里，过完春节马上就要向广州拉。另外我二姑还说她要到广州去看招凤呢。我们都得早点回来。
玉琴：家里我都安排好了，我到西安后就不回洛川了，在西安等金贵几天，然后从西安直接去广州。这招凤老让我不放心。
刘启运：咱到西安后再说，看梦桐的病情再定。假如梦桐不行了，我怕玉琴就去不成广州了。梦桐有言在先，她死后要跟谷鸣埋在一起。
刘玉琴哭了：二哥，你莫说了，我心里跟刀子割一样难受。
西安某医院，日。
刘启来和贺专员他们赶到西安医院时梦桐已经不能说话了。大家轮流握了握梦桐余温尚在的手。悄悄地退在一边。老寿星颤巍巍来到梦桐的病床前，拉着哭声叫道：梦桐、梦桐、妈妈看你来了，你睁眼看一看妈妈。
梦桐费劲地睁开眼，看见妈妈，嘴角留下一丝永久的笑。
省农业厅的负责同志和省政府的同志都来了，大家轮流在梦桐的遗容前静默。
西安某旅社，日。
回到旅社贺专员问红梅：梦桐同志临死前留下什么遗愿？
贺红梅默不作声地拿出一大摞书稿，对两个爸爸和齐书记说：这是梦阿姨整理的谷鸣叔叔的遗作。梦阿姨嘱咐一定要请省委书记写序。
贺专员接过沉甸甸的书稿，看见首页上写着《渭北黄土高原的土壤、气候、物候条件以及发展苹果产业的思路》。
贺专员：这是一个科学家一辈子的心血，我们一定要认真研读，完成科学家未竟的事业。
齐书记：我听说过梦桐同志还写了一本书叫做《黄土儿女》。不知道现在完成得怎样了？
贺红梅：梦阿姨为了整理谷鸣的书稿呕心沥血，她把整理自己书稿的任务交给我。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已经快整理完了。
贺专员：光有辛苦和勤劳还不够，关键要深刻领会作家的意图，紧紧抓住那些感人至深的事件，把黄土高原的老百姓几十年来跟上党艰苦创业的精神写出来。
贺红梅：正是因为心里常有那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才使我感觉手中的笔格外沉重，不敢贸然下笔。但是梦阿姨已经把黄土高原人的灵魂写的淋漓尽致，我在整理的过程中常常感动得流泪。
刘启来：我已经离休了，回家以后先把梦桐同志的书稿让我先睹为快。也许我还能给你提一些有益的建议。
红梅：爸爸我真的还有些问题要问您呢，回家以后再说。梦阿姨留下遗嘱要把她跟谷鸣叔叔埋在一起。
贺专员：她这个愿望我们一定要满足。
在旅社的另一间房子里刘启运正跟儿子金贵商量着怎样把梦桐的灵柩运回洛川。
老寿星一边流泪一边说：把你们为我做的寿材从洛川运过来，把我的干女儿梦桐运回洛川。
刘启运：妈妈，我赞成把梦桐的遗体运回去跟谷鸣葬在一起，但是我主张在西安买棺材。
金贵：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要考虑的，省农业厅肯定有安排。梦阿姨的遗体肯定要火化，不可能运回洛川。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怎样把骨灰运回洛川、怎样在咱洛川给梦阿姨开追悼会。
李东：金贵说的对，运回洛川的是骨灰盒。咱只能把梦阿姨的骨灰埋在洛川。我的意思是咱现在分头行动，我跟金贵、玉琴姑先回家，安排打墓、修墓室。开追悼会是县里的事，轮不上我们管。我们主要是想办法让梦阿姨住得舒服一些。
老寿星听说要把梦桐的遗体火化，拄着拐杖站起来：我找省委书记去，问问他，这么好的干部为党工作了一辈子，到老了为啥还要烧掉？
刘启来故意凶声大气的说：谁说要火化？买副棺材拉回洛川土葬！
老寿星：这还像我的儿子。
刘启仓把大哥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不火化可能把遗体从西安拉不出去。
刘启来：我知道，我是共产党员，不会跟党的政策作对。买一副棺材把骨灰盒装进去，回到洛川后也好对洛川人民交代。
这时省农业厅来人说，省上开会研究梦桐同志的安葬和追悼会事宜，通知延安来的领导和群众代表参加。
梦桐的追悼会在殡仪馆召开，追悼会开完后遗体火化，遵照梦桐生前愿望和延安同志的要求，梦桐的骨灰被运回洛川。
正月初七，大家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之中，梦桐的灵柩从西安运回洛川城。洛川城满街空巷，一街两行站满了送葬的人群。数不清的白飘带在空中飞舞，孩子们骑在爸爸的肩膀上用奶声奶气的调子高喊着：梦奶奶，好走。有人在路边摆起了祭桌祭祀亡灵，有人把一路纸钱撒向半空。那一刻，红梅感动了，不尽诗意涌上心头：“凤栖莽原”：（笛子独奏）。
我的枝头栖落着你的身影；我的生命延续着你的征途；我的犁铧开拓着你的土地；我的田野里长满你的英灵。
啊……，凤凰，象征着吉祥的凤凰，你飞落在黄土高原，高原上迎来了金色的收获。
我的大地燃烧着金色的太阳，太阳下数万只凤凰在飞翔；我的大地长满了象征爱情的苹果，苹果树下你的生命在成长。
啊……，凤凰，象征着幸福的凤凰，你飞落到千家万户，高原儿女喜迎远方的贵客。
我的故事里添加了你的神话，万凤塔记载了你不灭的传说；贫瘠的土地有了你的雨露滋润，到处长满希望的绿色。
啊……，凤凰，象征着爱情的凤凰，你飞落在老奶奶的窗户纸上给高原儿女带来吉祥……
镜头特写：画面上出现了梦桐在洛川将近三十年的生活片段。
县果品公司的果库里，日。
埋葬完梦桐刘金贵和李东打算把他们春节前存放在果品公司的几车苹果拉到广州去卖。来到果库打开几箱苹果一看，由于没有制冷设备，加之存放时间较长，发现有烂果和缩水果。
刘金贵：这苹果需要倒箱，不然的话到广州卖不起价。
李东：现在离元宵节不远，估计倒箱的人工难找。
刘金贵：那咱就把咱俩家所有的人力动员上，另外再找一些过去给咱包装过苹果的熟练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