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是谁？他又是谁
察查司还真没想到笑笑会突然对他出手，虽然觉得笑笑眼熟，可始终没能认出笑笑来，眼看那双沾了血一样艳红的鬼爪伸到了自己面前，察查司双腿一软就“噗通”跪了下去，没想到笑笑因此扑了个空，嵇康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口，孟娘吓得眼睛都要瞪裂了。
笑笑的鬼爪一转又往察查司的天灵盖抓了下去，危急关头，嵇康奋身飞扑过去，一点光芒却迅速爆射起来，冲开了笑笑的鬼爪同时，也把笑笑冲了出去，嵇康的身影顿时定在了半空中，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察查司算是暂时保住了条小命，但是笑笑却直直地被弹出了几丈远，好不容易才定下身形，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她身上又冒出来的怨气继续张牙舞爪着。
“啧啧，我可算找到你了小娘子。”
随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忍不住迅速抬起了头，灰白色带着死亡味道的身影从更高的空中悄无声息地落到笑笑面前，一头乌黑的发丝听话地垂在背后，一张华丽丽银白色的雪狐面具，这个不是周乞是谁啊！
顿时，嵇康和孟娘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离笑笑的距离太远，刚刚分明就是周乞有意要把笑笑从他们身边抽离开来的，咬了咬牙，嵇康的脸色凝重起来，盯着周乞的侧影，眸子犀利得如剑刃一般。
“真没想到，都经过几百年了，你的怨气还是这么重，地府都差点被你掀翻了，真是不错的法力啊。”
“周乞！她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嵇康，你似乎有些徇私了吧？”
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嵇康，周乞的唇角带着一抹叫人心寒的笑意，转过身向着笑笑缓缓飘了过去，这个时候的笑笑早就丧失了理智，谁阻碍她报仇谁就是敌人！
尖尖的爪子一扬，想也不想就冲着周乞抓了过去，嵇康想阻止都没办法，只能心急又失控地大喊：“笑笑！你打不过他……”
话音还没落下，周乞依旧笑着长袖一挥，四面光墙迅速在笑笑身边筑了起来，像个玻璃盒子一样，把笑笑牢牢地困在了里面，失去长性的笑笑用自己的双爪死命地抓着阻挡了自己去路的光墙，任凭她怎么挣扎，这个精致的牢笼都纹丝不动，甚至一点瑕疵都没造成。
幸好周乞只是把笑笑关了起来，嵇康和孟娘都松了口气，趁着这个空档迅速飞到周乞身边，嵇康迫不及待就开口了：“周乞！把她交给我！这件事不用你来管！”
含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嵇康，周乞根本没回话，慢条斯理走近那精致的牢笼，看着牢笼里困住的笑笑，唇边的邪气更浓，像是在跟嵇康说话，又像是在跟笑笑说话。
“不用我来管？不用我来管，谁还能管？是不，小娘子……”
纤长的指尖直直地透过了那精致的牢笼，周乞毫不费力地就捏住了笑笑的下巴，嵇康差点就冲了上去，却被孟娘拉住了，笑笑挣脱不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闪着光凄厉地尖叫：“放开我……你是什么人？放开我！我是来复仇的！我要复仇！我好恨……”
“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怨气很重，可是，你要去哪里，找谁复仇？”
“我……”
瞠大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笑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嵇康和孟娘顿时都讶异了，难道笑笑还是没记起鬼王是谁，去哪里了吗？
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周乞捏紧笑笑的下巴循循善诱似的说：“对，你要找谁复仇？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我……我……我不是……”
被捏在周乞手心里的笑笑如同被人下了蛊一样，血红色的眸子里有鲜红的液体在盈盈而动，顺着她惨白的脸颊落下来，鲜血的颜色分外刺目，看得一群小鬼都觉得分外触目惊心。
“……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你们放过我吧……不要，不要把我送去做什么鬼王的妃子……那个人……他是魔鬼，他是这个地府，不，他是整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只有一夜，短短的一夜……原来他所有的妃子，都是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夜……他所有的温情缱绻，也都是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夜……谁都不例外……”
滴滴答答从笑笑眼里滚落下来的，不知道是鲜血还是泪水，血红血红，瞬间就染透了笑笑雪白的衣襟，嵇康和孟娘看得心都酸了，她说的，是几百年前鬼王娶妃的真相吗？当初……是酆都大帝，亲手杀了她吗？
“那……他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继续循循善诱着，周乞露出来的一双眸子开始变得深邃起来，嵇康顿时如梦初醒，周乞是在套笑笑的话，他是想从笑笑口中知道鬼王的下落……
不行，被周乞知道鬼王的下落就糟糕了！
“……他……他就是魔鬼……他是谁？我忘了……忘了，记不起来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不知道……放开我！好痛……”
被脑子里混乱不堪的记忆搅得脑袋想要炸开一样痛，笑笑却似乎恢复了几分理智，眸子里的血红色逐渐退去，飚长的指甲也迅速缩短了，只是一头头发还是银白色，整个人还是惨白无比，无助地挣扎却又甩不掉周乞的钳制，抱着自己的脑袋被周乞逼着追问。
“不，你记得的，你再好好想想，你一定记得的！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你们的洞房花烛夜那晚，他杀了你是不是？他杀了你之后，去了哪里？你不要复仇吗？你不是好恨吗？想起来！快点想起来！他到底在哪里……”
毫不客气地加重指尖的力道，笑笑死死地闭紧了眼睛尖叫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我都说了我忘记了嘛……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逼我……”
“我是什么人？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是什么人吗？”
再度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笑笑被逼得只能张开眼睛，瞪着面前一张银白色的狐狸面具，面具下的一张脸她看不见，只看得见一双黑曜石般漆黑深邃不见底的眸子，还有那阴冷的薄唇，许久，脑子里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生疼起来，笑笑发了疯似的挣扎着闭上眼睛不再看周乞。
“放开我放开我……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都忘记了……他是杀了我，就是他杀了我！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不记得了……我就是不记得他到底谁，我就是不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嘛……”
“周乞！够了！别再逼她了……”
实在看不下去了，扫一眼满世界盯着这一幕的鬼魂鬼差们，嵇康不得不开口喝止了周乞，身影迅速闪现到周乞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周乞捏住笑笑下巴的手臂，周乞斜过脸看着嵇康，眼里的阴冷之色让嵇康顿时觉得危险起来。
脚软坐在那里看了半天的察查司总算明白了是什么事，也认出了笑笑就是当初第501个鬼妃，早在周乞逼问笑笑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全身筛糠一样抖了起来，难怪刚刚这女鬼要找他索命，原来她还记得当初是他这个察查司和黑白无常勾结，把她送给阎罗王当成是鬼王妃子候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