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誓不两立
“咳咳……”清脆的咳嗽声自房中传出，与此同时，门被缓缓推开，雨弄轻轻掩唇微咳着看向门口沐浴在阳光下的霜离，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赶路造成的疲惫，看着他紧锁着的眉，雨弄脸色一沉，心中突然涌起不好的感觉，“咳……她呢？”
“对不起……”霜离的话尚未说完，雨弄已然抓住了他的衣襟，紫眸中满是愤怒的看着他：“对不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络缨呢？”
“我没有保护好她，她被慕玄抓走了。”话音刚落，狠狠一拳便落在了他俊美的容颜上，霜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嘴角溢出一丝殷红，雨弄则因为用力过猛，加之伤还未痊愈，身子一颤，也只得倚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你忘记了答应过我什么吗？就算你死，也不会让她有丝毫伤害！”
“我会救她回来！”霜离看向他，褐眸中满是不容置疑，还有深深的自责。在看到雨弄苍白的脸时，还闪过一丝关心，“你的伤没事吧？”
霜离突兀的问题让雨弄微微一愣，随即他似别扭一般的别过头去，没好气的答道，“死不了！”
“缨儿她很担心你。”
“我……”闻言，雨弄面部冷峻的线条柔和了些，紫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霜离微微点头，将他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复又说道：“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抓吗？我们原本逃掉了，可是……她说她和你流着同样的血，她能感觉到你出了事！我们回去的途中便和慕玄撞上了，她趁我不备，将我推下山崖……她说，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一个人！”
“她，自愿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回去！都是我的错……”
“雨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错，这是命！”霜离打断他的话，褐眸随即一黯，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又问道，“你明明这么爱她，那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
“爱？呵！我爱她又如何？聪明如她，我对她有心她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她爱的人，是你！”雨弄刚刚还在愤怒的脸现在早已垮了下来，忧伤苍白的容颜，让人看了心疼。
“我……”
“离？”霜离开口刚想再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清脆的喊声，回首望去，正巧看见雪忧和水柔并肩走进屋内。水柔小跑两步行至他跟前，看着他微锁的眉，再看看屋内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依旧忍不住问道，“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阁主呢？”
“她……被慕玄抓走了……”
“什么？”霜离的话音未落，水柔已然怒骂出口，“你！堂堂玉锦山庄少庄主，怎么连一个人你都保护不了？你……”
“柔儿！”雪忧厉声打断水柔的话，看着脸色同时黯下去的两人，只得在心里叹口气，转移话题道，“别说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把她救出来！”
“我会把她救出来！”
“怎么救？”水柔心中依然气愤，语气也不怎么和善，若不是雪忧刚才阻拦，她一定会骂得他狗血喷头！此刻自然也不会有好语气。
“我……”霜离刚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哑了口，屋内气氛陷入了尴尬，许久都没人说话。直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水柔被下了一跳。回过头去瞪着莽莽撞撞冲进来的家侍，刚想开口训斥，却听见他“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呜咽着嗓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哭道：“不好了！出大事了二小姐！清水堡……清水堡被灭门了！”
“什么？”仿佛一记闷雷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炸响，水柔和雪忧的身子俱是一颤，“灭门？怎么可能？”
“二小姐！清水堡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废墟上留下了白菊！”
“白菊？千羽楼！那我姐姐和雪清大哥呢？”水柔声音已有些哽咽，手微微颤抖得抓住家侍的手臂，期待他不要说出让自己失望的话。
“大小姐和姑爷不知去向，不过……不过，在清水堡后山的山崖上发现了很多……血，血泊里，还发现了这个！”说着，家侍将自己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水柔。是一块玉佩，原本晶莹雪白的佩体，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即便是如此，雪忧依旧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雪清的随身之物，“大小姐和姑爷还有表少爷……估计凶多吉少……啊！二小姐！”家侍的话还未说完，水柔眼前一黑，直直地栽了下去。
“柔儿！”雪忧迅速抱起水柔，快步走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一道白色残影。
“他在警告……”看着雪忧消失的身影，霜离俊眉缓缓皱起，却没发现身后人的异常，“络缨在他的身边，一定不好过……”
“噗——”雨弄不待他说完，一口鲜血便从喉间喷出，霜离猛地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雨弄的身子向后倒去，霜离急忙扶住她，只见他面色苍白，偌大的汗珠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紧紧捂着胸口的手在微微颤抖，邪魅的紫眸中满是痛苦之色，剧烈的疼痛让他无力站立，只得趴在霜离的怀里。
“弄，你怎么了？”
“迷，迷蝶谷，出事了……”
“住手！住手啊！”撕心裂肺的怒吼伴随着折翼的蝴蝶在迷蝶谷口飘飘洒洒的落下，而正在进行屠杀的人仿若未闻般，柳络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钳制住自己的两人，毫不犹豫的冲到慕玄再次举起的掌下。慕玄猛的收回手，愤怒的瞪向她，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他的银眸依旧冰冷。
“想死，也不急在这一时！”
“够了！一切都够了！你要折磨我，你要惩罚我，你要叫我生不如死，雪清一家三口就够了！难道清水堡的人还不够你杀吗？为什么还要来破坏迷蝶谷？”柳络缨用尽全力抓住慕玄的手臂，想要以此来阻止他的杀戮，迷蝶已经所剩无几，她还记得雨弄曾经跟她说过他的命脉与迷蝶谷相连，如若再任慕玄继续屠杀下去，雨弄性命堪忧！只是……如今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都要忍受血蛊在她的体内如大闹天宫般的折腾，她还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已是奇迹，还如何能与慕玄抗衡？
“求我。”淡淡的声音自慕玄的口中吐出，柳络缨抬头看向他。阳光在他的黑袍上留下一缕金黄，银发被微风撩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的手明明很温暖，可柳络缨却连一丝都感觉不到，他仿若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冰冷，绝情！看着柳络缨发愣的眼神，慕玄却是嘲讽一笑，“我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他，是唯一一个逃脱的人！迷蝶谷之子？哼！人可以逃，可这谷，却逃不了！如果你不想他死，就求我，跪下来求我！”
“你……”柳络缨身子微微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他为何会知道雨弄的命脉与迷蝶谷相连？慕玄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微扬手，几只迷蝶便从空中跌落，凄美异常，“不要！我……我求，我求！”语罢，柳络缨跪倒在慕玄脚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我求你！你若恨，就恨我一人，放过我身边的人，哪怕你要我死，我也甘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