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知道错了
“怎么擦不尽呢？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那么傻？”霜离的话似乎不怎么起作用，她反而哭得越发的撕心裂肺，霜离急忙握住她因为不知所措而不断颤抖的手，怜惜地道：“我才不傻，幸好……这金钗没……没有刺进你的身体，否……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呵呵……”
“不！你知不知道这比让我死还要痛苦！”柳络缨忽然咆哮起来，吓得刚想靠近她的几人又往回缩了缩。闻言，霜离皱紧了俊眉，眼睑微敛，单手捂住胸口，似是想让血流慢一点，缓缓开口，似叹息，似自责：“我知道……缨儿，容……容我自私一次吧！”稍停了片刻，霜离像个小孩子般，艰难的向柳络缨的怀里靠了靠。似是害怕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希望在这最后一刻将她的气息深深地印入脑海，只为了……不留下永久的遗憾。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重新看向柳络缨，褐眸中已然有了湿意，他轻抚她的脸，贪婪的看着她，“缨儿……你知道这喜服穿在你身上有多美吗？只可惜……它并非为我……为我而穿……咳咳……”话音未落，霜离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鲜血再次从他口中溢出。
“离！不要……”柳络缨将霜离搂得更紧，“你不要死！等……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就嫁给你！到时候一定……比现在更漂亮，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吗？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死！”
“我会保护你……”霜离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向她的头顶移去，手微微颤抖着，柳络缨却没有阻止，“就算千夫所指，万民……唾弃，为……为你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话因未落，只见那白皙修长的手自柳络缨的眼前向下滑去。霜离总喜欢宠溺的揉乱她头顶的发，可每次都被她或拒或躲，而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躲开，可是……
柳络缨急忙握住他下滑的手，却在握住的一瞬间停止了哭泣，眼神立刻失去了原本的神采，一片死寂，哪怕是伤心，也不复存在，只留握着霜离的那只手在颤抖，而被握着的那只手，已经……没有了脉搏。
“骗子……骗子！你不是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马吗？可如今……海未枯，石未烂，你怎能食言？”柳络缨口中轻喃，只是将霜离抱得更紧了些，以期望他的身体不会那么快就变得冰冷，许久许久……“噗——”一口鲜血自柳络缨口中喷出，留下一抹妖艳的红，她紧捂胸口，整个心脏仿佛撕裂般的疼。
“呵呵……”蓦地，她居然轻笑出声，头微扬，两行清泪自颊边滑落，银铃般的笑声中隐藏的却是无尽的哀伤，“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可以食言……你不知道我****夜夜都期盼着那天吗？你怎么可以食言啊！哈哈……”笑声逐渐变大，笑意逐渐加深，可每一声笑都撕心裂肺。
“啊——”伴随着一声怒吼，柳络缨如瀑的青丝根根倒竖，喜服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周围像是刮起了一阵龙卷风般，朵朵白菊被连根拔起，如柳絮般在空中纷飞，方圆五米之内的东西都被粉碎，包括人。柳络缨只觉得体内涌起一股热浪，全身的筋骨都如针扎般疼痛，甚至还能听见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便是奇迹吗？柳络缨体内涌起一股熟悉的热浪，这分明是真气在体内运转的迹象，可是这却让她心中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这便是那所谓万分之一的奇迹吗？若真的要如此才能得到，她宁可不要！剧烈的风中，柳络缨将霜离抱得越来越紧，“离……不怕了呢！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了，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你看着吧！看着我如何让他们付出代价，缨儿……永远都是最强的！”语罢，大风骤然停止，众人看见早已面目全非的白菊丛中，绝美的女子面容上露出一抹温柔地笑容，如沐春风，只是下一刻，众人却入赘冰窖。女子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的瞬间，笑容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墨眸中溢满了恨意，淡漠的声音让众人不寒而栗，“慕玄，他是如何死的，我就要你死得比他更惨！今晚，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逃掉，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血腥的风拂过千羽楼的每一个角落，此刻已经全然看不出刚才的热闹，宾客散尽，剩下的，唯有死寂。
“柳络缨疯了！”这是此刻所有人的想法，奇迹竟然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原本尽废的武功竟然全数恢复了过来。无数的鲜血将她原本鲜红的喜服染成了暗红。她杀红了眼，势不可挡，直到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直到没有人敢再上前阻止。而从始至终，慕玄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淡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柳络缨转身，冰冷的眸子直视慕玄，伸手擦掉颊边的血珠，冰唇轻启：“该你了。”慕玄勾唇一笑，想要说什么，一抹黑色身影却先挡在了他的身前，“楼主！”
慕玄微微一诧，看着挡在身前的思婵，银眸深处掠过一抹歉意，随后俊眉紧紧皱起，厉声道，“让开！”
“楼主！就让属下为楼主尽一次力吧！”
“你……”慕玄的话还未出口，思婵已然挥剑刺向了柳络缨，他来不及阻挡，只听见她从未有过的愤怒的声音：“柳络缨，有本事你就先杀了我！”闻言，柳络缨眸中一寒，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的进入思婵的眸中，思婵却不后退，清觉剑径直刺向她。柳络缨侧身躲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思婵只觉腕上一痛，再难移动分毫柳络缨冷冷地看向她，“我想，你还没有忘记是怎么废掉我武功的吧？”语罢，她终于在思婵的眸中看到了一丝胆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握住她手腕的手就要向下折断的瞬间，一抹银光却晃了她的眼。急忙闪躲间，只得放开思婵，却依旧不忘在她的左胸上狠狠地拍了一掌，顺手夺回了清觉剑。
“噗！”思婵重重的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后，她只觉得五脏俱裂，剧烈的疼痛让她险些背过气去。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络缨，屈辱感从内心深处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竟只有一招，竟然只用了一招便重伤了她，怎么可能？
慕玄收回玄刃，看了一眼地上的思婵，眸中涌出担忧之色，但却没有上前查看，反而又看向了柳络缨，才发现她眸中的恨意有多深，再看向霜离刚才倒下去的地方，嘴角立刻挂上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容不得他多想，柳络缨已然欺身向前，手中清觉剑毫不留情的猛挥而下，带着丝丝的颤抖，慕玄举起手中的玄羽双刃，抵挡住她当空劈下的剑，虎口却被震得隐隐作痛。他银眸微眯，用力推开柳络缨，柳络缨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重又抬起头时，眸中满是不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