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圣母托梦?蛇口下救他?真是玄幻得不能再玄幻了,但可以想象,这个姑娘为了救他出蟒口,奋不顾身,和大蟒蛇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古有周处斩蛟为民除害,汉高祖斩白蛇揭竿而起,类此壮举,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呵!
而今,一个貌似纤弱的姑娘力斩大蟒,将他从大蟒的血盆大口下救了出来,这又是一种怎样的见义勇为?
豪官正眼睛湿润了,闪着莹光,望向王剑影,似在自言自语。
他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弘一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轻唤王剑影过来,彼此介绍了一下。
“谢谢……”凝望着这个舍生忘死的救命恩人,豪官正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王剑影听到了弘一和豪官正刚才的对话,过来时本就显得忸怩不安,现一接触到豪官正那动了情感的异性眼神,不由双颊绯红,忙转过粉脸,少女羞态毕露无遗。
“说书的总是瞎讲英雄救美女的故事,想不到今天逆转为美女救书生。呵呵,才子佳人,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豪公子,你是有功名之人,既有感恩之心,何不赠一墨宝向云儿致谢?就咏这株玉蝴蝶花如何?“
弘一见状,呵呵一笑,为了活跃气氛,他转换了话题。
“方丈吩咐,晚辈敢不从命?只是才疏学浅,恐贻笑大方。”豪官正拱手道。
“无妨,又不是外人,权当消遣。”弘一晒笑一下,言讫,教王剑影备好文房四宝,随后他和豪官正回禅房。
其实,豪官正出于感恩之心,也巴望不得在王剑影面前卖弄一下文墨,便提笔蘸墨,略一沉思,写道:“九转灵心入禅院,仙韵不屑帝苑宣,蝶恋花儿人间事,佛家阐释三生缘。”
用笔遒劲隽雅,结字疏展灵动,这是他第一次赠予别人的墨宝。
因佛经用的是小楷字体,所以在佛门弄文舞墨,明事人一般使用小楷,以示虔诚。
“佛家阐释三生缘,好诗,好书法,不愧是案首秀才。”弘一脱口而赞。
此诗表面上是咏“玉蝴蝶花”,其实是在借物拟人,对王剑影赞誉有加的同时,借问一下佛祖,他和她的相遇,是偶然还是缘分?
心有灵犀,王剑影当然能体味出来,面对着这个才情并茂的俊美公子,一股不可言状的春意从眉梢溢流而出,不知不觉间,她偷描了他几眼。
这些神色微妙的变化,当然逃不过弘一的法眼,他和豪官正聊了一会儿,便告辞出来。
不料,他前脚刚入方丈禅室,王剑影后脚就跟着入来。
“怎么啦?不多陪豪公子聊聊?”弘一奇怪地问。
“一个癞蛤蟆秀才,有什么好聊的?如果不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早就一脚踹他出门了。”王剑影嘟着小嘴应道。
“真的假的?他既是这么令人讨厌,当初你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弘一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逗着她。
“救他是一码事,讨厌他是叧一码事,一码归一码。”王剑影白了他一眼,道。
“讨厌一个人并不是坏事,也许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你的心。”弘一笑道。
“胡扯。”王剑影被他窥破心思,脸一红,岔开话儿:“这段时间见你们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勾当?”
“影儿,为师想去台湾一趟,估计不日内就启程,因怕你担心,只好暂时瞒着。”
“派座堂走一趟不就得了,何须你亲自出马?”
王剑影一听果然嚷起来,因为她知道,这可是一项特殊而艰巨的任务,漂洋过海且不说,万一象上两次一样举事失败,恐怕今生师徒俩的缘分就到了尽头,她失去了双亲,不想再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一棋不慎,全盘皆输。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疏忽,亲力亲为,方能见机行事,若坐筹帷幄,战机稍纵即逝,恐酿成大错,后悔莫及。“弘一脸色凝重。
“那我随你们去台湾,披甲戴盔,上阵杀敌。”王剑影双眉间扬起一股豪气。
“胡闹,你以为打仗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战场上的残酷你并不晓得,你是总舵主,怎能轻易涉险呢?”弘一呵斥道。
“那你就忍心把我丟弃在这孤岛上?”王剑影眼眶一红,问。
“傻丫头,师傅怎会忍心丢弃你呢?”弘一的眼光既显得肃又含有怜爱,更多的是不舍的神情,俄而脸色缓和,抚慰她道:“我这一去,若是举事有成,就派人回来接你到台湾。若不成功,我们还会回来的,所以,你和四大护法等人一定要守好总舵,这是我们的窝,任务也是非常重大,懂吗?”
“这个我懂,只是有点不放心,不如你带着四大护法去,有他们的跟随,也见得安全一点。“
这样的话儿,出自于一个孩子之口,更是觉得暖心窝,弘一听后鼻子微微发酸,此去举事艰难,生死未卜,师徒俩是否再相见?恐怕无人知道。唉,生离死别,人生的痛苦莫过于如此。
“你在家里要练好鸿蒙剑法和香魂刀术,遇事不能仼性、武断,要学会冷静思考,沉着应付。”
“右手硬剑,左手软刀,练了好几个月,一点长进也没有。”说到这点,王剑影显得沮丧至极。
“不长进,则意味着有长进,世上任何一门武功,都是一种不断地参悟不断地积累的过程,就象一滴水落入大缸里,你根本看不出来,如果水滴不停地注入,不用多长时间你就惊奇地发现,缸里水满满的,甚至溢流于一地。影儿,我觉得你进步很大,只要你苦练下去,一定会成功的。“
弘一怕她气馁,开导的同时也嘉勉了一下。
“练武尤其是修练上乘武功,心无旁鹜是第一关键。自从你给豪秀才送柴火回来,练武时不再象过去那样精神集中了,是不是你欺负了人家老是觉得心虚?”
“我没有,是他欺负我。”王剑影一听,脱口而出,倏然意识到失口,羞得耳根都红了。
“他手无缚鸡之力,能欺负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公主?”弘一没有往深里地想,呵呵一笑。
爱信不信,这事能说吗?就是亲娘问起也不能说呵,当时被这个癞蛤蟆秀才一抓到酥峰,那个羞呵,恨不得脚下的地面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
逃回禅房后,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猛跳个不停,说不出是啥样的感受?真的是奇怪,洗澡时,那地方搓洗了无数事,都没有什么异常,可被他的狗爪子一抓,一直都是痒痒的,说不出是难受抑或快感?难道是被他抓中了穴位?也不象,他是一个读书人,不可能懂得这种上乘的武功,除非是他深藏不露,诈傻扮懵,若是这样,这种人下流可耻,太可恶了,必须剁下他的狗爪子。
为此,一连数个夜晚,她潜伏在解元书屋的窗口下,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拭图寻出他的破绽,因为她知道,一个练家子,不管隐藏得有多深?更深夜静时,都会忍不住地出来伸伸懒腰,舒展筋骨的。只要他露出原形,她就冲进去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