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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血煞破局

趁伊毅愣神的一瞬间,场景开始加速旋转,很快,周围出现了一张张熟悉且狰狞的面孔,伊毅并不感觉陌生,因为那些人都是被他杀死的觉醒者,包括不久前被他杀死的那些西方觉醒者,一个个眼珠子外凸,脸色苍白,七窍流浓血,看上去十分凶神恶煞,比传说中的索命厉鬼有过之无不及,最让人恶心的是这群“死鬼”正在伊毅脸边张牙舞爪,不停地追问“为什么杀我”这句话。

当然,伊毅肯定不害怕“死鬼”,抛开是不是幻境不说,想当初,这些败类身体和灵魂一体活着的时候,都打不过他,现在死了,仅仅剩下一副灵魂体,那就更没戏了,最多也就只能张牙舞爪跑出来吓唬吓唬二傻子,如果比拼丑陋和狰狞的话,伊毅可以变化出比它们恐怖一百倍的面目。

说到底,这些“死鬼”仍然是摩罗搞出来的幻境,目的是扰乱伊毅的心绪,毕竟,除非生命形式极其高等,否则,单凭灵魂体根本无法脱离身体独存,也就是常说的身死,魂灭。

对伊毅来说,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并不恐怖骇人,但却可以干扰心绪,让人感到心烦意乱,打个比方,如果说最开始的意志冲击是眩晕重击,那么“鬼音”就是噪音酷刑,而且,是把人关到一个密闭笼子里,极限分贝噪音轰炸的那种程度。

一开始,伊毅确实可以忍得住,但没过几分钟,灵魂深处暴躁、恶心、杀戮等负面情绪,渐渐地开始蠢蠢欲动,并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因为越和那些魔音对抗,负面情绪就越难以压制。

伊毅不禁暗自后悔大意了。

刚才,摩罗抓住趁伊毅走神和放松戒备的一瞬间,把意志冲击融合进幻象中,意图先扰乱伊毅心神,然后再把伊毅拖进幻境,在那里创造一个死循环,让伊毅永远陷入幻境不能自拔,最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吞噬伊毅的灵魂,占据伊毅的意识空间和身体。

“咦?居然勉强抗住了?看来还得浇一些油才行,桀桀,”摩罗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另外一些面孔出现了,一上来是浑身鲜血的伊毅的父母,然后是勃垠市被伊毅误杀的普通人,最后是刚才幻境中被推下楼梯的孩童,“你见死不救,你不配做我们的孩子”“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吗?我恨你们这些觉醒者”“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救我……”

此时此刻,伊毅几近头痛欲裂,捂着头翻来滚去,杀戮情绪占据了伊毅的意识,一道道血煞电弧自动在伊毅魂体表面浮现,没错,那是血煞!

接着,伊毅忽然猛地站起身,转而开始与周围的“死鬼”厮杀在一起……当然,这也只是伊毅第一魂体眼中的场景,事实上,伊毅三道魂体此时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呆滞,无神。

在这场意志的较量中,伊毅最终还是落入了下风。

“桀桀,蝼蚁也配和本尊争辉,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

外界。

墨通过秘术展现的通灵视野中,伊毅三道魂体眼神茫然地站在那里,不远处,摩罗的魂体静静地匍匐在虚空中,已经开始渐渐地解体,从魂体上流淌下的一些幽蓝液体,很快游走到了三道魂体脚下,然后开始自下而上吞没伊毅的灵魂,而与此同时,从摩罗魂体散出的深蓝灵魂能量雾气,也在驱逐伊毅的红色灵魂能量雾气,试图侵占整个意识空间。

“圣尊啊圣尊,你的仁慈可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难题呀,”墨无奈地叹道,“地球人族已进入原能时代,相较于神话时代的地球人,这一时代地球人的天赋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那个黑暗生物一旦计谋得逞,怕是整个星球都将不复存在。”

“为了践行您的遗训,煜师弟已经身死,然而,多卡和斛等三人觊觎这一时代的地球人,已经彻底背离了您的遗训,而我已经时日无多,在那未来又有谁来守护您的信仰呢?”墨自言自语道,“说到伊毅,这小子虽然是个死心眼,不懂得变通,但内心却极为强大,性格几乎和煜师弟的一模一样,真诚、勇敢、果断,懂得感恩。我本来是想帮他度过危机,让他心怀感恩,以便把您的遗训托付给他,可我太大意,低估了那个黑暗生物的力量,最终仅仅耗掉了它两成力量,现在只能祈祷伊毅可以凭自己的意志能挣脱幻境,可是,如果伊毅最终失败了,那我也只能亲自送他一程……”

黑暗中,一点奄奄一息的火苗倔强地燃烧着,那是伊毅灵魂深处最后一点意志灵光。

“醒醒醒醒——”

就在此时,伊毅听到了一声轻柔空灵的女声,这声音就好像是天籁之音,让人听上去如沐春风,十分舒畅。

“你,是谁,”伊毅下意识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称我为星魂,地球的星魂,”女声回应道,“但我的灵魂深处好像有另一个声音,因此,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星魂?我死了么?”伊毅记得墨提过星魂族,血灵圣玉和魂皿都和星魂族有关,但没有更多的了解,不过,从字面意思来判断,星魂和星球有关,而且,黑暗中的女声也承认了这一点。

“没有,但也快了,”女声说,“你已陷入魔音心障,那是摩罗的灵魂本能天赋,此时的它正在侵蚀你的灵魂,如果不赶快摆脱魔音心障,用不了多久,你就不是你了。”

“不行,我摆脱不了,”截止到此时,伊毅已经分不清幻境和现实的区别,包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人,伊毅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内心的独白,还是摩罗搞出来的幻境。

“魔音心障不可以对抗,”女声轻柔地说道,“越挣扎抗拒,陷得越深,你只能放松意识,因势利导,就像治理洪水一样,不知疏导,只知道一味地围堵是徒劳的。”

“你可以帮我吗,”伊毅问道。

“不能,”女声说,“有一种力量隔绝了我的灵魂能量,你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战胜它。”

“战胜,可我已经失败了,”黑暗中回荡着伊毅和神秘女人的声音。

“不,你并没有失败,恰恰相反,你的力量很强大,”女声说,“你只是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相信我,只要放松心态去应对,你将会发现你的对手不堪一击。”

“我不明白,”黑暗中,伊毅的意志火种更加虚弱了。

“黑暗代表包容一切,”女声解释道,“无论是你想看到,亦或是不想看到,无论是积极的事物,还是负面的事物,你都要耐心地去倾听它们的声音,而不是拒之门外和对抗,这也就是黑暗力量的真谛。”

“包容,倾听,”伊毅思考着其中的含义。

“没错,”女声应道。

有些事情听起来容易,可一旦做起来,却发现难如登天,幻境中,伊毅的意识已经陷入死循环,唯一的念头就是杀光那些扑来的复仇幽魂,但那些复仇的幽魂是幻觉,根本不可能杀尽,也就是说,除非灵魂能量耗尽而亡,否则,很难中途停下来。

“冷静,冷静……”

伊毅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思考问题。

灵魂、意识和意志三者的关系,有点类似于一个人的身体、四肢和头脑,身体包括四肢和头脑,灵魂也就包括意志和意识,头脑确实可以控制四肢,但如果四肢被麻痹或被捆绑,即便头脑清醒,也只能干瞪眼。

此时此刻,伊毅灵魂就是相似的情况,意识陷入杀戮幻境的死循环中,即便意志清明,也无济于事。

“黑暗可以容纳一切,有美丽,也有丑陋,有善良,也有邪恶,对我来说,摩罗是丑陋,是邪恶,也就是说,即便明知道是穷凶极恶的敌人,也得坦然接纳么,”伊毅一边思考着女人的话,一边麻痹自己的意识。

然而。

伊毅越想越不对劲。

黑暗也许可以包容一切,但人却有自主选择权,黑暗可以接纳邪恶和丑陋,但伊毅却不想,自从风煜为救伊毅而死,伊毅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坚决不向任何被否定的事物低头,哪怕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根据女人的话,伊毅必须要向外在的压力妥协,那绝不符合伊毅的意志。

几分钟后,伊毅猛然惊醒过来,“不对,黑暗的真谛是吞噬和毁灭!善恶标准取决于个人的认知,在我眼中,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中间没有灰色地带,善的可以保留,恶的必须毁灭!”

想到这里,伊毅的意志更加坚定,那簇意志火苗忽地化作一团熊熊烈火。

意识空间中。

“桀桀,再有几分钟本尊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入眼中,摩罗魂种转化的魂体缩小了几十倍,此时也就和一头大象的体型相仿,当然,那是因为摩罗的灵魂能量都在侵蚀伊毅的魂体和意识空间,此时此刻,三道魂体眼中依然毫无生气,处境最好的是第一魂体,摩罗的灵魂能量才吞没到脖颈,第二魂体情况也不容乐观,鼻子以下都淹没进了深蓝灵魂能量,处境最糟糕的是第三魂体,被深蓝灵魂能量裹得比粽子还严实,整个灵魂体只剩一个右眼露在外面,岌岌可危。

最后的危机时刻即将来临。

不过。

就在这时,第一魂体猛然睁开了眼睛,浓重的杀机在眼中一闪而过,周身的血煞仿佛狂暴的闪电霹雳,荡向四面八方,那些深蓝灵魂能量触及好像燃烧到极致的灰烬,纷纷挥发消散,第二第三魂体被解救,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各自的双手,几乎与此同时,摩罗的魂体起身慌了神,“不可能,这决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摆脱本尊的魔音心障?”

“原来血煞是可以被掌控的,你是惧怕我掌握这种力量,才故意告诉我不可以被控制的吧?”看着周身的血煞电弧,伊毅呢喃自语道。

“你是怎么摆脱幻境的?”摩罗惊骇道。

“或许是你诞生的太早了一点,”如果摩罗意志再强一点,伊毅可能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好在墨提前催化了摩罗的魂种,最终使其以不完整的姿态复苏,相当于变相地削弱了对方,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还在有惊无险。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伊毅头也没抬地说道。

“你想问什么?”摩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子可是狠茬子。

“你的意志折磨我已经一一承受,”伊毅说完扭头看向摩罗魂体,眼中杀机隐现,“我的血煞冲击,你有把握承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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