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要试着养一个吗？”
“养一个？”
“为了得到答案。”
“那这个答案代价太大了。”月卿表示拒绝。
车停在校园门口，两人换成学校的校服，白霂从后备箱拿了一个书包背在身上，又拿出一个折叠自行车放在地上，“我们骑车进去。”
“骑车？”走进去不行吗？
“放心，我车技在线，不会摔着你。”见月卿没说话，白霂补了一句，“就算摔倒有我给你当垫子。”
月卿疑狐地绕车一圈，没有后座，抬头看白霂，问道，“我坐哪？”
白霂拍拍前杠竖着的杆子，“这里。”
什么？
月卿试着侧坐上去，两只手不知道放哪，白霂一直脚踩在地上，抓住月卿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抓紧。”
一蹬车，没等月卿反应车子起了出去，进入学校，月卿往后一窜抱了白霂满怀，两只手紧紧抓着白霂腰侧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点也不一样，陌生的情绪，陌生的触感，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却不害怕，没有突如其来的恐惧，反而有些小欣喜。
白霂的脸近在眼前，能看清楚他脸上细细白白的汗毛，眼睫毛，眉毛，看得——好清楚。
月卿别过脸，脸颊微微蹭到白霂的脸庞，白霂转过头一不小心吻上了她的额头。
两人都愣了一下，别过脸，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月卿偷偷看了一眼白霂，他的耳朵，红了？
脸也红了。
尚恩慧的教室月卿和白霂没有办法混进去，里面的位置都是老师安排好的，没有多余的位置。
月卿跟着白霂在校园里茫无目的地闲逛。
“那两个学生，不上课干什么呢，谈恋爱吗！”哄声震耳，白霂回头一看，赶紧拉着月卿跑。
是教育主任，在逮不认真上课的学生，见到他们在上课时间乱逛，以为是偷偷谈恋爱的学生情侣。
月卿什么都不知道，左手被白霂握在手心里拉着就跑，下楼梯的时候，白霂怕月卿摔跤，蹲下身背着月卿赶楼梯。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教育主任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白霂才把月卿放下来，看着白霂靠着墙双手扶着膝盖喘气。
站在他面前好好的月卿说了一句，“我们可以瞬移。”
白霂继续喘气装作没听见，哪知月卿靠近他一步，目光坚定，似乎非要一个答案。
“刚刚有监控。”
“现在也有。”监控不是理由。
“锻炼身体。”这个理由讲出来白霂自己都不信。
谁知抬头一看，月卿竟然点点头，认可了？
？？？这也行？
“现在怎么办？”
“等下课，我去找合照上的男孩子。”白霂看了手表，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
“那我呢？”月卿指指自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闲逛的话万一倒霉碰上刚刚那个教导主任怎么办，跑吗？
“这里。”白霂解开衣领第一颗扣子，露出干净的脖子，脖子上挂了一枚戒指，戒指月卿看了一会感觉有点眼熟，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我好像见过这枚戒指？”
“是吗，我们这么有缘吗，审美都一样？”白霂打哈哈，心虚地遮遮掩掩，“进这枚戒指，我带着你。”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为什么不能她去找合照上的男孩，不行不行，她要是找男孩去了，白霂放哪呢，她身上也没有容器的法物。
算了，还是听白霂的建议吧。
下课铃声响起，白霂去教室门口堵到合照上的男孩，男孩急着上厕所，抓着白霂的手，“边上厕所边讲。”
月卿可不想跟他们一起进厕所，在厕所门口从白霂的戒指飞了出去，一时间着急出去，也没看清方向，落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新闻社团专用教室。
这地方跑得也太远了，学校社团活动教室是另设在一栋楼里面，里面有高年级部的学生在里面准备新闻排版。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月卿准备悄悄溜走，在门口的展示栏月卿无意间看见了尚恩慧的照片，那是新闻荣耀之星榜上有名者。
“同学？这是我们新闻社的荣耀，这是我，胡文。”一个戴黑色眼镜的男生突然出现在月卿身边，侧过身子指着上面第一章照片。
“同学你是不是也对新闻社感兴趣，我是社长。”
搭讪？
“尚恩慧她——”
“尚恩慧，她是我们新闻社的骨干成员，是高二年级的副部长，写过不少新闻稿，是校园当红小记者呢，可惜——因为车祸意外身亡。”
“她跟的新闻稿我能看一下吗？”
“这个可能有点困难，要不加个微信我单独发你。”说着，拿出手机二维码已经呈现在上面。
月卿摇摇头，两手一摊，没手机，胡文扫了一眼，女孩身上没有口袋装东西，笑笑收了手机，“那可就难办。”
一点都不难办，知道了名字就可以种下梦生花，只要胡文看过她就知道，而且新闻社荣耀榜上那么多名字，她可真是一点都不难办。
没话聊，月卿转身准备走人。
胡文还不知道她名字，一点都不想放她走，伸手准备抓月卿的手时被另一只手打开。
“呲。”胡文倒吸了一口气，手腕被打得红了，刚要发火，抬头一看，出现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的。
长得比他高，比他还好看，这不能忍！
“你谁啊，谁让你进新闻社的。”
你怎么来了？十分钟过去了吗，该问的问清楚了吗？来的人是白霂，白霂一手搂着她，一手打开胡文的手。
脸色不大好看？
“手放干净点！”
胡文哪受过这气，长得高了不起，长得比他好看了不起啊，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可响亮了，月卿轻轻皱了眉头。
白霂抄起一支钢笔猛地往桌上的手扎去，胡文吓得半死，身子跟僵住一样，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收回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啊——
咚！
白霂虽然气极了，但是也没想要血溅当场，笔扎在了胡文两根手指间隙里面，胡文瘫坐在地，吓得瑟瑟发抖，钢笔尖头立在桌上，笔头入木三分。
月卿手一扬，所有人的记忆被消除。
回到阿耨多罗阁，白霂回到房间把他问到的答案整理在一张纸上，慕莲娜自从月卿一进门就一直跟着，月卿知道今天要是不回答她的疑问她是不会罢休的。
“跟我来。”
慕莲娜跟着月卿上了楼，到三楼的会客厅，会客厅是黑白搭配，灰黑色长桌和座椅，墙壁和地板是白色，凹凸不平的浮雕精美玄幻，在光照下栩栩如生。
月卿落座，慕莲娜本来想坐在月卿身边，结果月卿一个眼神扫过来，冷漠而无情，慕莲娜不知道她怎么有招惹她了，想着保命一点坐到月卿的对面。
“有什么事？”
“啊。”月卿的语气太过于公事公办，慕莲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关于我母亲的，我知道我母亲生前曾经照顾过你，所以——”
慕莲娜顿了一下，“我母亲什么都没留给我这个亲生女儿，所以如果——如果有留给你的，能不能给我，当个念想。”
明天就是她母亲的忌日，但母亲什么都没给她留下，除了她自己。
慕莲娜的母亲原本是月球上的一株桂花神树，因月卿出生而幻化成人形，专门照顾因月而生的月卿，对于月卿来说，她就是母亲般的存在。
桂花神女照顾月卿直到五岁，月卿五岁那年，桂花神女离开神界去了禁忌百鬼城，月卿等她再回来时却是见最后一面，桂花女神给她留下一枚黑蝴蝶钻卡子，然后把月卿交给了安以轩神使官，从此月卿就再也没见过她。
再得到桂花神女的消息就是她给禁忌百鬼王剩下一个女孩便去世了，因为桂花女神本是土生土长的神界神使官，在禁忌百鬼城待得太久身体日渐憔悴，生产之际有遇到禁忌百鬼城内部动乱，最后抱憾去世。
去世的时候，安以轩神使官想带月卿去看一眼桂花女神，祭拜一下，月卿跟着去了，但在见桂花女神的遗体前月卿先看到慕莲娜，也是她指出慕莲娜出生便带有缺陷，有一魂散落不在体内。
桂花神女她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安以轩神使官进去祭拜桂花女神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根桂花枝，转交给月卿，这是桂花女神的一段魂魄，希望能够陪在她身边继续自己的使命。
“我闻到阿耨多罗阁里有一股桂花香，虽然很淡，但是我知道那是我母亲身上的味道，所以我才想要进阿耨多罗阁看看我母亲是不是在这里。”
二楼扶手栏杆上缠绕的就是月卿用融合桂花枝和万向往生藤蔓做成的藤蔓，上面有桂花味也很正常。
月卿冷漠着脸，看了慕莲娜许久，终于在心里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从头发上取下一个发卡，黑钻闪耀着独特的光芒，蝴蝶振翅欲飞。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黑色蝴蝶发卡往前一推，停在慕莲娜面前。
“这是——母亲留下的？”慕莲娜小心翼翼捧起发卡。
“还有事吗？”
“谢谢，谢谢，能跟我说说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吗，我——”
“不记得，还有事？”
“——没，没有了。”慕莲娜收拾好发卡，起身离开会议室，会议室只剩下月卿一个人。
月卿静坐了很久，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抬眼正视前方，收理好情绪，看着窗户外的天空，一片漆黑。
桂花女神当年是追求爱情而抛下了她，作为因她而生，职责就是照顾她的神使官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本来是要被打入阿鼻地狱，削去神籍，化为地鬼，永生永世不得入天堂。
而桂花女神神使官本来就想化为地鬼能自由进入百鬼城，但月卿消除对她的惩罚，允许她能够入天遁地，来去自如，只是没想到桂花女神神使官还是年纪轻轻早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