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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舍我“其谁”(1)

她也会有一天入人间,跟现在不一样,不是出去一会调查任务,而是在人世间住下来,这段时间她可能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和记忆独自一人感受着世间人类的情感变更,似乎有点期待。

……

“哟,起得那么早!”玄亦可打了个吆喝,月卿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饭了。

玄亦可坐到月卿身边才发现她坐的不是餐椅,而是轮椅?

“你在家里面坐轮椅干什么?家里这些藤条还不够带你飞来飞去的。”看到那轮椅玄亦可就有点窝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月卿的脚腕险些断掉了,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

“今天要出去,见客人。”月卿斯条慢理吃着自己的面包,把边角料熟练地撕掉放在旁边的瓷碟里面。

“见客人,你疯了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德普叔,你说说她啊!”玄亦可不可置信看着月卿,小妖精这是疯了吧,为了不让阿耨多罗阁破产,都要坐轮椅了,还要出去见客人,简直不可理喻!

德普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也不想小殿下这个样子出去,但是谁都阻止不了小殿下,也改变不了小殿下的决定,出去她是一定会出去的,但是换成轮椅出行会比较方便,小殿下也会少受些罪。

“今天一定要出去吗?”玄亦可放下餐具,也不吃早饭了,有些生气。

“客人还在等待解脱啊。”月卿知道玄亦可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不想出去,但是他们阿耨多罗阁的客人还在某个地方受苦,不能解脱离开人世,本来能够接受他们帮助的逝者就很少了,难道还要让那些可以解脱的逝者怀着接近绝望的微小希望在黑暗里面继续等待光明吗,她只不过是身体上遭了些罪,比起那些需要帮助的逝者,她这点不算什么。

玄亦可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吃早饭。

出发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着毛毛细雨,德普特地让月卿带上一件披风,免得到了地方受凉了。

“客人在哪里?”玄亦可想明白了,语气也缓和许多,车后座上面还放着一件大衣。

“一个古镇,三十里乡。”月卿看着窗外的天气,虽说是下着雨,但是空气的味道很好闻,不知道为什么,下雨天,人间就弥漫着伤感的情绪在里面。

“如果身体有一点点的不舒服都要跟我说,知道不,不许自己扛着!”玄亦可“威胁”式叮嘱道,月卿转过头看着他,手拽着玄亦可毛衣的一角,笑了笑,靠在车里面睡着了。

玄亦可鼻腔里面呼出一口气,怎么说呢,他还是不大希望月卿出门的。

到了地方,确实是一个古镇,建筑都是青砖石瓦,道路都是灰白色石砖铺造的,街道的包子铺和水果摊都是按照造旧的古镇风格,很明显,这是后来大部分翻新的,虽说一眼看过去没有太大的现代建筑的影子,但是不难看出很多地方都是利用现在的机械制造出来的东西,在玄亦可这个老古究眼里是在是太假了,太假了,也就看看吧。

玄亦可本来想叫醒月卿,但是突然想起德普叮嘱过月卿睡觉叫醒她的时候要非常非常轻,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一样,像叫醒她、用手拍醒、或者在她耳边用手掌拍一下,都是绝对不行的,想想还是把扇子拿出来,在月卿鼻翼下面扇了扇。

月卿鼻子里呼吸进冷空气,感觉鼻子痒痒的,动了动嘴角,睫毛眨巴眨巴,眼皮微微打颤,终于睁开了眼睛,“到了?”

玄亦可点点头,把轮椅已经放到一边了,月卿抬眼看了下外面的天空,虽然是接近正午,但是天空像是蒙上一层灰蓝色的雾纱,挡住了云彩,也挡住了刺眼的光芒。

以防半路下雨,月卿手里还是拿着玄亦可的那把伞,玄亦可担心石路有不显眼的青容易打滑,所以月卿的轮椅他手动来推。

这里虽然是翻修过的古镇,但是风土人情韵味还是有的,月卿看得是津津有味,半路上下了雨,玄亦可就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放在月卿的轮椅上,虽然月卿的轮椅已经调成自动智能状态,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走了半天,玄亦可也没听到月卿说到客人,这客人还跟他们玩躲猫猫呢?

“客人在哪里啊?”

月卿伸手指了一个位置,在一户人家的石狮子边上。

玄亦可伸长脖子探头看去,还真的是在躲猫猫,是个孩子,约莫着六七岁,似乎是在跟他们玩躲猫猫。

“不是跟我们。”月卿突然说了一句,面对玄亦可的疑惑,月卿偏过头示意玄亦可向左边看,玄亦可顺着月卿的目光看过去,再回头看看男孩,的确男孩不是在跟他们玩躲猫猫,是跟一只猫,也不知道那只猫能不能看见他,反正他倒是很认真的躲起来了。

“他那么小能走到阿耨多罗阁吗?”玄亦可看着男孩,小男孩玩得很开心,如果那只猫看不到他的话,那这个独角戏确实看起来有点悲伤啊。

“只要他不想,肉体的痛就感觉不到的。”月卿看着男孩,那个男孩看到月卿的时候,还向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的猫咪,做出一个拜托拜托的手势。

月卿笑了笑,应下来,控制轮椅转身离开。

她看到那只猫伸着脑袋四处观望,似乎很配合着男孩做游戏,但是那只猫是看不见他的,猫咪待在原地从四处张望并不是在努力配合男孩玩游戏,而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许是食物吧,或者是看过往的游人。

一个男孩的独角戏,自娱自乐,看起来有些心累。

回去的路上,月卿没有多大的精神,在车上基本都是睡觉,回到阿耨多罗阁的时候,德普特地用一盘脆皮年糕把月卿唤醒来。

饭后,月卿没有继续睡觉,因为在车上睡饱了,于是在玄亦可和德普办公地的一旁搭城堡模型。

没过一会,德普和玄亦可就整理出客人的背景资料。

“阿耨多罗殿下,客人的资料已经整理完毕。”德普看向月卿,小殿下的眼睛还没有恢复,这些资料她没办反用眼睛直接看。

月卿点点头,示意德普可以开始了。

齐舍,七岁,三十里乡人,父母还有其他的近亲都死于一场地震,家里面就剩下一个姐姐,姐姐齐栖当时跟学校里面参加研学游在外地刚好逃过这一劫。

资料就这么些,一场天灾人祸就让一个家庭支离破碎,难怪他们去的古镇是被翻新过的样子,原来是发生过地震了。

“阿耨多罗阁殿下,客人来了。”德普看向阿耨多罗阁的大门,月光已经照进来了。

阿耨多罗阁变成了酒店的规模,月卿还是老样子走到屏风后面坐下,德普在门口将客人引到玄亦可对面的沙发上。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趴在门口好奇地看向阿耨多罗阁内部设施布置,眼神里面充满了大大的好奇,是齐舍。

德普耐心地蹲下来跟齐舍说了几句话,齐舍笑着牵着德普的大手走进来,坐到玄亦可的对面,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睁着两个大大的黑眼珠子看着玄亦可,肉肉的小脸蛋一笑起来还有甜甜的小酒窝,这个孩子太可爱了。

“齐舍小先生,鄙人姓玄,是这次负责您的,请问您有什么愿望可以让我们为您效劳的?”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面对孩子,玄亦可露出一副老父亲的慈祥。

“齐舍小先生?”齐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叫他小先生,齐舍咯咯地笑了两声,“玄大先生,叫我小齐舍就好了。”

玄亦可一愣,玄大先生?这个真是跟齐舍小先生的小相对称啊!这孩子,小机灵鬼一个。

“那小齐舍有什么愿望啊?”

“让我姐姐齐栖以后能平安幸福,还有我的小猫能够被好心人收养安定余生。”齐舍的表情很认真。

“愿望只能许一个,多了可就不灵了哟。”玄亦可开起玩笑,想看看齐舍会在这两个愿望里面舍弃掉哪一个,做这个选择应该不是很容易吧。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齐舍眼睛上的两个小眉毛挤在一起,很坚定说着自己不是小孩子,不会做选择的,两个他都要,“我的愿望是我姐姐和我的猫日后都能平安幸福。”

说完这句话虽然脸上有些得意,但是看得出齐舍的眼睛里还是有很大的不安,以及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小聪明”能不能在玄亦可面前过关,他小孩子说的话终究还是在别人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玄亦可微微一笑,点点头,差点都要拍手称赞了,“小齐舍很聪明啊,用一个连词就解决了一个问题,在下佩服,不如请小齐舍先上楼休息一会,我们可能需要考究一下。”

“真的有可能?”齐舍立刻欢呼跃起,只要有可能就好,德普将齐舍抱上楼休息去了。

阿耨多罗阁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个孩子,我真是爱了。”玄亦可把脚搭在脚凳上,发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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