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华夏,道教为尊,又以正一道、全真道、武当和上清道四派为魁首,但是除此之外,其他各种术法宗派也是林立,而王家的卜算只发正是其中之一。
和杨建华一样,王淞寒也出生在世家之中,从小便被父亲灌输卜算技法,王家的卜算之术脱胎于上古相传的三清法门,据说一共有三种,分别是卜算、符篆和奇门。
王家所传之术很是复杂,具体的就不细说了,免得有水字数的嫌疑,总体来说就是非常强大的一门术数,据说最高深处,能洞察天道循环,同时还不受因果的反噬。
王淞寒小时候就展露出绝顶的天赋,同辈人中没有任何一个能与之相提并论,十三岁时候就连一些长辈都不及他术法的准确度高,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天才,却因为一场重病而失去了所有,彻头彻尾变成了普通人。
卜算师无法洞悉占卜卦象时气息的流动规律,就相当于修道士无法与元素沟通一样,彻底的失去了资格,也因为如此,这个曾经的天才少年变成了家族中最大的笑话,被戏称为“王仲永”。
父亲王允诺为了保护小淞寒,带着他离开了家族,来到了东北的冰城,虽然已经失去了卜算的能力,但是王允诺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走修道一途。
奈何王淞寒在修道一途上真不是那块料,虽然也很勤奋,可是高考的时候也仅仅是过了及格线,第一次觉醒还失败了。
这种成绩,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到一所三流修道学府,能不能通过第一学期的考试还不知道,然而王淞寒却遇到了一位贵人:冰城五行学院的教授刘正军。
传说冰五行有四大怪物:精通阵法的教导处主任刘正龙;他的亲弟弟冰系教授刘正军;火系导师祝融;副校长任家栋。
刘正军今年负责的是冰城地区招生,在第一眼看到王淞寒的时候就发现这孩子不一般,虽然王淞寒的元素感知度特别低,但是在他周身却萦绕着另一种气,不属于十二种元素中的任何一种。
到了这一个境界,所学所知自然十分驳杂,而刘正军除了冰系外另外的爱好就是卜算,他哥哥刘正龙的卜算就是跟他学的,虽然哥俩都不是十分精通,但是也能发现,王淞寒的“气”便是相术中所提到的“先天元灵”。
所谓先天元灵,是指在卜算一道中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类似于元素中的灵种,很明显的王淞寒便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经过交谈后刘正军才得知,原来这个学生居然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过往,那种能吞噬灵体的病更是闻所未闻。
可以说现在的王淞寒,除了卜算的理论上十分在行外,基本上一无是处。
也许是爱惜人才吧,刘正军动用自己的权力,将王淞寒招收进了冰五行,不过按照资质,他也只能被分配到实验班,至于能不能听过第一学期的结业考核,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于这些,王淞寒从不放在心上,无论是曾经的天才少年,还是重病后的废人,他都毫不在意,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哪怕被刘正军带到了冰五行,他也只是淡淡的表示了感谢。
其实就连最关心他的王允诺都不知道,王淞寒并不是在一场大病中失去了所有的道行,相反那一场“病”正是他突破一个桎梏的体现。
经历了那场痛不欲生的折磨后,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发现,虽然自己曾经所学的卜算之术不能使用了,但是却能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些东西,而很多从前不能理解的玄学奥妙,如今则是豁然开朗。
仿佛一场大病,打通了任督二脉,让他的卜算之术不在拘泥于书本上那些看似变幻莫测的占卜之术,而是更进一步接近了传说中的“天眼”。
所谓天眼,即能洞察天机,通晓阴阳,乃是已失传的一种神通。
当然年少的王淞寒还远远答不到那种境界,只是在卜算一途上进入了更高的层次。
但是这一切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哪怕那些曾经视自己为珍宝的长辈变为了嫌弃自己的人,哪怕是父亲忍辱负重为了自己而脱离家族,他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在年少的王淞寒看来,第一这种如此势力的家族没必要硬留在这里,他们只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赋,而不是亲情,所谓的亲情在这种大家族里一文不值。
而第二点则是至关重要的,在对自身未来的推测里,王淞寒看到了无数种不同的路,这种情况无论在相书中还是传说里都是闻所未闻的,但是无论哪条路,都预示着只要透露出自己的真实境界,将不能活过二十岁。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淞寒决定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全身心的投入到探索新境界的道路,即便被人认为是废物他也是一笑而过。
直到在五行学院的班级里看到了路阳。
王淞寒有个习惯,就是喜欢不经意的观察每个人气的变化,这在卜算学中属于相术的一部分,而且是十分高深的术数,经常听人说起的那种“你印堂发黑”便是气运跌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气”,这个“气”代表着运气、身体状况和未来的走势,传说我佛的天眼能一眼看出此人前五百世的轮回和后五百世的造化,王淞寒远远打不到这种境界,但也能大致看出一个人近期的运势变化。
第一个来到教师后他就观察着每一个进来的学生,能进入五行学院的学生无一不是精英,即使是被分配到了实验班,也定然是在某一方面有着独到之处,全班三十七名学识王淞寒只看了一班就发现了三名在未来可能有很大发展的学生。
关于未来之事变化颇多,但是一个人的气运决定了他最高能走到什么高度,当然他不会费心去卜算这些暂时与自己无关人的未来,只是单纯的好奇,想看看实验班中到底都是些什么存在。
直到路阳的出现。
如果说王淞寒自己的命运有多种选择,那相比之下路阳的命运线就是一个巨大的线团,主线和支线多的根本就数不过来,并且每一条都不知道通往何处。
好奇心趋势下,王淞寒运转七星定神,尝试连接上路阳的命盘,然而和刘正龙一样,刚刚接触上就感觉到澎湃的信息量汹涌而来,他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紧接着他就趁机收集了几个感兴趣人的头发,然后就开始了军训。
第一阶段结束后,王淞寒就想马上找到路阳,不仅仅因为好奇,而是在尝试占卜失败后,他又从自己的命运线中找到了和路阳相连的那一部分,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重的。
本来他想直接通过头发寻找的,又怕直接去找有些唐突,就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杨建华出现了。
要说这也是巧,杨建华完成第一阶段后马上就想去找戴宇桓和路阳,但是因为没有通讯设备,所以不知道该去哪里,王淞寒看见他的时候杨建华正扛着只豹子在遛弯。
“同……同学,你这是?”王淞寒看着这个彪悍的大兄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对军训的奖励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必要对人有什么提防。
“遇到个小动物,想训练个坐骑,谁知道不听话。”杨建华本来就没什么心眼,在他看来同学之间都是和睦相处的,哪有那么多弯弯绕。
“小……动物?坐骑?”王淞寒哭笑不得,不过短暂的接触他也发现这个同学没什么心眼,应该能很好相处。
于是两人结伴同行,很快就攀谈了起来。
这一聊天不要紧,不用王淞寒问杨建华就把自己的情况倒了个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这第二阶段干啥用的,要不咱俩结盟吧,我还有俩兄弟,一个叫路阳一个叫戴宇桓,一会儿找到他们咱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个军训任务完成。”
对于这个建议王淞寒当然不会反对,这正合他意,不过在后面选择路线的时候出现了分歧。
杨建华想往东走,说第六感。
对于这个第六感王淞寒直接无视,他不敢再沾跟路阳有关的信息,但是戴宇桓的行踪可是很容易就算到的,于是他跟杨建华打了个赌,那就是让他打自己一拳,如果能躲过去就听自己的,躲不过去就听杨建华的。
这个在杨建华看起来完全作死的举动,他从储物背包里翻出一大堆药物扔在了地上:“老王你可想好了,我这一拳下去你估计就算是提前结束军训了,要不你就听我的得了,我第六感贼准。”
王淞寒笑了笑,居然转过身背对着他:“只要你能碰到我,就算我输,从今往后我下半辈子全都听你的。”
这下杨建华受不了了,你可以肆意的误入他的智商,但是不能诋毁他奉为信仰的武学,当即也不再废话,一个冲拳就向着王淞寒后背打去。
这一拳他只是用了三分力,还随时准备收回两分,凭杨建华从小的经验来看,王淞寒绝对没有练过武,顶天也就是个淬体九段,而九段在他这个武者面前基本上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虽然只有三分力,但是极高的拳速也打出了一个小型的音爆。
可就在他本以为打中的时候,王淞寒轻轻转了个身,就这么慢慢的转动一下,居然差之毫厘的让这快若雷霆的一击打空了,就仅仅贴着衣服边擦了过去。
杨建华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
“这不可能……你……你练过?”
王淞寒转过身来,笑着摇了摇头:“有的时候,躲避不移动需要多块的速度,只要知道你这一拳最终会落到哪里即可。”
“你怎么会知道?你是算卦的?”杨建华眼睛瞪得溜圆。
算卦的?王淞寒哭笑不得,这傻小子说的还真没错,自己就是个算卦的。
“这是巧合,再来。”
摇光,坤位,转天玑,离位,复转摇光,兑位。
王淞寒的眼中世界变了个模样,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八卦盘,半空中则悬浮着一个北斗七星,接下来杨建华每一次攻击和变招都在他眼里看的清清楚楚。
进攻的速度再快,也不如提前很久就知道你的轨迹。
一转身躲过直拳时顺带微微低头又躲过了横扫一击,最后脚步向后一退,杨建华一拳力道用尽,停在了王淞寒胸口的衣衫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杨建华呆呆的站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他什么,武道就是自己的全部,至于其他的,杨建华只是懒得去分心琢磨,可是现在,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被人轻易地打碎了,这种落差感让他差点崩溃。
“你现在身处我的阵法之中,一举一动我都能预测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王淞寒于心不忍,解释道:“虽然你速度很快,但是在你想法还没成型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脚会落在哪里,拳会打到何处,会有什么变化最终又会停在哪里,甚至速度有多快我都知道,只要提前站在你最终停止的位置,你就不可能打得到我。”
杨建华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听着。
“算了你自己琢磨吧,现在是不是可以听我的了。”
“听你的,都听你的,你是神仙,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