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穆雨手记节选
游光,就像它的名字——一束游走的光,偶然照到了我这里,多亏了它的存在,我才能熬过那段最痛苦、最无助、对谁都不敢敞开心扉的时间。
不过,我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它到底是猫、蛇抑或是什么植物(笑),一开始还好奇来着,现在也不管了,总之它就是它。
它也是我。
我姑且就这么理解吧。
关于它的事,我其实并没有知道多少,试探着问起时,它总是稀里糊涂混过去。
我知道,虽然看上去它不太靠谱,但它有着我所没有的阅历,也有着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的秘密。
它是神秘的,有很多谜团。
我相信它。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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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操控记录
看到穆雨惊讶的样子,爷爷淡淡地说:“这是木族的能力‘林网’,我的网像树根一样布满了竹沥的每一个角落,有时候为了确认你们的安全,就会利用林网。那天你跑出去,我也很担心,就用林网搜索了一下,所以我知道你说的话。”
“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没错啊,操控术也是可以动脑筋开发的嘛。爷爷准备把操控术都交给你。”
……
“怎么了?”
“爷爷,我怕将来我会滥用……”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怕我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爷爷早就告诉过你,你的父母这样做,有他们不得已的理由,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爷爷拉过穆雨的手,“小雨啊,有些东西是我们不能改变的,唯一能改变的,只有我们的心。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不想参与到任何斗争中去,可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身不由己。以爷爷对你的了解,当你看到那些无辜的人惨死在操控者无聊的斗争中的时候,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吧?也许有一天,你就是他们争夺的目标,那时候你怎么办?插着腰说‘爱与和平’吗?现在你已经踏进操控者的世界了,再也脱不开身了。这时候你只能让自己成长,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在强者中有说话的机会。”
穆雨低头不语,很长时间之后,他才下定决心:“爷爷,我学。但是,我只是为了保护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争斗。”
爷爷并没有因为穆雨说了这句话而开心起来,他抬起干皱的手,不留痕迹地抹去了挂在眼角的浑浊的泪。“对不起呀小雨,连你这样一点斗争之心都没有的人都要被迫牵扯进去,唉——”
“不,爷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做我该做的事。”连穆雨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得这样有力。
“你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记住——力量的衍生物。”
“力量的——衍生物?那是什么?”
“是责任啊!你要永远铭记在心,力量的衍生物,不是纷争,是责任!”
穆雨睁大了眼睛,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好多,爷爷,爸爸,妈妈,妹妹,还有末崎,冷蚀,还有很多很多人。
“我知道了,我会永远记住的。”
第二天,班里果然来了一个新同学。
“大家好!我叫聂子云,刚刚转到这个班级,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讲台上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他皮肤白皙,衣着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就是穆雨听末崎说的那个新转来的同学,他略显害羞,不住地拿眼睛瞄着每一个人,从他转个不停的眼眸中闪烁的,并不是紧张。
“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在分析咱们班的人呢?”末崎凑到穆雨耳边小声说。
聂子云在大家的掌声中坐在了末崎的前面。
刚刚重排了座位,穆雨如愿地和末崎坐在一起,感觉很高兴。
下了课,两个人凑到一起讨论课上那道难题。
“哎呀,我还是听不懂,你再给我讲一遍!”尽管穆雨给他讲了又讲,末崎还是没有听懂,急得他抓耳挠腮。
“你怎么回事!我都给你讲多少遍了!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穆雨也有些急了。
“这个题是有简便算法的!”坐在前面的聂子云听到他俩的话,笑眯眯地转过来,他拿出自己的笔和纸,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只要这样……这样……就行啦!”不一会儿他就写完了。
“哦——这么做确实好解!”薰不断点头。
末崎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厉害啊!原来可以这么做!”
聂子云友善地笑笑,“我也只是偶尔想明白了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时间一长,两人就发现,他这可不是“偶尔想明白”啊,这家伙简直就是天才!根本没有能难倒他的题……不只如此,他的人际关系也是出人意料的好,班里的同学都喜欢问他题,甚至连老师们都乐于和他聊天。
这种天分,是穆雨他俩无论如何没有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子云与穆雨和末崎已经很熟了,他们常常一起出去玩儿,到树林里野餐或者散步,到彼此的家里写作业,或者到那个很少有人去的竹沥最高的建筑的顶端吹风。他们慢慢发现,彼此是那么相似,都只是淡淡的,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们彼此也都更了解对方了,子云从两人口中认识了冷蚀,穆雨他们也知道了子云的情况:
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他的家人在一次地震中丧生,只有他幸免于难,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子云对于这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并不伤心,最多只是沉默一会儿,他说,一切已经过去了,既然上天选择了让他留在这世界上,他就应该为了逝去的亲人们努力地活着。
子云果然是个聪明的人,他几乎成了全班同学的骄傲,他的成绩无人能及,这也是他和成绩一般的穆雨末崎最不同的地方。子云常常教他们功课,他总在教他们的时候坏笑着说喜欢看他们像笨蛋一样思考的样子……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一晃四年过去了。
四年中,妈妈和小荫一次也没出现过。
冷蚀同样杳无音讯。
四年,穆雨经历了什么,又改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