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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夜晚

东非的肯尼亚位于南半球,与国内季节正好是相反的。三月的内罗毕白天的光照特别的强,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公司公寓一共有四个房间,正好一人一间。西式的厨房、房间独立的卫生间,客厅和阳台一应俱全,里面还有一个佣人间也带卫生间和洗衣房,现在公司在非洲的初期还没有雇佣全职的佣人,主要是几个大老爷们也不习惯黑人大妈一直住在你家里,据说黑人的顺手牵羊的习惯还是让人很不放心。几个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老林把司机马克和我叫到了一起,说下一会收拾好后我们一起去当地的超市买点日常用品,顺便也买点菜,晚上老王亲自下厨我们好好给你接接风。

老林,我们都叫他林总,40岁的山东大汉,和我也是老乡。是我们公司国外业务的标兵和业务标杆,东非公司从三年前成立老林开始独自一个人撑起了这边的一片天。他是一个脚踏实地做事的人,一副金框眼镜后面也能看到他闯荡非洲的沧桑。听小李说老林早起也是负责其他区域的,因为政见不合就独自签下责任状独自跑到荒芜的非洲,靠自己的实干帮助公司在非洲站稳了脚跟,这也让我由衷的佩服他。

司机马克开车带着我们两人就出了小区,进了当地较大的那库马特超市,这个超市是印度人开的非洲连锁,在肯尼亚、TSNY和乌干达遍地开花,肯尼亚人形象的称呼为非洲的沃尔玛。由于肯尼亚国内的工业很不发达,很多产品都是依赖于进口,超市里面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进口产品,当然价格也不菲,当地人一般都是消费不起的,超市里面的黑人大部分是服务员,主要是白人、印度人和中国人在里面购物。当然,肯尼亚由于受到索马里青年党的袭击,所以每个公共场所都要过一遍电子安检和人工安检,他们见到中国人也会笑着说一句Jambo(斯瓦西里语:你好)或者干脆来一句,你好。然后就张开双臂完成他们的安检进入到超市里面。

林总不是很喜欢逛超市,但是因为我是第一次来非洲,他就带着我告诉哪些当地的土特产比较不错,还有就是提醒我有很多产品不要在超市买,因为价格很高,尤其是工艺品,每周这边会有当地有特色的马塞市场,里面的的黑人会摆摊把他们的树皮画、非洲黑木、翡翠石等等非洲特色的产品摆摊卖给外国人,还可以和他们杀价。没想到平时沉稳的老林这个时候说起来特别的兴奋,老林还特意拿了当地非常出名的啤酒Tusker,说晚上一定要给你尝尝,这个是肯尼亚的特色。还有就是早上其实老王他们已经趁着第一波从蒙巴萨港来的海鲜已经采购了一番,我心里暗喜,终于可以不为吃饭不习惯发愁了。

在门口结账的时候,老林被后面的一个猛拍了一下,说着我能听懂的家乡话,老林一回头,看着这个人就笑起来,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了,于头。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个我们的小老乡。我正眼打量这个于头,个子不高、三角眼、胡子拉碴的,黑黢黢的感觉不像好人。我只能腼腆的笑着和他握了个手,老林说,这个于头是我们这边中餐馆北京楼的大厨,我们的老乡,晚上一起来喝杯酒?于头,笑着说,今晚时间不凑巧,等改天吧。然后我们就结完账分开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林总拍了下我说道,我们这个老乡你千万不要学,在非洲很多中国人都栽在这上面了。我瞪大了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点了一颗烟说道,老于特别好Du,每天晚上基本下班都去Du场,什么时候不输个精光就不回去,我想他早晚要出事,北京楼的老板都找我好几次了,看我们是老乡的面上没把他怎么样,这样怎么能继续干好工作呢?我才知道,原来在非洲Du博是合法的,Du场的执照很多是斯里兰卡或者是印度人的,去Du场的人基本都是中国人,很多中国人每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基本都原封不动的送给了Du场。我说干嘛要去呢,老林笑道:你说在非洲无聊的时候不去哪里还能去干嘛呢?

非洲正如当地的黑人一样,很多东西都像是盖了一层黑黑的油布,只有像黑人的一双白色的眼睛这个时候衬托的最醒目。我其实对非洲也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早点步入到我的工作角色,他们有的人很成功,但是成功了之后又很沉沦;有的人并不成功,不成功的人更沉沦。等我和老林回到了公寓,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饭了,老王把我拉到他的旁边给我介绍了今晚的菜谱,小李在一旁静静的洗菜和摘菜,我也洗洗手开始帮助他们一起为晚饭做准备。

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可能是在听着他们这些平凡的人在非洲不平凡的经历故事,我也没有注意外面的昆虫已经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感觉是在催你早点睡觉。这个时候我们几个人开始把晚饭和桌子都布局好,按照山东的规矩依次排好,大家开始把酒言欢。过来一会,于头一个人直接拍门而入,估计是今天的战况不佳,拿着一瓶酒就进来吹瓶,老林也直接把他拉入宴席中开始和大家交杯,大声叫喊、大口喝酒。我一个人趁机走出屋外,仰望非洲夜空的那一晚明月,听着屋里觥筹交错的欢呼声,不经意的流出了思乡的泪水。这就是我在非洲的第一个夜晚,闯荡非洲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过程,沉沦、恐惧、无奈,这也是千千万万中国人在非洲曾经历过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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