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里酒宴正酣,杜珊如鬓散钗斜,哭着跑进正殿的时候,所有喝酒祝贺的人都停了下来。
“殿下,殿下救救妾身大哥,求殿下救救妾身大哥……”杜珊如泣不成声,跪倒在轩显脚边。
放下酒杯,轩显怒喝:“放肆,疯疯癫癫像什么样!有事好好说。”
各国宾客在场,杜珊如这样闹,可不是让他堂堂太子难堪。
杜珊如已被血人般的杜仲吓没了半条命,此时被轩显这一喝斥,稍微冷静下来,解释道:“是……是妾身大哥,他……他被人暗算差点打死,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殿下,您快救救他!”
“杜少将军?怎么回事?说清楚。”轩显心下惊疑,面上不动声色。
“刚才大哥喝多了酒,妾身就想弄点汤药给他醒醒酒,让下人请大哥到枫林院去。可大哥就在枫林里,被一个假冒妾身侍女的宫女骗走,然后……然后在枫林深处被暗害呜呜呜呜……”想到杜仲的惨状,杜珊如又大哭了起来。
轩显大致明白了情况,堂下众目睽睽看着,即使现在正是婚宴时刻,但杜仲遇害,他不能置之不理,必须处理好这件事。
轩显想低调处理,但杜珊如这么一闹,四方宾客都知道了。这事说大了是国事,每个人都有怀疑,说小了东宫护卫如此差,他这个太子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只能暂时把斐然公主放一放了。
在看了杜仲的情况,问了杜府两个小厮后,轩显下令全宫搜捕凶手,盘查宫女。
“殿下,那宫女当时蒙着面纱,但小的还记得她的身形,如果她出现柴璧一定认得出来。”东宫毕竟不是杜府,他们当时也不敢多问。
“是是是,小的一定能认出来。”
杜府小厮对杜仲可谓忠心耿耿。杜仲被害成这样,如果他们找不出凶手,他们也活不了了。
婚宴叫停,东宫六门关闭,所有东宫宫女都被带来前院正殿,让杜府小厮辨认。很快东宫就跟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来来往往的侍卫在搜查,所有宫女被抓去盘问。
花铃和花钏也都去了,安盈没去,因为她要照顾柴璧。之前柴璧并没有让宫女去和轩显禀报她摔了,所以片刻后,轩显派了人来问情况,令柴璧惊奇的是,居然还有医官过来看柴璧的伤。还好她早有准备,不然就露馅了。
侍卫一寸一寸的搜查,但没有找到凶手。东宫统领凌锐快步进殿:“禀殿下,没有搜到可疑人物。”
“一个都没有?”
“禀殿下,没有。”
另有医官来报:“禀殿下,杜将军遇害前曾中过迷药,据臣查验,是江湖上有名的迷药迷跌香。”
迷跌香?站在女眷群里的居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即刻挥散这想法。
轩显挥手示意他退下,看向查宫女的这边。
但所有宫女都来了,没有那个蒙面宫女。当然,查的不只是宫女,所有女子都查了,除了太子妃那边。那边都是辛国来的人,有宫女进出盘查得更仔细,毕竟那里是斐然公主。
“还有谁没来?”杜珊如慢慢冷静下来,把在场所有宫女都看了一遍,突然大叫起来:“柴良娣,对,柴良娣和她的侍女安盈,她们俩没有来。”
“肯定是她心虚不敢来,她恨我大哥残害了她大哥,才想害死我大哥。是她,一定是她。”想起前仇旧怨,杜珊如恍然大悟,跑到轩显面前跪下:“请殿下为柴璧大哥做主。”
“殿下,良娣冤枉。”主子被冤枉,花铃还在权衡利弊,花钏已心急的跑了出来,跪在阶前:“良娣摔伤了腿,都下不了床,怎么行凶?安盈也是因此而留下照顾良娣,请殿下明鉴。”
杜珊如欲出口的哭诉僵停。
听闻柴璧摔伤,轩显顾不得其他,立刻喝问:“璧儿摔伤了?伤得重不重?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良娣的?”
花钏快速道:“良娣说太子妃进宫她得拜见,就想去薇绵宫拜见太子妃。可哪知下桥时,良娣不慎从桥上摔了下来,腿摔伤了。请了医工来看过,良娣不能下床。”
杜珊茹一时激愤,开始口不择言:“这……她一定是假装的。在轩国内,谁会和大哥有这么大的仇?谁敢如此大胆谋害大将军府的少将军?谁有胆在东宫内谋害我大哥?除了她,柴良娣,她一定是仗着殿下的宠爱,报……”
“住口。”轩显喝断杜珊如,冷厉的瞥了她一眼,制止她的口不择言。
四国宾客都还在,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怎能在如此大场合闹将出来。
轩显一甩衣袖,步出大殿:“案情如何本王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摆驾顷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