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历
充满放射性粉尘的邪风,轻轻一吹,便带走了这片大地上仅存的一片生机。
酸雨夹杂着能直接将人钉死在地上的冰雹,将地面腐蚀的如同月球的表面一般。
曾今连成一片的城市如今空无一人。
到处都是被辐射照射过后变异的怪物。
你问这是哪?这里是地球,也是地狱。
此时虎洲境内。
酸雨和邪风不停的拍打着我的面颊,我那颗时刻处于绷紧状态的心脏,终于在我踏上虎洲这片土地时放松了下来。
三年前我被指派前往西边执行任务,也不知历经了多少磨难,又有多少次险象环生,如今总算是活着回到这片曾经生我养我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感叹。
我掂了掂挂在身侧就块要空了的储水罐,便继续往虎洲城的方向走去。
酸雨开始越下越大,我甚至从砸在我脸上的酸雨之中感受到夹杂其中的小粒的冰雹,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标准冲击时间凌晨2:30分了,我抬头看了看这如同时间凝固一般永远灰蒙蒙的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居住在这颗星球的人们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见过太阳了。
自从冲击事件发生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地球便被辐射粉尘所包围,将太阳永久性的遮挡了起来,经过这数十年,这些遮天蔽日的放射性粉尘更是已经和地球原来的大气层彻底融为一体,无法祛除。
看时间似乎是来不及赶到城内了,我必须得快点找个地方躲雨,免得自己被杀人冰雹给射成了筛子。
于是为了寻找庇护之所,我开始对附近的地形进行了扫描。
我将右掌朝上,露出了掌中的水晶,“叮”水晶发出了一声轻响,平整的水晶平面上泛起了一道涟漪,快速向四周扩散开去。
短短的几秒时间,一副地图便展现在了我眼前。
“正东,东西,东南似乎都有建筑物,”我仔细的研究着地图自言自语道,“还是得先去看了现场再说。”
地图显示,这片区域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废弃建筑,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这酸雨中所夹杂着的冰雹开始增多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不出10分钟这雨中的冰雹将会全数转化成连钢铁都能刺穿的杀人冰雹。
“来不及了就近碰碰运气吧。”
我赶紧在地图上标记了附近一处像是堡垒的地方,并迅速向那里跑去。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了那处荒废的建筑前,这是一处10年前降世战争所遗留下的堡垒,这堡垒的外装甲早已被杀人冰雹砸的坑坑洼洼,但它依然屹立在那里,显然防护等级很高。
虽然此地已是虎洲境内,而通常情况下每个洲城都会定期排除巡逻部队,对管辖境内荒野区域的变种生物进行清理,以确保安全,但现在这世道,谁能保证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就连当时号称美区大陆乃至全地球最坚固,100%不会被攻陷的圣盾洲壁垒都被变异生物的兽潮攻陷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在进入堡垒前使用水晶对堡垒内部进行了一次扫描。
果不其然,这个堡垒是“有主”的。
通过扫描,我在这堡垒发现了一道人型身影以及微弱的热源反应,水晶瞬间向我传递出了警报信息。
“来不及了,希望不是个大家伙吧。”
我已经感受到酸雨中夹杂的冰雹比先前更密,更大了,心知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新的庇护所了,只能拼一把了。
于是我缓缓靠近,望向大门内部,微弱的火光在堡垒里不停的闪烁,照在了布满沥青的混凝土墙壁上,映射出了一道纤细而看似扭曲的人影。
“异尸?”那扭曲的人影在即将要熄灭的火堆前一动不动。
为了不过多的招惹麻烦,我抽出了匕首,放低重心,此刻,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肾上腺素不停的被分泌。
异尸这种怪物虽然只能算是最低那一档的变种生物,但这种东西就算只有一只也必须尽全力击杀,我实在是看过太多的人,就因为放松了警惕而被已经断成两截的异尸绞成了碎肉。
我调整呼吸,缓缓靠近那具“异尸”,就在离这变种生物只剩下3米左右时,瞬间举刀向着那“异尸”的头部直接刺去。
但正当我即将将匕首刺进那“异尸”的脑门时,我才算是彻底看清这“异尸”的全貌。
“是个孩子!?”我直接喊了出来,
这是一个瘦弱到了极点的孩子,浑身上下脏到了极点,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异尸。
此时我的心中已经非常着急了,但我紧握匕首的右手手已完全刺出,手顺着惯性已经完全无法收力。
情急之下我便一咬牙,腰部拼尽全力向左一扭,顿时整个人向左侧的火堆撞去,好巧不巧这撞击改变了匕首的方向,顺着惯性竟是刺入了自己的大腿中。
顿时,鲜血直飙,我倒吸一口冷气,但下意识便立即开始挤压自己的伤口。
多亏了这多年的生存经验,我以极快的速度确认了伤口没有伤到动脉,并以极快的速度拿出了生物软胶,喷在伤口上止住了血。
进一步包扎完成后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突然又想到,之前差点被我刺穿了的长得像“异尸”的孩子,便赶忙回头向那孩子望了过去。
小家伙看起来并没有受伤,神色警惕的望着我。
我也开始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这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无法分辨男女,脸上很脏,散发着异味,似乎很久没洗澡了,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就是块破布,看来是已经流浪了很长时间。
我使用晶石对这孩子进行了一次扫描,但扫描的结果却是在这孩子的右臂部位竟是没有任何的热量显示,我心中奇怪,于是我决定靠近这孩子确认一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看。”我一边把手中的匕首在身旁慢慢放下,一边缓缓向那孩子靠近一边尽可能温柔的安慰他。
这小家伙见我不断靠近,便开始不停的后退,身体也开始肉眼可见的不停的颤抖。
“不要打我。。。”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同时习惯性抬起了左手,挡住了自己的头,这个动作掀起了他身上的“衣服”,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心中暗暗一惊,那本来应该是右手的位置,现在确空空荡荡的,这孩子只有一只手,而且从他下意识的反应来看,这小家伙应该是长期被人施以暴力,情节严重到产生了习惯性动作。
我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怜悯之意,叹了口气,慢慢的蹲了下来,放慢速度,尽量不吓到他,并缓缓从背包中掏出了压缩口粮递了过去。
“小家伙别怕,我不打你,饿了吧,吃点口粮。”显然是长期的暴力对待使他彻底失去了对大人的信任,他警惕的又向墙角缩了缩。
我知道贸然接近只会起反作用,便决定换一种方法。
“看,我把口粮放在这你自己拿吧。”我缓缓将口粮放在了地上,并缓步向后退去。
我找了个离他较远的角落,拍了拍地面的灰尘然后坐了下来,将眼睛眯起,观察起了四周。
这堡垒看起来是当年战时被火焰喷射器灼烧过的,四周墙壁都是黑漆漆的焦印,长时间无人修缮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我仔细观察,发现整个堡垒中的确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不过似乎只有一人,而且比较新。
“看起来这小家伙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下来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那小家伙开始慢慢的向放在地上的口粮移动,一边慢慢靠近,一边观察着我,我一动不动,让他误以为我已经睡着了,但实则是眯着眼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他来到那口粮前,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动不动,便一把抓起了口粮,以极快的速度跑回了墙角,开始吃了起来,狼吞虎咽,似乎是已经饿了很久,没一会儿就把口粮吃的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包装袋。
我的脸上泛起了微笑,睁开眼睛,从背包里又拿出了三包口粮,拆开一包开始慢慢吃了起来,同时用余光看向那小家伙,果不其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上的口粮,嘴巴微张,甚至有口水滴落,这时我抬起头望向他,把剩下的两包口粮放在了身旁,那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口粮,示意让他过来拿。不过很显然,依然没有放下对我的警戒。
我也没管他,继续咬着我的口粮,吃完一包便将手伸向地上的另外一包,这时对面的墙角有了动静,我抬头一看不禁一笑,原来是那小家伙竟然拿起了先前口粮的包装袋,一边舔着,一边双目直勾勾看向我这边,还不停的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从他那小肚中传出。
“小家伙挺可爱的。”我心中不禁想,于是我又举起手指点了点他又点了点地上的口粮“过来吃吧,不打你。”
也许是真的饿坏了,再三确认后,那小家伙飞快爬了起来,快速向我身旁跑来,拿起口粮又想故技重施,拔腿就跑。
然而这次我早已有了准备,瞬时一把拉住了他,然而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他仿佛浑身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缩成一团,不停的发抖“别打我,别打我,”他不停的哽咽着。
我慢慢将他抱起让他靠在我身旁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安抚着他“别怕,不打你,来吃吧”我拿起口粮放在了他的左手上,似乎是知道了我真的没有敌意,小家伙渐渐的他停止了颤抖。
“睡着了?”过了好一会,我感觉靠在我身上的小家伙没了动静,还以为是出事了,我立即看向了他。
还好,虚惊一场,原来这小家伙竟然靠在我身上呼呼大睡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绷着的神经又一次松了下来,我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一时间竟也是困意十足,于是我取出两块警戒陷阱扔到了堡垒的大门口,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手握在枪把上,便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