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军队逐渐逼近,自然也是看到了前方列阵的汉军,也很快列开阵势。
乌丸阵中走出一员大将,身披枣红袍,头戴冲天冠,手持一根狼牙棒,胯下一匹青鬃马。
这员将高举武器,指着汉军大喊:“我乃踏顿单于部下大将吴骨尔!前方战将留下姓名!我棒下不打无名之辈!”
没等公孙瓒说话,旁边一将策马而出,手持方天画戟来到阵前,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是有个耳朵,你既然是踏顿的手下,难道没有听说过白马义从吗?”
白马义从!
听到这个名字,吴骨尔的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气势十足的说:“即便是白马义从,我也不惧,报上名来!”
那员将大喊:“蛮将,听好了,我乃北平太守公孙瓒大人手下大将,白马义从先锋官严纲!不怕死的就来吧!”说罢,拍马冲向吴骨尔,吴骨尔举棒相迎,两人战做一处。
双方战阵中擂鼓宣天,士兵们齐声呐喊,为各自的将军加油打气。
两个战了五十余合,严纲虚晃一戟,往后便退,吴骨尔哪里肯舍,拍马追去。严纲在前面,将画戟带在马上,抽出腰中短弩,甄得较亲,一箭射中吴骨尔面部,翻身落马,严纲下马枭了首级,挂在马头下。
公孙瓒见严纲得胜,直接长枪一招,八千骑兵直奔乌丸军阵。乌丸军那边死了主将失去了战斗力,只能是拼尽全力抢回吴骨尔的无头死尸,后退几十里下寨。
汉军首战得胜,给严纲上了功劳簿,众人都非常佩服严纲,不愧是公孙大人帐下第一猛将。
这是张辽说:“公孙大人,末将有一计,不知大人是否愿听?”
公孙瓒大喜,忙说:“文远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张辽说:“严纲将军斩敌大将,敌人想必已闻风丧胆,我军这边再次派出严纲将军上前溺战,敌人在主将到达之前必然不会主动出击,这时候就要麻烦李将军了。”
李文侯说:“败军之将,得到袁公赏识,已是受宠若惊,哪里还敢谈‘麻烦’二字。”
张辽微微一笑说:“李将军可知春秋要离先生之事,末将欲使严纲将军与文侯将军行此苦肉计,使乌丸军队上钩,到时我军便可倾巢出动,将其悉数全歼。”
严纲说:“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苦了文侯将军。”
李文侯说:“严将军说哪里话,罪将若仅仅是受皮肉之苦就可报答诸位恩情,文侯必当万死不辞。”
公孙瓒思索良久,现在也没什么好方法了,只得说道:“文侯将军,有劳了。”于是众将依计行事,当晚李文侯便来到严纲的营中。
而乌丸一方,单于踏顿已经到达,听闻先锋吴骨尔已死,又听说敌军主将是公孙瓒,不由得大惊,心里将边章骂了千万遍,怎么没将这个事情告诉他们。
无奈,既然已经答应了边章前来支援,踏顿也是硬着头皮整顿军队去攻打汉营。
严纲出马,手持画戟出营迎战,乌丸军一方则是踏顿亲自出战,两人在阵前打了五十余合,眼见天色见晚,双方便鸣金收兵。
次日清晨,严纲再次溺战,踏顿出营,两人又是战了仅百余合仍不分胜败。
下午,严纲升帐,想要再次出战,李文侯说:“将军,如今你已与踏顿站了两天,久战不下。我在边章所部曾听闻这踏顿双臂有千斤之力,曾力战一头成年猛虎并轻松击杀,将军若还要出战,只怕会断送了这数千人的性命!”
严纲说:“李将军此言差矣,那踏顿就久我‘白马义从’之名,必然不敢全力交战。”
李文侯说:“不然,那踏顿亦是有勇有谋之徒,若是战将军久战不下,必然会想些计策,到时恐怕我军会措手不及。”
严纲脸上浮现出了不满的神色:“李将军的意思,是本将的计谋不如那蛮子了?”
李文侯说:“末将无意,只是那踏顿英雄,着实不可小觑。”
“李文侯!”严纲怒目圆睁,“你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本是边章叛军,现在欲扰乱我军心耶?来人!”
立刻有甲士上前来:“将军!”
“给我把李文侯押下去,带我活捉踏顿,一同斩首!”
“诺!”众甲士答应一声,将李文侯拉了下去,严纲自己则整顿军马出营,又与踏顿战了一下午未果,回营后愤懑难消,又把李文侯从收监处提出来重打八十军棍,复收监。
李文侯被打的皮开肉绽,周围诸将都面露不忍神色,碍着严纲,也不好说什么。
夜里,李文侯独自在营中,背上棒疮疼痛难忍,自己也只能是够得着的地方抹一下草药。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进来一个人,轻声说:“李将军,在下是严纲将军心腹李冲,奉将军之命,助大人成功。”
李文侯说:“将军有心了。”于是趁着夜色,李冲搀扶着李文侯向着乌丸军营而去。
那踏顿也是心中烦闷,没想到那白马义从这么难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有个小兵走了进来说:“单于,大营外有两个人,说是有要事来找单于。”
踏顿此时正在气头上,大吼:“不见,谁也不见!”
小兵说:“那人说熟知汉军明细,希望能与单于当面说。”
熟知汉军明细?
踏顿一下子有了兴趣,叫进来相见。
李文侯在李冲的搀扶下走进帐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哭道:“单于,小人性命就只在单于身上了,请单于救救小的!”
踏顿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说性命在某家身上?”
李文侯哭说:“单于,小的本是边章大人部将,因中了袁绍奸计失身于汉营,现跟随公孙瓒到此,因那严纲久战单于不下,小的劝其规避单于锋芒,那奸贼居然说小的扰乱军心,将小人关进监牢,又重打小人,小人心中愤懑,特来归降单于。况且我羌胡向来与乌丸交好,今夜小的带着单于前去偷袭汉军营寨,那严纲喝醉了,现在营中也没有多少人马,单于此去,必会成功!”
踏顿面露喜色,但又看到一边的李冲,便问:“你又是何人?”
李冲说:“启禀单于,小的李冲,本是严纲的心腹,今日那严纲回营,因无法战胜单于,心中愤懑喝多了,竟迁怒于小人,不分青红皂白将小人鞭打数十。小人在严纲手下数年,他几乎每次吃了败仗都要打小的,这种人小的实在不愿意服侍了,今日听李将军说单于广招天下贤士,小人不才,还望为单于执鞭坠镫。”
踏顿大喜,重赏两人,遂命令部队,只等子时,偷袭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