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次出宫，暗访佟记

第二天一早，南宫瑾瑜上了朝，叶羽化拉着小桃的手，悄悄地说道:“小桃，你准备一下，我们出宫一趟。”“那我去吩咐备车。”叶羽化忙拉住她，说道:“不用备车，我们偷偷出去。”“偷偷出去？可昨天在书房，殿下不是说不让您自己出去吗？”“所以才要偷偷出去啊！”“可是，此事要是被殿下发现了，他一定会动怒的。”“没事的，我们快去快回，一定能在殿下下朝之前赶回来。”“可是，小殿下，”“小桃，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不然我也不会带上你，我跟你保证，即使被殿下发现了，我也一定不会连累你的。”“小殿下，我不是怕被连累，殿下说的对，外面危险，奴婢是怕，您真的出点什么事，要不，要不我们把于大人叫上吧！”“于大人和殿下一起去上朝了，你忘啦！”“可，”“小桃，再说，殿下可就回来了，这样吧，我先问你，你和小禾是不是好朋友？”“是啊！”“好到什么地步？”“我和她在一起住了三年，朝夕相处，已经变成了家人一般。”“那她的事，你管还是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我先问你，你管还是不管？”“嗯”小桃坚定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跟你说，我现在出去，就是为了小禾的事，昨天我在街上见她进了一家酒楼，可不一会儿，她却哭着从里面跑了出来，你想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酒楼？难道是佟记酒楼？”“你知道？”叶羽化一听她说佟记酒楼，忙问她道，小桃解释说:“奴婢听她提起过，说是有一个佟记酒楼的老板，和她从小就是邻居，那人小时候曾许下过承诺，说长大以后要娶她为妻，想必小禾昨天就是去见他了。”“到底怎么回事？小桃，你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小桃继续说:“小殿下有所不知，小禾是签了卖身契的宫女。三年前，小禾为了换钱替她父亲治病，便把自己卖到了皇宫，小禾与我等不同，我们进宫做宫女是为了贴补家用，到了一定年岁是可以请旨出宫的，可小禾却要一辈子老死在宫里。所以，她告诉佟记老板，让他忘了她，可谁知，那佟记老板知道了小禾随小殿下嫁进了东宫，便送来了一封信，说要见她一面，想必小禾昨日就是去赴约的吧！”“这么说来，他二人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嗯。”“那你可知，那佟记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听小禾说起过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我今日的目的，就是要去看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小禾托付终身？”“小殿下的意思，是想成全她们？”小桃激动的问她，叶羽化肯定的说:“是啊，若真是一对有情人，自然应该成全他们。”“他们要是能在一起，那可就太好了。”“所以，你去不去？”“嗯”“走”说完，二人便偷偷的溜出了东宫，叶羽化带着她来到了佟记，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店里的伙计忙过来问她们说:“二位客官要点点儿什么？”“先来两盏清茶。”“好嘞”伙计答应完便去厨房端茶了，叶羽化四下望去，这酒楼里除了客人外，还有几个伙计在跑来跑去，可是却不见老板一样打扮的人，不一会儿，伙计端来茶，叶羽化问他道:“不知，你家老板现在何处？”“老板现在在厨房帮忙呢！您若是要找他，我可以帮您去叫。”“那倒不必，我只是听说，这佟记老板是一位年轻公子，所以好奇，是怎样的一位年轻公子能把这间酒楼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伙计一听笑着回答道:“客官听的不假，我家老板，今年确实才二十二岁，外人看了，都以为他是一个文弱书生，可实际上，我家老板只是看着有些瘦弱罢了！无论是体力活，还是厨房的活，他都能做。”“那他如此年轻有为，想必一定有很多人家要把女儿嫁给她吧！他一定已经成亲了吧！”“这是老板的私事，我不能乱说。”听伙计这么说，叶羽化倒觉得这个伙计为人着实不错，于是她忙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并非是要故意打探你家老板的私事，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正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仰慕你家老板，我才会在意他是否娶亲，若他已经娶亲，我便回去告诉我那朋友，让她死了这条心，可若是他还单身，我便叫我的朋友过来，让她们二人认识认识。”“此话当真？”“自然当真！你想，若不是为着女儿家的事，我们两个女孩子怎么会出来抛头露面？”“说的也是。”“所以，若是我们合力促成了这桩婚事，你也算是有功之臣。”伙计一听憨憨的笑了，说道:“什么有功不有功的，我只是希望我家老板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别再折磨自己了。”叶羽化一听，忙问道:“此话怎讲？”“不瞒二位姑娘，我家老板心里一直想着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老板他就一个人喝酒，喝的烂醉，因为我家离的远，所以我就一直在酒楼里住，每次都是我把喝醉的老板送回家。”“那他可说过那个人是谁？”“他不曾说出姓名，我便问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可老板却说，她在皇宫，他见不到她。”叶羽化听着，觉得这伙计说的应该就是小禾，她又问他说:“这些年，一定有许多人过来提亲吧？”“听说是有，只是都被老板拒绝了。”“那这么说，他至今未娶？”“嗯”伙计回答道，然后他又问叶羽化说:“不知二位姑娘的那位朋友是什么人？”可叶羽化想，在小禾来之前还是先不要说出她的身份，于是对伙计说:“她的身份我们现在不便透露，不过，近几日我会带她来这和你家老板见上一面，到时定会据实相告。”“好。”“另外，今日之事，还请你暂时保密。”“小人明白。”“一航，又在陪客人聊天，不干活。”只见这时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从厨房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说道，“偷懒扣银子啊！”那伙计一听吓得连忙跑开了，叶羽化猜想这应该就是老板，只见他走过来，对她们说道:“二位姑娘恕罪，我这伙计话比较多，又爱跟人聊天，冒犯了。”叶羽化忙站起身来，说道:“无妨，原是我们先问他的。”“那便好。”小桃见叶羽化站了起来，自己也忙站了起来，叶羽化继续说道:“想必公子，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吧？”“正是在下。”“都说老板文质彬彬、器宇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姑娘谬赞了，在下这样，也只是为了迎合一个人所做的打扮罢了！”他说完突然有些伤感，“迎合一个人？”叶羽化一听问道，“没什么，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姑娘了，二位姑娘慢用。”说完躬身行礼，然后就离开了，叶羽化和小桃也行了礼，然后坐了下来，叶羽化想了想，问小桃说:“你可曾听小禾说起过，她喜欢男孩子书生打扮？”“这倒没有。小殿下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他说的迎合一个人，应该就是小禾。”“那我回去问问。”“嗯”“小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好”说完二人就起身要走，可叶羽化突然想起，自己还点了两盏茶，可她并没有带钱，这时小桃从怀里掏出十文钱，放在了桌上，叶羽化像看着救星一样的看着她，小桃放下钱又说道:“小殿下，快走吧！”“嗯”说完二人便离开了。她们回到东宫后，门口的侍卫见了她，忙跑过来，说道:“小殿下，您可算回来了，殿下他找不到您都快急疯了。”叶羽化一听忙问道:“殿下他回来了？”“是啊，殿下今日下朝早，已经回来有一个时辰了。”叶羽化心想:‘这下完了’，“那殿下呢？殿下现在在哪？”“殿下在东宫找不到您，便带于大人出宫去找了。”“那我去找他。”叶羽化刚想往外跑，却被侍卫叫住，侍卫说道:“殿下走时交代了，说他会沿着长安街去找，若是小殿下回来了，就让小殿下先在朝阳殿等着，由属下沿着这条街去寻他就好。”“好，那你快去吧！”“是”侍卫领了命就跑出去了，叶羽化回朝阳殿等他，赵嬷嬷、顾嬷嬷还有小禾见她二人回来了，忙走上前来询问她们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叶羽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看到她二人安然无恙后，赵嬷嬷对小桃说道:“小桃，你诱骗小殿下出宫，该当何罪？”小桃忙跪了下来，叶羽化一见，也忙跪了下来，并对赵嬷嬷说道:“嬷嬷恕罪，是我逼迫小桃跟我一起出宫的，你要怪就怪我吧！”赵嬷嬷一见连忙去扶她，并说:“小殿下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奴婢们担待不起啊！”叶羽化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此番是羽化贪玩，溜出宫去，还请赵嬷嬷、顾嬷嬷原谅羽化。”她说完躬身行礼，赵嬷嬷掺起她，并对她说道:“小殿下，奴婢们不是怪你，只是担心你。”“羽化知道。”说完她笑了笑，“爱妃”叶羽化闻声转过身来，只见南宫瑾瑜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一把拉过她，把她拥入了怀里，嘴里还一直说着:“爱妃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一边说还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不一会儿，他松开她，问她道:“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叶羽化低着头，说:“殿下，是我不好，没有听你的话，对不起。”“没事，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他再一次抱住她，这时赵嬷嬷、顾嬷嬷、还有小桃、小禾、东宫的掌事嬷嬷一齐跪了下来，说道:“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南宫瑾瑜松开她，把她揽在一边，对她们说道:“侧妃私自出宫，尔等未尽规劝之责，每人仗责三十，罚俸一个月。”叶羽化一听她们要受处罚，连忙拉住南宫瑾瑜，说道:“殿下，是我偷偷溜出去的，她们并不知情。”“连爱妃的行踪都不知道，她们理应受罚。来人啊，带下去。”叶羽化一听忙跪了下来，叩头说道:“殿下，今天是我偷偷溜出去的，不关她们的事，殿下要罚就罚我吧，只求殿下饶过她们。”“爱妃快快请起。”南宫瑾瑜说着便去搀她，可她却没有起身，而是看着他说道:“求你了，殿下。”“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叶羽化一听他答应了，才站起身来，南宫瑾瑜便又对她们说:“既然爱妃为你们求情，今日的责罚便都免了吧！”“多谢殿下。”众人一齐叩头谢恩，南宫瑾瑜便拉着叶羽化到一旁坐下，然后屏退了众人，还关上了门，他站在那，看着她说道:“你出去做什么？”语气瞬间变得严肃，与刚刚的温柔体贴截然不同，叶羽化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忙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回答我，你出宫去干什么？”“我，我……”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南宫瑾瑜便继续说道:“我是否跟你说过，外面危险不让你独自出去？你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又谈什么协助我？”叶羽化忙跪下来叩头请罪道:“殿下息怒。”“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协助我，你今日出宫，就是去密会你真正的盟友？”叶羽化听到他这样说，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反问道:“殿下指的，莫非是丞相吗？”“难道不是吗？”“殿下这么说，可有证据吗？”南宫瑾瑜没有说话，叶羽化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这样怀疑我，也许以前我真的做过什么错事，才会让殿下起疑，我不记得，所以我无力辩驳，殿下若是不信我，大可把我幽禁，处死，只要殿下能够安心，臣妾但凭殿下处置，可是，如果臣妾没做过什么，臣妾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叶羽化说完委屈的流下了两滴泪，但她迅速的用手擦去了。这时，南宫瑾瑜突然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如实的回答我，我便相信你。”“殿下请讲。”“你是真的失忆了吗？”听到南宫瑾瑜这样问，她谎了，若是告诉他失忆是假的，那就等于坦白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若说是真的，就等于是继续骗他，这样通过欺骗得来的信任自己又真的会安心吗？可她还是坚定的回答说:“是”她故作镇定，可心里却怕极了，因为从小到大，只要她一说谎话，就会得到报应。‘撒了个弥天大谎，不知道以后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叶羽化心想着，可南宫瑾瑜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便继续说道:“既然你的失忆是真的，那么从前种种皆已成空，从今往后，你若还愿真心辅助于我，我向你保证，绝不再对你起疑，可你若因此不愿再协助于我，我也会履行之前的承诺，保你余生在朝阳殿安稳无虞。”可叶羽化此刻只有满心的委屈，纵使他是太子，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自己，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道:“殿下难道不觉得，冤枉了别人，应该先说句抱歉吗？”南宫瑾瑜上前一步，说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今天出宫去干什么？”“我，我现在还不能说。”“那你就不能证明，是我冤枉了你。”“三天，殿下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自会向殿下说明。”“好，若你果真冤枉，我自会向你道歉。”“一言为定。”说完南宫瑾瑜便走过去掺起叶羽化，然后转身离开了，出了门，还特意吩咐小桃为她熬点鸡汤，说完才离开。小桃见他走了，连忙跑进殿内，问她们都说了什么，叶羽化解释说:“殿下问我去了哪里？我说是因为无聊，所以出宫去逛了逛。”“就这些？”“嗯，就这些。”小桃听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殿下跟您发脾气呢？”“怎么会？是殿下出去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吗？”“那倒没有，殿下出去的时候还让我给你熬点鸡汤呢！我就是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听人说过殿下的脾气大的很，所以才会怕他跟你发脾气。”“你多虑了。”“是，殿下待小殿下的确与众不同。”小桃漫不经心的说着，可这种话，叶羽化也只能随便听听。“小殿下，小禾的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小禾呢？她现在去哪了？”“她去厨房给小殿下熬鸡汤了。”“那赵嬷嬷和顾嬷嬷呢？”“她们一早就去厨房给小殿下安排膳食啦！”“这样，找机会你问问小禾，她是否真的喜欢书生打扮。我待会儿去找赵嬷嬷，问问小禾卖身契的事。”“是”不一会儿，赵嬷嬷端来了叶羽化的汤药，“小殿下，喝药吧！”“好”她给小桃使眼色，示意她出去，于是小桃说道:“小殿下，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熬好了没有？”“去吧！”“奴婢告退。”说完小桃便出去了，赵嬷嬷把药放在她的面前，她看药还在冒着热气，于是用勺子轻轻的搅着，假装不经意的说:“赵嬷嬷，我听说宫里有个规矩，宫女到了一定年纪，是可以出宫成亲的，您就有两个孩子，是不是？”“回小殿下的话，正是。”“那这么说，小桃和小禾到了一定年纪，也可以出宫去成亲。”“启禀小殿下，小桃到了一定年纪，是可以出宫成亲的，但是小禾不可以。”“为什么？”“小桃入宫是为了贴补家用，到了一定年纪，是可以放出宫的，可小禾不同，她是卖身到宫里，要终生为奴为婢，她的一切，都有主子来定，主子就算要她的性命，她都要听从。”“那，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自由了吗？”“她卖身，不就是卖了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吗？”叶羽化一想嬷嬷说的也是，于是感叹的说了一句:“可怜的小禾。”“是啊，小禾也是个苦命的人，不过，小禾也算幸运，先是遇到皇后，后来又随小殿下嫁到东宫，也算是没吃太多的苦。”“那她随我嫁到东宫，她现在的主子是不是就是殿下？”“正是！我和顾嬷嬷，还有小桃，我们三个人的聘用文书，以及小禾的卖身契都在成婚当日随小殿下的嫁妆一起带到了这里，还是我亲手把它们交到了掌事嬷嬷的手中。”“原来如此。”“小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啊，我只是，看小桃、小禾年纪都不小了，想给她们都找个好人家罢了！”“如此，那可真是她二人的福气了。”“可听完嬷嬷所言，仿佛小禾的事并不简单。”“是啊！”嬷嬷看药已经凉的差不多了，于是忙说道:“小殿下，快喝药吧！”叶羽化一听，便放下了勺子，端起药碗一口喝了下去。晚膳过后，南宫瑾瑜带叶羽化到书房看书，二人没有说一句话，但好在有小桃和小禾在旁边，气氛才不算太尴尬，南宫瑾瑜看书看的困了，便带她回房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