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点在面罩上，顺着表面那些凸起线条的纹路缓缓往下划动，丝滑的触感反馈至他的指尖。
“你都改了什么？”
单纯用眼睛去看，这件蜘蛛战服依旧还是那个款式，除了表面更显光泽，与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我在上面增添了一些凯夫拉纤维与记忆金属，在保证柔韧性与敏捷性的前提下，加强了衣服的防备能力。”
楚尤听到他的解释，又摸了一下蜘蛛战服，好奇地问道：“那现在能防子弹吗？”
“被子弹正面射击不行，但应该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被划破的现象，对一些尖锐物也能形成有效的防御。”
“能整点防弹的东西吗？”
楚尤每次回想起那一晚的那位狙击手，还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有余悸。
“这种织物衣服没这技术。”史半青回答的很迅速，想都不带想一下的，过了几秒，又继续说道：“如果想防弹，那你可能得弄一件钢铁衣服。”
“就像钢铁侠那种？可是看起来好笨重。”
楚尤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电影里的画面。
“所以你还是别异想天开了。”史半青也乘势在通话中打击楚尤，让他趁早打消这个想法。
“行吧。”楚尤也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撇了下嘴角：“就……只有这些？”
蜘蛛战服给史半青拿去改了一个多月，只有这么一点改变的话……楚尤真的不怎么相信。
“当然不是。”史半青笑了一下，有些神秘：“真正的秘密其实隐藏在面罩之中，是你一直都在期待的……”
“我一直期待的？”
楚尤低头沉吟，望着套在人体模型上的蜘蛛战服，眉头忽然挑了一下，心中隐约想到某一个可能性。
难道是……
放下手机，伸出手把面罩从模型上拉下来。
楚尤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开始逐渐地加快，强行把心底的躁动压下去，将面罩套在头顶拉了下来，把他整个头颅包裹。
“……”
半分钟过去了，楚尤仍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面罩套头，不伦不类的就像一个怪人。
“cao！”
他的贾维斯呢？他的人工智能管家呢？白期待一场！
嘀！嘀！
就在楚尤打算脱掉面罩的时候，忽然间，他听到两声轻微的电子提示音。
然后……
『boss，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卧槽！”
楚尤瞳孔扩张，震惊地望着前方。
一道电子人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这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楚尤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在他的视野中，有好几个数据面板悬浮在他的面前。看了一下，是他的心率值或者身体状况之类的数据，就这样化作数据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好像是在玩网游一样，这些就相当于他的红条和蓝条！
“所以……真的是人工智能？”
『第一代智能系统，编号003，为您服务。』
楚尤唰的一下就把面罩脱了下来，张着嘴巴，面部表情显得异常僵硬。
期待是非常期待，心理准备也确实做好了，但当期待化为现实的时候，带来的巨大冲击依旧让楚尤有些难以置信。
吞了一口唾沫，拿起还没挂断通话的手机。
“我真tm成钢铁侠了？！”
“怎么样，开心么？”
“呼……”
楚尤深吸一口气，他很想把心里头那些话全部都吐出来，只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汇成为一个词语：
“牛逼！”
“面罩内置的通话器可以让你以后不用戴面罩的时候，再往耳朵里面塞无线耳机，还可以连接你的手机数据，不管你的手机放在哪里，你只要通过003就可以拨打电话，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上次那种情况会再次发生了。”
“喔喔……这功能挺实用的。”
楚尤啧啧称赞，上次金泰妍那一通夺命电话call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呢！如今这个新功能倒是可以很好的解决了这一个问题。
这样他也不会因为手机无法使用的情况下而漏接一些重要的电话了……
“对了……003是什么意思？”
楚尤顺水推舟地问出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在意的问题。
“字面意思，你爸当年研发出的第一批智能系统，这就是第三个被创造出来的，与之后几代不一样，第一代的每一款智能系统的数据都是独立的，是独一无二的。”
“佩服。”
“佩服什么，那是你爹。”史半青没好气地说道。
楚尤噎了一下，虽然史半青说的是事实，但他就是莫名的感到有点不爽，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沉默了几秒钟，史半青见状，便打算换一个话题：
“具体的其他功能你之后自行摸索，先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在HK看到的情况吧，我听说你在那边还当上了老大？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嘛！”
“什么老大……”面对史半青的调侃，楚尤稍显尴尬：“只是一群傻子硬是要这样称呼罢了。”
“你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把他们当傻子看啊……”史半青微眯双眼，意有所指地说道：“那一间厂房和那些车花了你不少钱吧？”
“还好，帮一群无业游民找到一份工作，也算是……助人为乐。”
“自己掏钱帮一群古惑仔找工作，我应该说你是古道热肠，还是说你ZZ好呢？”
“本质上还是正常人，都还能救的嘛。”
“呵呵……”史半青也懒得跟他进行这种无用的争辩，顿了一下，将话题拉回正轨：“你查什么了？”
“查到的不多，毕竟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能查到的线索基本上也就这些了。”
说到正事，楚尤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架势，把手上的面罩放回箱子然后盖上，沉声静气地说道：
“我没有查到太多关于交易双方的当事人的消息，只知道其中一方是韩国人，我估计……另一方也不会是本地人。”
“也就是说，两个月白忙活一场？”
“不，还是有些发现的……”楚尤低着头，手指摩挲着三天没刮胡子的下巴，稍作思考，继续说道：“虽然没有找到当事人，但那天晚上载着当事人去码头的那个叫雷洛的司机……我很在意。”
“雷洛？”
史半青愣了一下，立马就想到了那一个在电影里看见过的角色。
“不是你想的那个雷洛，是一个普通……也不算是普通，他曾经还是一个罪犯。”楚尤自然知道史半青想到了什么，便继续向他解释。
和史半青解释完之后，楚尤又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怎么了？”史半青对他突然间的沉默感到疑惑。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种可以让人断肢重生的药物么？”
“就目前来说，绝对没有这种药品。”史半青斩钉截铁地回答了楚尤这个问题，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怎么？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楚尤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这个一直盘踞在他脑海中，困扰了他好几天的事情跟史半青详细地说了一番。
紧锁着眉头听完在通话里的叙述，史半青脸色凝重，再次向他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事撒这种谎干嘛？”楚尤撇下嘴角：“你不是科学家么，所以我才想问一下你的看法。”
“我对这方面又不熟，比起要问我，我建议你去麦氏……”
史半青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像是子弹正在不断破膛而出的冲锋枪突然卡壳了一般。
“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史半青猛地把座下的旋转椅往前一拉，滑到电脑面前，指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响，速度之快甚至都产生出残影了！
“怎么会没有呢……”
凝重地看着显示屏，在搜索页面处一直往下拉，但是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楚尤敏锐地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对……”
史半青歪着头，用肩膀夹住手机，手指依旧还在键盘上肆虐，指尖敲击的键盘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宛如正在钢琴上弹奏着一曲野蜂飞舞。
“我记得在几年前麦氏集团曾经研发过一个项目，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隐约记得……是一种提取某种有再生能力的爬虫的DNA制作出来的血清……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断肢残疾人的肢体可以再生……”
“……那后来呢？血清成功了吗？”
“不，这个项目在进行到人体临床试验阶段的时候突然被取消了……我记得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现在却连一点消息都搜不到呢？”
史半青双手离开键盘放弃了搜索，靠在椅背上满脑子都是不解。
“等等，让我捋一下……”楚尤捏着自己的鼻梁，在脑海中把这些信息快速地过了一遍，整理好之后才开口问道：“能进行到临床试验……那就代表这东西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史半青没有否认他这个说法。
“所以……他们为什么又停止了这个项目呢？”
这种实验，一旦成功那就是造福全人类，楚尤实在想不到麦氏集团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不，这或许是已经站在终点线前了……结果他们却宣布弃权退出比赛。
“我不知道，互联网上也查不到关于这个项目的任何消息，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在这上面动了手脚。”
“所以，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吗……”
楚尤回想着照片上面的雷洛，那空荡荡的衣袖。以及那天晚上面对面看到雷洛本人的时候，那一条结实的臂膀。
“有没有关联我不知道，不过必须得留个心眼，而且……如果你顺着这个思路去想，那么那个所谓的强化药剂……或许……”
史半青没有把话说完全，他知道以楚尤的心思谨慎，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你不用再说了……”楚尤眼眸之中泛起一丝复杂，沉默好几秒之后才说道：“这些之后再说吧……你先把哪些施工队的伙计们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请他们吃一顿饭。”
“……行。”
史半青知道楚尤此时此刻的内心非常纠结，要不然也不会像这般僵硬的转移话题了。
他能理解。
毕竟……他的挚友……就是麦氏集团的继承人。
……
